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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慕容舒

  營帳內血腥味濃烈,慕容舒病榻在卧血染王袍,細長的羽箭插在他胸膛貫穿了身體,令人為之動容。

  床榻旁側卧著一名貴婦緊緊攥著慕容舒的手掌,淚眼汪汪哀嚎鳴鳴,她便是當今北炎國國主的母妃——李婧蓉。

  是慕容仙兒的生母。

  也是南嶽國主的親妹妹。

  三個月前的宮廷叛亂,慕容一族的嫡系血脈只剩下此二人,而今慕容舒又遇刺生死難料,難怪李婧蓉會悲痛欲絕。

  感同身受的也只有薛邵,當他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心生悲痛,眼角隱隱含著淚不忍直視。

  「王嫂,注意身子。」慕容景亦是老淚縱橫,棲身上前挽住李婧蓉的臂彎,將她從床榻旁扶起,安置在旁邊的椅子上。

  李婧蓉反手握住慕容景的手掌,淚眼婆娑可見尤憐,哀求著:「舒兒可是慕容一族的希望,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

  慕容景含淚點頭道:「王嫂請放心,我請來了神醫谷弟子,舒兒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聞聽神醫谷三字,李婧蓉身軀微震,轉眼望向薛邵二人當即起身欲行跪拜之禮,薛邵忙不迭失地將她攙扶住:「國母不必如此,還是先給國主療傷為重。」

  李婧蓉再三哀求:「還請兩位先生勞神費心。」

  薛邵內心沉重,不忍去看她慘白的容顏,背過身拭去眼角的淚水,悄聲對游叢生道:「務必治好國主。」

  游叢生微微點頭示意,上前反覆查看了慕容舒的傷勢,探過脈象之後神色變得凝重詫異,最後吩咐道:「都先出去,老薛留下。」

  李婧蓉微微色變,淚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沙啞著嗓子問:「先生,小兒……」

  「王爺,請帶國母暫且退避,國主傷勢雖重,但暫且尚無性命之憂。」游叢生語氣肅然,卻有意無意地看了眼薛邵,似乎有話難以開口。

  薛邵意會入深,對慕容景道:「王爺,既然他這麼說了,國主當無大礙,還請帶國母外面等候,我等好全力為國主療傷。」

  慕容景信任二人的醫術,前去安慰完國母,她才如釋重負地隨著慕容景一道出了營帳。

  旁若無人時薛邵才著急問道:「究竟是什麼情況?看你神色凝重,想必傷勢不輕?」

  游叢生略做沉思,伸手去扒開了慕容舒胸口的衣衫,神色凝重地道:「箭傷雖重,卻未傷及心臟,只不過除了箭傷之外,他……還中了毒。」

  「中毒?」聞言驚心,薛邵上前仔細查看了箭傷的周圍,皺眉道:「如果箭傷有毒,那麼周圍皮膚一定有異樣,可是這也沒有絲毫的中毒跡象啊?」

  「看你猴急的,我也沒說是箭傷有毒,而是國主之前就中了一種毒,只不過是慢性毒藥。」游叢生翻了個白眼,接著道:「別廢話了,幫我把箭拔出來。」

  羽箭拔出時鮮血泉涌噴出,游叢生驚呼一聲,吩咐道:「快準備熱水棉布,還有止血藥……」

  經過一個時辰的醫治,慕容舒的箭傷才治療完畢,至於體內之毒游叢生搖頭道:「此毒損害了他的內臟,只怕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薛邵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痛聲哀嚎,半晌才紅著眼睛問:「還有多少時日?」

  游叢生注視著悲傷欲絕的薛邵,深深一吸,沉聲道:「最多一個月,若是能夠加以調理,或許有望撐過三個月。」

  薛邵望著昏厥中慕容舒,緩緩閉眼的瞬間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道:「必定是王氏狗賊的手段,竟然連個孩子都下的去如此毒手。」

  「王氏的陰謀志在天下,如今三州王的勢力仍然在,唯有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國主既然淪為棄子,想必後面會有大動作,你需要振作。」游叢生搖頭嘆息,似也不忍看薛邵這般悲痛。

  薛邵緊緊地握住慕容舒的手掌,悲恨交加地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游叢生輕輕拍了拍薛邵的肩膀,安慰道:「老薛,這不是你的錯,你用不著自責。」

  薛邵抹了把熱淚,憤恨難平地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此誓言天地可鑒。」

  游叢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捏著薛邵的肩膀,紅著眼眶豪氣干雲地道:「這一路你不會孤獨,我一定會陪著你走下去。,」

