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獻上禮炮
數十個彈道預測線從遠方一字排開，最終的目標都集中在阿麗塔嬌小的身軀上。
阿麗塔沒有絲毫感情的眸子裏，掃描眼開始逐漸向遠處聚焦。
“用我賣給你們的武器對付我？”
在川十三的視野中，一排藍色的光彈以極高的速度向自己打過來，但是川十三連躲都懶得躲。
川十三靜靜地站在原地，撐起了半透明的能量護盾。
隻見這些電磁光彈在距離川十三不過一米的位置全部爆散開來，化成藍色的光點，彌漫在空中。
“天真。”
阿麗塔清冷的聲音響起，接著川十三舉起手中的電磁步槍，對著遠方的地平線，由左到右，連續扣動扳機，一枚枚相同的藍色光彈飛出。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排紅色的噴泉相繼飛起，如同一場盛大的煙花典禮。
解決掉這幫人後，川十三轉過身，抬頭看向遙遠的天空之上，刺眼的陽光從雲層間的縫隙中穿射下來，讓川十三不禁眯了眯眼睛。
“你自己下來，還是我請你下來？”
川十三舉起手中的電磁步槍，對準天空中那朵白金色的雲朵。
隻見一道黑色的人影揮舞著潔白的翅膀，從高空中不斷翻湧的雲濤中慢慢飛了下來，落在川十三麵前。
小南一臉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小姑娘”，經過曉組織長達半個月的全力圍剿，又和近千名忍者大軍交過手的阿麗塔，臉上不僅沒有半點疲憊，甚至顯得頗為輕鬆。
這個女人的實力越來越精進了，半個月前她可打不出那樣恐怖的一拳。
“你之前的話是什麽意思？”小南臉色複雜地看著麵無表情的阿麗塔問道。
“你是說哪件事情？”川十三反問道。
“你說我們即使有輪回眼也不能成功。”
“啊，這件事啊。”
川十三平靜地看著小南的眼睛，說道：“因為你們從根本上就是錯的。”
“錯的？為什麽？”
小南急切地問道，她這些年在曉組織裏也經常反思這件事情。
我們所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如果彌彥活過來，看到我們所做的一切，會不會生我們的氣呢？
看著小南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表情，川十三歎了口氣，轉身向南。
正午的陽光從天空中絲絲縷縷地灑落下來，斑斑點點地照在紅色的大地上。這裏本應該是群山之間，但是卻被接連的大規模戰鬥夷為平地，到處都是破碎的石塊，殘破的血肉，成河的鮮血……
微風吹過，阿麗塔一頭短發隨風輕輕飛舞著，身上破爛不堪的黑袍也最終不堪重負，最終破碎開來，隨著風向遠方飄去，露出了黑袍下的納米護甲。
川十三眼睛盯著這猶如人間煉獄般的圖景中那一束束的金色陽光，開口說道：“聽好了，小姑娘，無論在哪個世界，能打敗階級的隻有階級。
人類是社會性動物，集體意誌的強大可以顛覆任何一種壓迫，你們隻靠幾個人就想顛覆世界，就算你們有這樣的實力，也沒有辦法強行改變人們的思想。”
小南聽罷低下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雖然有些陌生的詞匯聽不太明白，但是川十三的意思她還是模模糊糊的理解到一點。
但是用階級去顛覆階級？這要怎麽做到？
似是看出了小南臉上的疑惑，川十三繼續開口說道：“我曾經試圖給予這個世界被剝削的階級以力量，希望他們能靠著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自己的世界，但是我失敗了。”
小南看著阿麗塔的側臉，一直都是平淡如水，就這麽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失敗說了出來。
“電磁步槍？”小南試探著問道。
阿麗塔點點頭，轉過身直視著小南的眼睛說道：“我小看了忍者是一方麵，但是同時我也高看了這個世界平凡的人，他們的思想被長達千年的慣性束縛住了，即使我給予他們反抗的力量，他們拿不起手中的槍杆，這是我犯下的最根本的錯誤。”
“既然你看不起普通人，那你為什麽……”
“那我為什麽要做這些事？”還沒等小南問完，川十三就直接說道：“小姑娘，於絕望的斷崖上總開有絢爛的花朵，正是這種矛盾，才是人性的美麗之處啊。”
說到這，阿麗塔淡漠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微笑。
對於這句話小南聽的一頭霧水，但是還是停出了川十三對人類的維護之意。
“既然失敗了，那你接下來要怎麽做？”
“既然平民階級沒有反抗的勇氣，那我就創造出一個新的階級好了。”川十三輕鬆地說道。
“新的階級，什麽意思？”小南疑惑地問道。
但是還沒等她問完，一根冰涼的手指就輕輕按在了她的嘴唇上。
“這就是秘密了哦，妹妹。”川十三伸出手按住小南的嘴唇，眨眨眼睛說道，配合著阿麗塔可愛的外貌，頗有些俏皮之意。
接著川十三便邁步從小南身旁走過，拍了拍小南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
“小姑娘，在世界上隨便找個角落去躲起來吧。深山也好，大洋深處也好，找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去躲起來吧。否則下次再見麵的時候，你會被我殺死哦~”
聽著川十三恢複到那種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語氣，小南轉過身，看著阿麗塔嬌小的背影，大聲問道。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川十三的搖擺的手臂頓了頓，身體僵硬一下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向前走去。
大概是因為你的善良吧，傻姑娘。川十三在心中補充道。
川十三向西南的方向走去，腳步踏在一灘灘紅色的鮮血中，濺起一個個紅色的水花。
川十三歪過頭，看到了一塊巨大的岩石，立在路邊上，掃描眼來回一陣晃動。
“差點把你這個老鼠給忘了。”
川十三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電磁手雷，扔到了岩石的縫隙間，便頭也不會地往西南方走去。
“轟隆！！！”
一陣劇烈的爆炸從滿目瘡痍的戰場中響起，通天的火光和濃烈的黑煙，將空氣染成紅黑色。
一股清風吹來，濃煙帶著一股難聞的燒焦味對小南撲鼻而來。
小南踮起腳尖，伸手從空中接住一片飄在空中的布匹碎片，上麵的黑底紅雲圖案仍清晰可見。
她想起來自己究竟忘記什麽了。
不過也沒關係了，恐怕飛段已經被炸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了吧。
小南看著川十三遠去的身影，一道金色的陽光從天邊射下來，跟隨著她前進的步伐，一同向西南移動著。
那道金色的光束，似是上天為世界的默哀，也似是對新生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