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孩子餓三天應該沒什麽事吧
川十三悠悠地從忍具店的躺椅上醒來，一下映入眼簾的，就是天花板上那熟悉的吊燈。
川十三呆呆地盯著吊燈閃爍的光芒，眼裏透露著迷茫的神色。
這是在腦嫁接到機器人身上，結果意外死亡時的後遺症。
雖然川十三的本體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在傑諾斯死亡的時候，那確確實實的死亡感確是真的。
川十三的意識嫁接在機器人身上，傑諾斯死亡時那無語倫比的恐怖是確確實實傳送給川十三的大腦的。
雖然這種茫然的感覺川十三前世也經曆了幾次，甚至他連真正的死亡也經曆過了。
但是真遇再次遇到這種情況，川十三還是感覺有點遭不住。
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了。
那種揮之不去的孤獨感，迷茫感，冰冷的感覺，是人類很難去適應的。
在川十三前世，能做到對死亡毫無感覺的人，基本上已經成為人工智能了。
緩和了好一陣子之後，川十三慢慢回過神來，在默默地背誦了幾遍元素周期表後，空蕩的思想漸漸踏實了下來。
川十三將頭上的連接器摘下，推著輪椅慢慢走出房間，回到客廳。
此時已經開始吃夜宵了，餐桌上擺放了一隻巨大的銅鍋，這是上原大叔自己動手打造出來，專門用來在新年吃火鍋用的。
坐在餐桌旁的，除了上原大叔和鳴人四郎兩個小子以外，自來也這個猥瑣大叔也回來了。
但真正令川十三驚訝的，確實餐桌上的第五個人。
“三代目大人。”川十三微微鞠躬說道。
身穿常服的三代目大人，此時如同一個普通的鄰家大叔一般，無所謂地擺擺手，示意川十三不要緊張。
“川桑在木葉的生活還習慣嗎？”三代目笑眯眯地看著川十三問道。
“非常習慣，感謝三代目大人的關心。”
感覺到川十三的語氣還是十分拘謹，三代目無所謂地笑笑。
在木葉村，基本上所有人見到自己都是這副樣子，他已經習慣了。
“習慣就好，以後有事就跟自來也說，我能幫忙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一開口就是老政客了。
川十三腹誹道，依他多年的經驗，這種老油條說出來的話，能信十分之一都算不錯了。
雖然川十三內心不屑，表麵上依舊表現出一副驚喜的樣子，誠惶誠恐地說道：“感謝三代目大人的關係。”
三代目笑著點點頭，接著便不再理會川十三，專注於和旁邊的自來也去聊天了。
川十三也樂的清閑，剛剛經曆過一次死亡的眩暈感還沒完全過去。
在快速地吃完了飯以後，川十三對鳴人和四郎囑咐了一句要好好招待客人後，便主動告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川十三將從廚房冰箱裏拿出來的冰袋，敷在額頭上。
接著點起桌台上的台燈，鋪開塵封許久的羊皮紙，拿起尺規，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了起來。
沒有時間留給川十三休息的時間了，即使川十三現在精神再疲憊，也要打起精神來努力工作。
如今傑諾斯這個川十三唯一能進行腦嫁接的機器人已經沒有了，川十三再沒有了遠程辦公的能力。
如今根部受到損傷，一兩天內對於漩渦鳴人的監視肯定會有所減弱。
這是留給川十三一段寶貴的喘息時間，他必須趁著根部重新增加人手之前，重新在拚裝出一套能支持腦神經嫁接的機器人。
有了製作傑諾斯的經驗在前，川十三已經對傑諾斯暴露出的問題，有了一些改進的方向。
比如說能源續航時間短，材料過於低級以至於連武器都帶不起來，關節靈活度不夠高，外形除了臉以外不夠好看等……
在川十三的腦海中，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想法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接連著冒出頭來。
這種才思泉湧的情況，不管是對於作家，還是對於科學家，都是難得的情況。
所以川十三伏在工作台上，宛如一個為科學癡狂的怪人一般，眼神發亮，嘴裏不停地嘟囔著些什麽，筆下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停。
在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連續工作設計下，川十三最終定下了一套新的方案。
川十三頂著雞冠頭，臉上雖然有著黑眼圈，卻掩飾不住他表情的興奮。
“完成了！”
在做完方案的瞬間，一股巨大的成就感襲上川十三的心頭。
這種成就感如同興奮劑一般，不停地催促著川十三不斷向前進步。
“但是，如果按照這個方案製造的話，有些事情就解決不了了。”
興奮過後，許多之前未曾考慮到的事情，連同巨大的疲憊感一同向川十三襲來。
高等級材料需要更加精細的鍛煉與合成，人造皮膚需要更加精密的儀器，一些細小的部件即使用機械臂也製造不了，必須需要精密的車床來製造……