  「薛公子,國主的傷勢……」慕容景帶著國母突然走進營帳,看到兩人神色凝重,后話給咽了回去。

  薛邵連忙縮回了手,勉強擠出個笑容,道:「國主的傷勢已無大礙,只是若想痊癒,還需要藥物調理,還望國母恩准,能夠讓我等二人進宮伺候國主療傷。」

  國母李婧蓉拭去臉頰的淚水,才勉強有了一絲的笑容,欣慰地點頭道:「那就有勞二位先生了。」

  薛邵上前一步,道:「國母親安心,只要有我在國主一定能安然無恙,除非我死。」

  李婧蓉靜靜看著薛邵,輕輕握住薛邵的手臂,點頭道:「謝謝……」

  兩人走出軍營,游叢生滿臉黑線地罵道:「什麼時候輪到你私自主張了?什麼時候答應隨你進宮了?」

  薛邵卸下內心沉重的包袱,頗為好奇地問:「難道不是你死皮賴臉的跟來?如今舒……國主病情告急,這個忙你……」

  「兩位先生,末將奉命帶兩位入宮。」王耀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拱手以禮謙遜尊卑。

  王耀是王珩的表哥,也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並且身兼北炎軍團的副將,深得王珩與王溟的信任。

  薛邵對他知曉甚深,卻不露聲色地道:「還勞煩將軍了。」

  此行途中都寡言少語,氣氛有些微妙,薛邵突然問:「王副將,刺殺國主的是些什麼人?」

  王耀眼中兩人已是將死之人,也就直言不諱地道:「是東殤國派來的刺客,他們覬覦北炎國土久已,竟然兵行險著刺殺國主,真是膽大妄為,刺客已經被將軍處置了。」

  「東殤國?」薛邵心中盤算著,這些年確如王耀所言,東殤國一直不算安分,但刺殺國主之事非同小可,他竟然能說的如此輕巧?

  「神醫谷避世百年,怎麼會突然出世?」王耀似是有意無意問了句,路過集市時突然頓住腳步,驚叫一聲:「大小姐?」

  北炎大將軍王溟有三子一女,王耀口中的大小姐便是王溟唯一的女兒——王宛如!

  王宛如有著北炎第一美女之稱,卻與那叛國弒父的慕容軒有過一段鮮有人知的往事。

  自從慕容軒含冤而死之後,王宛如不顧一切為其搜羅證據洗冤,從而觸怒王溟被趕出了將軍府。

  處在悲涼境地的王宛如,從此嗜酒成性放縱不羈,或許是故意氣自己的父親,才把自己搞的聲名狼藉。

  前面便是天下第一樓,是北炎國眾人熟知的酒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此刻,王宛如正被一名男子攙扶著走出酒樓,顯然是宿醉未醒有些神志不清。

  那名男子身穿錦繡華袍,腰纏碧玉珠絲帶,生的唇齒臉白風度翩翩,必然出自門楣高戶。

  王宛如身穿淺藍色連衣裙,將環肥燕瘦的身材承托的玲離盡致,烏黑長發瀑布般垂落肩頭,一對清澈的眼眸彷彿蒙上了層霧,薄唇微張輕聲呢喃著什麼,整個人嫵媚嬌柔艷麗動人。

  多半醉酒的緣故!

  他攬著王宛如小蠻腰的手大不安分,時而摸索十二拿捏,看似攙扶實則輕薄之舉。

  「宛如,你喝多了,帶你回府歇息吧!」男子挾著王宛如從薛邵等人身旁走過,只是撇了眼王耀,卻未將其放在眼裡。

  王宛如怎麼說也是王耀的表妹,見到這種情形也不至袖手旁觀,咬牙繞道而上擋住兩人去路,卻突然卑躬屈膝地道:「納蘭少爺,大小姐喝醉了,還是由在下送她回去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擋本少爺的去路?」納蘭植是當今北炎宰相納蘭德的獨生子,仗著父親的權勢囂張跋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王耀當眾失了顏面,但顧及到納蘭家在朝政的影響力,縱然有心發怒,卻也得掂量自己的分量。

  這些年納蘭家跟王氏勢如水火,就連大將軍王溟也得給其三分薄面,他一個副將自然不敢輕易造次。

  「真是連條狗都不如,都特么地滾開!」納蘭植借著酒勁更是囂張地辱罵,滿眼的輕蔑之色。

  王耀心中怨憤深沉,卻沒有勇氣發作,唯有讓開一條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表妹將要遭受侮辱——

  往下的情景他都不敢想象,咬著牙退讓一旁。

  「放開她!」

  納蘭植剛走出兩步,後面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簡單的三個字卻清晰高亢。

  如此場景引來眾人圍觀,因為熟知納蘭植的人,都清楚將會有一場血腥暴力的場面,勢必成為一場熱鬧非常的都城趣事。

  納蘭植豁然轉身,目露狠厲之色橫掃眾人,最終將目光投向了薛邵,嘴角上揚一抹殘酷的冷笑,嚷嚷著:「本少爺正閑著無聊,竟然有人找死,那就給大傢伙尋點樂子好不好?」

  看熱鬧不嫌事大,圍觀的群眾頓時沸騰其來,都嚷嚷著:「好……納蘭少爺威武!」

  由於納蘭世家的名望,納蘭植可算得上是都城第一惡霸,即便身旁不帶隨從,憑藉著宰相之子的身份,也可以橫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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