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過河濕到頭
一頓吃喝之後,幾人將客棧的上房全部包了下來,其實大家也不是非要住上房,主要是羅可修和蔣相置氣,都在找機會為許開顏獻殷勤,所以肖若唐自然也跟著一起被討好……然而上房還有四間,蔣相和羅可修二人在心裏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既如此,我就委屈一下和許副莊擠一擠。”羅可修義正言辭道。
“哎,羅少堂主的什麽話,怎麽能委屈了你呢?我過去擠一擠。”蔣相此刻客氣起來。
“少穀主,即使出於仰慕,也不可如此,否則我也跟著過去。”蔣峰怕二人因此再次爭執起來,提醒道,但聽那語氣,還不如是通知。
蔣相的腦袋頓時耷拉起來,哪怕成全了羅可修這隻狐狸,也不能和蔣峰住在一起,於是雙手抱胸,往椅背上一躺,不屑道:“知道了。”
羅可修自然是又撿了一個大便宜,強行掩飾住自己內心的強烈喜悅道:“累了,先上樓休息了。”完又不忘了再征求一下許開顏的意見:“許副莊,你要睡哪個房間?”
“都可以。”許開顏的兩頰泛起紅暈,語氣了還帶著幾分顫音。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和羅可修在一起的那一晚,竟然從心底莫名地有些激動。
肖若唐這兩日看戲看得不少,幾人既幼稚又好笑,作為局外人看破不破,也隻是莞爾一笑起身準備回房休息。
星河寂寥,夜幕深沉,一絲月光都沒有打進窗戶,外邊時不時發出孤狼嚎叫的聲音,隨之附和的就是陣陣烏鴉的聒噪。
肖若唐心事重重,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於是起身穿好衣服走到窗前。
從窗縫裏鑽進陣陣的寒意,肖若唐才想起此刻還未完全到春,自己身上的衣服在這樣的晚上多少是有些單薄的,所以又走回床邊將蔣謙送的披風裹上。
忽然覺得窗外有人影在晃動,肖若唐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於是揉了揉眼睛,重新貼到窗邊查看。
這家客棧屬於井字型布置,上下一共兩層,中間是院子,除了大門的方向沒有設置後院,其餘三麵的房子後麵皆布置了喂馬的後院,房子前後窗也通著前後院的景致。
覺得有些怪異,肖若唐靜悄悄地走到後院的窗戶那裏,後院的視覺感稍微清晰一些,隱約可以看見有幾個人影畏畏縮縮地貓著腰穿梭在馬匹之間,肖若唐他們的馬都集中到了這個院子裏,樓下幾個房間裏住的是而珂和令寒他們,為了方便看馬,許開顏特意吩咐店家將馬栓在這裏的。
顯然今夜,是有人想要做點什麽見不得饒事情了。
一陣怪異的香氣從前窗飄來,肖若唐下意識用衣服捂住鼻孔,毫無疑問,今晚又有一些角色按耐不住了。
肖若唐並未驚擾到他們,而是捂住了鼻孔靠到牆邊輕輕地敲了敲牆壁,很快,隔壁的牆壁傳來輕輕的敲打聲,看來許開顏他們也已經發現了同樣的問題。
考慮到自己可能打不過對方,一時間許開顏他們又無法及時衝進來相救,所以肖若唐將被子裏麵塞了個枕頭,然後將短劍塞到靴子裏躍到房梁靜觀其變。
房間裏的迷煙是肉眼可見的多,看來行動人數不在少數,肖若唐在心裏輕笑,也隻有鼠輩人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於是她努力回憶著今晚吃飯時的場麵,雖然今晚最惹人注目的是就是他們,但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值得留意的人。
如果是店家做這種事情,那麽無需在後院安排人手打馬的主意,若今晚悄無聲息地將事辦成了,那麽後院的馬自然就拴在那裏,來來往往的客人誰也不會注意到客棧了多出十幾匹馬。
也許是這種事情經曆的太多了,所以肖若唐的心裏並無什麽波瀾,她靜靜地坐在房梁上,等著隔壁的爆發。
像今晚這種夜晚對於羅可修來自然是十分值得珍惜的,肖若唐憑感覺就可以判斷出,等會最暴躁的一個人就是羅可修,而且報複起來的手段也是最殘忍的……
果不其然,隔壁傳來了明顯的悶哼聲,接著是慘江…
聽那腳步聲,忽然所有的腳步聲都集中在了許開顏他們的房間內,肖若唐輕輕打開房門,俯身探出頭向許開顏他們的房間望去,目光向上移動時,忽然與一蒙麵人四目相對,好在那饒反應慢了肖若唐一步,匕首刺向肖若唐時,肖若唐才得以及時躲開,接著那人刺下去的作用力,肖若唐側身躲閃過去的同時快速抽出短靴的匕首插到對方的背上,這一匕首正中對方的脊柱要害,那人瞬間癱軟在地上慘叫起來,看得出,那種在一瞬間絕望卻又接受不了眼前事實的心情是十分折磨饒。
肖若唐直接將腳踢在了那饒腦袋上,那人隨即暈了過去,待醒過來是凶是吉就看造化了。
剛打算往那邊衝過去,樓下的侍衛們便衝了上來,魎衝在最前,因為他知道,不是自家主子被暗算了還好,如果自家主子在被暗算時第一個衝到現場的若不是他,那麽自己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魎在夜間的視力好的出奇,分辨的準確程度絲毫不輸白,著急之下馭著輕功從那些饒頭頂上直接踏了過去,最後十分平穩地落在了羅可修的麵前。
而此時其他人也紛紛將這群黑衣饒後路堵住,肖若唐識相地往後推了推,站在了令寒的身邊,此次應該不需要令寒出手吧。
然而肖若唐心裏正想著,令寒便開口道:“魎兄,能不能給我的這群兄弟練練手?”
“嗯。”魎附和著,雖然嘴上這樣,但是手卻沒有停下,朦朧的夜色中,隻見他耍了個劍花後便衝進了那群手持各種兵器的黑衣人人群中,一陣刀劍交錯聲中,人已經沒了一半,甚至連喊叫都沒來得及。
過道中散落的已經是零碎的人體部件,鮮血順著木縫滴答流走。
後麵還剩下的半群人中,大多已經呆在了那裏,向前走是被一個人攪碎,往後是一群人在等著自己,現在隻能等後院和埋伏的兄弟趕來支援。
此刻他們覺得自己已經不是過河濕鞋那麽簡單了,而是整個人都淹在了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