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客棧相遇
破風被人搶先,許開顏倒是有幾分不自在,他上車後一直在心裏揣測著,到底是誰?見他一臉不解,肖若唐揚起眉毛寬慰道,“罷了,寶劍也得配英雄才是,若是用來殺雞那也是浪費。”
雖然說得有點道理,但是若是落在了而珂這種劍客手中,那豈不是如虎添翼?說來說去還是有些不甘,自己有備而來卻被他人先行一步,失算,失算了!
“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人生不如意之事是十之占八九,你應該比我更明白才對。”見許開顏心裏仍有幾分不甘,肖若唐再次寬慰道。
其實道理許開顏肯定比肖若唐明白得多,但是一直以來他已經忘了這種滋味,這種小挫敗的感覺他忘了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總之心有不爽。
破風沒有到手,但是也不想就此離開,許開顏倒是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搶了他的破風,所以他執意留在鑄劍山莊附近的一家客棧裏,聽聽關於那晚的小道消息。
夜,客棧的房間已經收拾出來,這裏的天氣不比皇城,多了幾分幹冷,隻有微涼的清風,漸漸地,燈火闌珊,客棧的小街上開始熱鬧起來,許開顏心底的那點怒氣也早已散去,肖若唐上樓要換衣裳,而珂被他打發出去查探消息,所以他一人坐在靠門的酒桌上,一手端著小酒碗,另一隻手摸著禍首的頭,兩眼望著門外,看著來來去去的腳步,一聲不吭。
搶他破風的人到底是誰?他總覺得那人應該並不陌生,可是就是想不起這個到底會是誰。
“小二,上酒。”
這聲音從門口傳進來,桀驁中帶著幾分高冷,許開顏驚醒回神,是他?
但是還未等許開顏言語,那人便坐在許開顏的對麵,輕吹了一聲口哨,禍首便對著他搖起尾巴。許開顏原本輕輕落在禍首頭上的手加重了幾分力度,“羅可修?”
他怎麽就沒有想起羅可修?這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沒準真實他搶了自己的破風。
“怎麽?不認識我了?你旁邊這黑狗毛色不錯,這入了鍋味道肯定也不差。”羅可修不僅調戲了一番許開顏,還順帶捎上了禍首。
“許公子來這裏做什麽?不會是來尋我的吧?”羅可修一身深紅色的長袍,腰間的那塊血玉十分的惹眼,但是更惹眼的是羅可修的那張好看的臉。
許開顏眯起眼睛盯著羅可修,一言不發,哼,這破風應該和他脫不了幹係,若真的是在他的手裏,那就別怪他許開顏奪他所愛。
“羅少堂主不僅長得好看,這腦袋裏想的東西也是美得很。”許開顏冷哼,索性將目光移開。
“那我可想你,朝思暮想。”羅可修胳臂支撐在桌子上,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吧,眼神裏全是戲謔。
“羅可修你大晚上在胡言什麽?”許開顏被這話驚到,鎖起眉頭。
“我的馬車借給了你們,我想著你難道不對?”羅可修挑起眉毛,說著起身彎腰,慢慢地靠近許開顏。
“你……”見羅可修湊過來,許開顏立馬站起來,他忘記了手中還扯著禍首的耳朵,惹得禍首一聲哼唧慘叫。
“客官,您的酒。”店小二麻利地上了一壺溫酒,恭敬地擺在羅可修的麵前然後離開。
“我什麽?”羅可修揚起嘴角,似乎很期待許開顏接下來的回答。
“羅少堂主這是在做什麽?”樓上的肖若唐不知看了多久的戲,一邊踱步下樓一邊沉穩地問道。
聲音不大,但是羅可修還是聽到了肖若唐的聲音,他重新坐好,將目光移向肖若唐。
“唐唐。”許開顏像見到了救星,兩個箭步衝到肖若唐身邊,他不知為何,在羅可修麵前總是有些不自在,平日裏的威風在他麵前好像半點也使不出來。
“肖姑娘沒瞧出來?我這是在和許公子相敘舊情啊。”羅可修說著竟自顧笑了起來,也許是因為今天見到許開顏的原因,總之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肖若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這話讓人聽得竟有幾分肉麻。
肖若唐淺笑,走到許開顏剛才的位置上坐下,許開顏也緊隨其後做好,現在有肖若唐撐腰,他感覺底氣足了不少。
“羅大堂主可千萬別告訴我此次前來是為了與許開顏相會。”他出現在這裏,一定與破風有關,上次聽許開顏講起殺威堂屠盡道義會的事情時,肖若唐就覺得羅可修已經不再安於歸隱,而是要打算在江湖中獨樹一幟。
“還是肖姑娘看得清楚。”羅可修輕哼,隨即將目光移到許開顏的身上,“許開顏,聽清了嗎?本堂主不僅隻是因為想你才出現在這裏。”
雖然強調了什麽,可是許開顏還是注意到了“不僅”二字,那說明還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
“破風是不是被你得到了?”許開顏趕忙扯開話題,還是扯點正事要緊。
“與你何幹?得到了又如何?莫非可以作為聘禮?”羅可修仿佛是在故意釣許開顏的胃口,答非所問。
“羅可修你?”許開顏一時語塞,怎麽幾日不見下流了幾分?
“沒錯。”見許開顏馬上急眼,羅可修言歸正傳。
昨晚的確是自己帶人衝進了鑄劍山莊,以萬兩白銀買下了破風,雖說莊主有幾分不願,可是怕羅可修到時候連一萬兩都不給就取走破風便也認了。在鑄劍山莊的那晚,著幾個人簡直就是文雅的土匪,笑裏藏刀。
“隻是這破風我不稀罕,又不想這麽大方地舍給手下,所以,我打算拿它送個人情。”
羅可修說到這裏的時候,許開顏眼中泛起了一絲光亮,“送人情?”真是說得輕巧。
“若是你喜歡,送你做個人情也未嚐不可。”羅可修悠悠道,本來他也猜到了許開顏會來,因為他的身邊不缺少劍客,破風完全可以派上用場。
況且,在取走破風的那晚,他答應過莫莊主,破風不噬無辜之血,這一點他很難做到,因為在他的眼裏隻有該不該死,沒有無不無辜。
夜色越加深邃起來,門外進來一個身著黑色披風的年輕人,他在客棧樓下環視了一圈,然後恭恭敬敬地走到羅可修的身邊,“堂主,事情都已經辦妥,是否啟程回去?”
“不急,剛遇到老熟人,等等再走。”羅可修看也不看那年輕人,對著肖若唐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落在許開顏的身上。
那個身著黑色披風的年輕人頓了頓,好像才反應過來什麽,於是走到掌櫃前繼續幫主子開好客房,然後便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