這一係列問題的根源共同指向了同一個問題——能源。
川十三的地下核電廠已經徹底完工了，隻等待著最後將核燃料放入，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但是問題就在於川十三現在沒有機器人去手動操控核電站開始工作，也就不能建設後續的車床的建設。
難道要用現有的科技再做一遍傑諾斯嗎？
不願走回頭路的川十三當即把這個想法拋出腦海。
此時，已經連續兩天一夜沒有睡覺的川十三，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但是身為科學家的堅持讓他依舊思考著，不想出解決辦法絕不罷休！
巨大的疲憊如山嶽般壓著川十三的大腦，讓他有點不堪重負。
川十三不由得歎了口氣，人腦的果然是有極限的，如果意識嫁接在計算機中，那麽這麽點工作量根本不算什麽，無論做多少思考都不會感覺疲憊。
啊……如果大鮑勃有人工智能就好了。
第一次，川十三對“人工智能”那種毫無人性的血腥產物產生了懷念。
等等，大鮑勃？
我給大鮑勃加個芯片，直接遠程操控他來工作不就好了？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川十三的眼前便瞬間一黑，直接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川十三已經躺在了自己床上，他微微睜開眼睛，一道靚麗的倩影出現在了川十三的眼前。
日向環奈半跪在川十三床邊，見川十三悠悠醒來，默默地幫助川十三坐起身來，問道：“川君，現在感覺如何？”
川十三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猶如醉酒初醒的醉漢一般，滿滿都是眩暈的惡心感。
“我睡了多長時間？”川十三強忍著不適，皺著眉頭問道。
“整整一天了。”
日向環奈給川十三端過來了一杯清水，唇幹口燥的川十三將這杯水一飲而盡，那種的難受的感覺頓時減輕了不少。
川十三把水杯遞還給了日向環奈，看著日向環奈俏麗的側臉，這才意識到是她，於是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麽在這？”
“上原君之前怎麽都叫不醒你，就跑來找到我，想要看看你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日向環奈禮貌地收起水杯，正坐在川十三身側，平靜地回答道。
“你還會醫術？”川十三驚訝地看著日向環奈問道。
“不，我並不擅長醫術，隻會一點皮毛，主要是我有這個。”
日向環奈輕輕地搖搖頭，右手指了指自己潔白的眼睛說道。
川十三恍然大悟，日向一族的白眼真的是一大利器，不僅能透視，還能看穿人類的經絡，瞬間看出一個人的身體硬件有沒有出問題。
“你……沒有看出什麽問題吧？”川十三試探著問道。
雖然他對於自己四肢上的八卦封印有自信，但是萬一被這丫頭觸碰自己身體的時候看出來什麽就不好了。
日向環奈臉上依舊一片麵無表情的平靜，讓人看不出來她的情緒。
“沒有，川君的身體很好，之所以叫不醒，應該是精神太疲憊的緣故。”
川十三盯著日向環奈的眼睛，想要從她那波瀾不驚的眼神中讀出來些什麽。
但日向環奈隻是和他平靜地對視著。
兩人之間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心理博弈之中，一方想努力看透對方在想什麽，另一方則竭盡全力地掩飾自己。
空氣中飄散著詭異的安靜，隻有爐火的劈裏啪啦聲在屋裏回響。
窗外，一片片雪花伴隨著空氣中的煙火味道，隨著冬季的冷風，吹落在忍具店後院的梅花樹上，如同白色的燃料點染在鮮豔的紅梅花朵上。
梅花瓣上的雪越積越厚，最終，嬌弱的花瓣終於支撐不住那雪白，最終一大塊雪從枝頭掉落，摔碎在了院子裏。
落雪的聲音驚擾了屋簷上輕眠的貓咪，讓它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喵~~~”
川十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從日向環奈那一潭如死水的眼神中，川十三什麽也沒看出來。
“川君，該吃飯了。”
日向環奈見川十三收回試探的目光，輕啟薄唇，說道：“川君，是時候該吃飯了。”
“嗯，你先去吧，我等會就到。”
等到日向環奈走後，川十三整理了一下衣服，翻身爬上輪椅，慢悠悠地往客廳走去。
這時，一種濃厚地空洞感一直籠罩在川十三內心。
那是一種好像忘掉什麽事情沒做時地空洞感。
川十三邊走邊揉著頭發，苦惱地回想著，到底遺忘了什麽呢？
疲憊，吃飯，能量，核電站……佐助！
川十三一拍大腿，弱弱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小孩子餓三天應該沒什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