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29溫柔繾倦
宋時笙面色一變，不過很快恢復正常，「我提醒過您要您收手。」
「你個不孝子，我得了絕症，你什麼都不關心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苟延殘喘，還要被你奚落。你如果還有點人性，你就按下那個按鈕，不能讓那些人出去，他們出去，我就是死路一條。」
宋時笙、曲憶、楚宴、宿遷面色均一變。
盛樓凱這個時候和宋時笙打感情牌，原來是想指使宋時笙為他辦事，幾人默默看向宋時笙，攤上一個這樣的父親，真是……一言難盡。
「你真是無可救藥，你的命就是命，那麼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曲憶向來寬厚的性子都被盛樓凱激出了怒意來。
想到那些人被關在這裡，天天還要受毒的折磨，眼前這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你的心裡從來都沒把他當過兒子吧？這個時候鼓動他背叛我們，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他做了，接下來他都會活在悔恨當中，沒有做，就是對不起你，不孝。
你臉怎麼這麼大，認為全世界都欠了你的。
還是你的心從來都是黑的，40多年前讓人販子拐賣我父親，十二年前又讓田芳背後動手腳，用車禍害死我父母。」
「你血口噴人，這都是沒有的事，你有什麼證據？」
楚宴似笑非笑地看了嘴硬的盛樓凱一眼，慢悠悠道：「謝志華。」
這個名字讓盛樓家瞬間跳腳，「你把他怎麼了？」
「不對，你抓了他。」
「他知道得挺多。」楚宴輕飄飄說了這麼一句。
盛樓凱像是支撐身體的骨頭塌了似的，倚在牆壁邊，差點喘不過氣來。
謝志華跟了他這麼多年，很多他不方便出手的事，包括曲憶父母、楚宴父親都是謝志華出手的。
不過這時盛樓凱還心存一絲僥倖，謝志華不會背叛他，畢竟，那些事都是謝志華親手做的，承認了，他自己也跑不了。
然而，楚宴的一席話將他的心存的僥倖攪得粉碎。
「十四年前，你以幫助曲叔叔找家人的名義讓曲叔叔幫你得到曲家藥方，被曲叔叔拒絕後就派人在他們的車子上動手腳。
只因為父親查到了曲叔叔夫婦的死有蹊蹺，你拉攏楚老四對我父親出手。
這一樁樁一件件，我慢慢跟你算。」
楚宴此時的表情冷酷、聲音冷冽如寒潭。
「不，你不能也不會這麼對我的，等著吧，曲憶還有求於我。」
就在楚宴臉色越來越差時，宋時笙捏著拳上前，儘管心裡十分複雜，但一想到楚宴這是要私下動手，還是選擇上前，向楚宴道：「他罪孽深重，走法律程序可以嗎？」
「不不不，你個不孝子，我不要去坐牢，宋時笙，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敢坑我。」
「閉嘴！」宋時笙紅了眼眶，突然朝盛樓凱咆哮。
這個老人，現在監獄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最輕的懲罰，如果落到楚宴手裡，盛樓凱連後悔的機會都不會有。
而他，根本不知道他為了他放棄了什麼，在楚宴面前開口，就等同於他放棄了曲憶，他的心像是被人割走了一塊，單手扶過額頭。
情緒稍微平緩，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曲憶，這一眼過後，他就再也沒有資格擁有她。
在曲憶的仇和父親面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這個父親，儘管這個人不是好人，但終究是給了他生命，成年的時候也多少給了點幫助。
曲憶垂了垂眸，以她對宋時笙的了解，他其實一直都缺愛，因此別人對他好一分，他都會以至少數倍還。
他的選擇曲憶不意外。
盛樓凱害了她父母，受到法律制裁，她沒有意見。
曲憶看向楚宴，但她也不會因為宋時笙而去要求楚宴。
一想到楚宴的父親是因為自己父親而被盛樓凱殘害，她家的事害得楚宴背負了這麼多年的誤會和愧疚，害得楚宴、楚清從小失去了父愛，她就無比愧疚，更沒有發言權。
楚宴握了握拳，看到曲憶收回了目光，沒有為宋時笙說話，原本微微提起的心放下了，原本心裡的不甘和憤怒也消散了不少。
他看了看宋時笙，如果易地而處，他也不一定能做得比宋時笙更好。
「人，你帶走吧。」
宋時笙真誠道謝，「謝謝。」
說完，扶著盛樓凱走出監控室，路過楚宴的時候，宋時笙停了下來。
這一霎那心像是要裂開了一般，拳頭握得太緊，指甲深深插進了手心裡。
他想起了兩個人第一見面，曲憶失憶被人逼近小巷子，他出手救下她。
她說，「你真是我師兄？不會我才出虎口又入狼窩吧？」
宋時笙回想起失去記憶時的曲憶一臉輕鬆，活潑又機靈的樣子很是懷念。
他還記得他當時是說：「嗯，你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我確定我不是狼。」
他那樣溫潤敦厚的性子，第一次開出了這樣的玩笑，他自己都詫異了。
當時他不明白，師妹，就是他的救贖。
他心裡背負著父親的遺棄、小三之子、弟弟死去，太沉重了。
曲憶像一束陽光，照進了他心裡的黑暗，從此，他食髓知味，停不下來。
但，這一切，終究是有終點的，他親手斬斷了那心裡唯一的一束光。
深吸了一口氣，宋時笙叮囑道：「照顧好她。」
他以後再也沒有資格走在她身邊了。
說完，宋時笙扶著還不甘願的盛樓凱離開了曲憶的視線。
宋時笙至始至終都沒再回頭看曲憶一眼。
曲憶回頭看向屏幕，看到所有人都安全撤離，她鬆了一口氣。
危險解除，楚宴目光灼灼地看向曲憶，思念頓時充斥心間，儘管他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他一步步朝曲憶靠近，血盟的弟子十分有眼色地將兩個被捆的守衛一併帶走，留下空間給他們。
曲憶察覺到楚宴的異常，回眸淺笑，這一刻，該解決的都解決了，才發現，眼眶有些濕潤。
兩人第一次熱戀期分別這麼久，還遇到了這麼多事。
尤其知道，因為她家的事讓楚宴從小失去了父親。
曲憶眼眶泛紅，眼波流轉，唇邊淺笑，傾國傾城的媚態自生。
楚宴不忍上前壞了這一美景。
曲憶紅唇微動，出口的卻是：「所以，其實我們一早就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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