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好戲連三
救濟依舊在進行著,隻是肖若唐已經沒有了心情再去憐憫蒼生,她站在放糧的倉前看著麵前那些狼狽的百姓,心裏苦笑,他們到底值不值得同情,有多人像昨日的那幫無賴般讓人厭之入骨!
“抱歉,他們犯得也並非十惡不赦之罪,我……無法重罰他們,隻能讓他們吃點苦頭。”淩開元看見肖若唐失神地站在那裏,他也安靜地走了過去。
“與你何幹,事是他們做的。你身為王爺,自然應是愛民如子的,總不能鬧得人命不如狗命吧。”肖若唐知道他的苦衷,並不想將自己的不快強加於他。
聽到這裏,淩開元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靜靜地站在肖若唐的身邊監視著糧食的發放。
“唉呀青天大老爺呀,沒法活啦。”
遠處嘈雜起來,肖若唐隱約聽到了一個女子哭鬧的聲音,她撥開人群循聲而去。
淩開元也不覺跟了上去,到那一看是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坐在泥水之中哭鬧著,放糧的地方衙役見苗頭不對便想將那婦人踢開。
“住手!”淩開元察覺到衙役的意圖嚴厲地嗬斥著。
婦人見淩開元穿著華貴神情威嚴不可侵犯,便起身跪在淩開元的麵前磕頭,泥水沾染了她滿頭的黑發她也毫不介意,“大人呐,請為民婦做主呀。”
淩開元上前一步垂下眸子,“做什麽主?說出來讓本王聽聽。”
“王爺,這就是一個瘋子,您日理萬機與她浪費什麽時間呢?”候縣令在遠處注意到了這裏的嘈雜,撩著官袍小跑到淩開元的麵前。
“瘋子?那也無妨,本王今日有的是時間。”淩開元見候縣令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裏便有幾分不快。
“這.……”候縣令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淩開元拉下臉來,他最煩的就是這一套。
“沒有,沒有,下官無話可說。”候縣令被淩開元冷峻的目光震住一時不敢再多言。
“好了,你說吧,有什麽不公本王為你做主便是。”那婦人仍舊跪拜在地不敢抬頭。
“大人,民婦的丈夫已經不在人世,徒留一雙兒女與公公婆婆與民婦照顧,今年的水災顆粒無收官府放糧,但是衙門裏卻按照家裏成年男丁的數量發良,民婦的公公已至暮年,民婦的一雙兒女也已有十二歲,官府竟然隻發放兩人的口糧,大人,民婦一家是五口人呐!”
說完那民婦又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頭,聲淚俱下。
肖若唐聽完氣憤至極,為何要按照青年男丁的人數發放口糧?這是怎樣的糊塗?
“是嗎?候大人?”淩開元心裏的怒氣又湧了上來,今日他非要公事公辦將心裏憋的氣撒出來不可。
“沒、沒有啊王爺,這村婦不懂規矩,一定是沒有搞清楚發放口糧的規矩。”候縣令已經嚇破了膽,趕忙為自己脫身。
“那本王倒想聽聽候大人講一講這賑災糧食發放的規矩。”淩開元挺直了腰,居高臨下的氣勢壓得候縣令喘不過來氣。
“下、下官之罪,王爺責罰。”候縣令見淩開元來真的,自知無言可辨倒不如幹脆認罪。
淩開元命人摘掉了候縣令的烏紗帽後冷笑一聲甩袖離開。
周圍寂靜得有些可怕,終於候扒皮要倒了,此次水災一去,換上新的縣令,這日子倒還有了盼頭。
“王爺萬歲,王爺萬歲。”人群中不知是誰起哄,這讓淩開元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又邁開步子走回剛才的地方大聲嗬斥,“住口!”
但是人群中已經沸騰起來根本聽不清淩開元的話,淩開元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點,萬歲之稱豈能亂喊?隻有皇帝才能稱為萬歲,這事要是傳到了皇城被拿來小題大做可就不妙。
一直跟在一邊的秦奮見狀,迅速帶著兩個親兵找來了兩個響鑼,幾人卯足了力氣敲響,周圍終於安靜了下來。
“王爺乃是千歲之身,爾等不可胡言。”
秦奮大聲喊著,百姓們安靜了一下,又卯足了勁喊起王爺千歲。
肖若唐嘴角輕輕揚起弧度,臉上帶著笑意離開。感覺到身後跟著的腳步聲,她轉身對那兩個親兵輕聲道:“不必再跟著我,我就在這附近隨意走走。”
那兩個小親兵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
“你們還跟著我就要跟王爺告狀了。”見二人不肯離開,肖若唐搬出了淩開元。
不過這個辦法很奏效,二人停下了腳步,望著肖若唐的背影遠去。
到處都是泥濘的路與未幹的水,肖若唐很想去看看還有多少百姓是剛才的婦人那個模樣,她轉了幾個角,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她猛地回頭,那個身影快速閃開。
肖若唐以為是淩開元派來的親兵護衛露出了馬腳,但是看到那個身影的著裝時卻發現另有其人,肖若唐心生一計,開始往偏僻的地方走去,果然那身影仍尾隨而去。
眼見已經到了死角,肖若唐停下腳步,輕輕地摸出腰間的,不動聲色地打開放在手心,轉頭終於撞上了那個黑影,“順路?”
“巧,順。”
男子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肖若唐,似乎藏著許多邪意。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也敢撒野?”
“天高皇帝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
說完男人像變戲法般掏出刀子,似乎在恐嚇肖若唐老實點。
剛丟了禍首,肖若唐心中怒火攻心,正沒處發泄,巧的就是這個人撞上了肖若唐的劍鋒。
“哼!”肖若唐冷笑。
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個男人,男人手裏的刀偷偷的向肖若唐襲去,但是卻慢了肖若唐一步。
肖若唐屏住呼吸將灑在空氣中,恰好一陣疾風吹過,那男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吸進一鼻子,頓時渾身無力。
“啊!”男人一聲悶哼,他的手腕被肖若唐折斷,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脆響掉到地上。
“舒服嗎?”肖若唐抓住男人的斷骨處,用力一捏,男人的骨頭戳透皮膚,肖若唐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男人想掙脫,但掙紮了一下隻能繼續忍受,他的額頭冒出了汗珠,麵色十分蒼白。
“讓你好好體會體會你折磨別人的滋味吧!”肖若唐嘴角上揚,從短靴中掏出匕首,將那隻斷掉的手腕釘在了牆上。
“啊你這女魔頭!”男人撕心裂肺的喊著。
“我?和你比起來,還不如你的一半吧?怎麽?疼?那你在傷害別人的時候應該很舒服吧?”說完,肖若唐又從男人身上搜出好幾把匕首,然後一刀一刀地將男人釘在了牆上,每一刀都侵入了骨頭中,男人低沉的怒吼蓋住了骨頭被侵入後碎裂的聲音,此刻,他突然感覺這個女人就是魔鬼,吃人不吐骨頭,浴血而生,更勝自己一籌,他開始真正地恐懼起來。
“我看看你身上還藏了什麽。”肖若唐無視順牆而下的鮮血,修長的手指在男人身上遊走著,所到之處皆讓男人汗毛豎起,於是又搜出蒙汗藥以及……
“喲,還是一采花大盜?”肖若唐也同樣不屑如此下流之作為,糟蹋姑娘的聲譽,也是罪不可赦。
她從牆上拔出一把匕首,男人疼得也隻能悶哼。
“啊”這是一聲最慘的叫聲了,因為,他的塵根已經斷了!
肖若唐丟下匕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