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露鋒芒(下)

  「元娘子，我敬您是長輩，請您給我個薄面，這件事您就高抬貴手吧！」上官攸寧知道她今日的囂張全仗著父親對她的寵愛。

  「這是什麼話，我這麼做也是為你著想，這丫頭鬼鬼祟祟又不肯打開包袱，誰知道是糕點還是什麼？萬一是什麼害人的東西，那可了不得呀！阿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元婕笑著，卻只是皮笑肉不笑。

  「小寒，你回去！」上官攸寧看了一下驚魂未定的小寒，輕聲說著。

  「小姐……」

  「我讓你回去！」上官攸寧用命令的語氣厲聲說道，這次沒有看小寒，而是看著元婕。

  「是！」小寒紅著眼不忍的看了一眼上官攸寧，抱緊包袱疾步走開。

  元婕眉頭一皺，滿眼怒火的盯著上官攸寧，冷哼一聲道：「你果然包庇奴婢，縱容她們藏污納垢！」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元娘子雖不是什麼世家出身，但也識得幾個字的，您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在情理之中！」面對元婕的不屑和惱怒，上官兆狄絲毫不在意，只見她嘴角微微上揚，聲音甜軟。

  「這也是你一個晚輩對長輩說的話嗎？」元婕大怒，她從未見過上官攸寧的眼神這般從容冷靜。

  「怎麼了這是？」元婕的侍女阿苓本來是尋找元婕的，不想在這遇著了。

  「阿苓姑姑來的正好，元娘子在這站了許久，勞你送她回去！」

  阿苓不可思議的看著上官攸寧，再看看元婕，只覺空氣到了冰點。

  「哦，對了，有些事情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女人嘛，管的太多，心思也就重了多了，這樣就會老的很快；娘子本是有姿色的，更應該懂得如何保養自己。」上官攸寧笑著，不急不躁慢慢說著。

  「躺了這幾日，竟將這禮數拋之腦後，哪裡還有名門閨秀的樣子！」元婕冷著臉說道。

  「禮數？」上官攸寧掩嘴咯咯笑了起來，道：「我是酈王府的嫡女，實為尊，娘子只是這府里的貴妾，實為卑，若論起禮數，娘子也該向我行禮，喚我一聲『大小姐』而不是『阿寧』！」

  「你，你……」元婕氣急敗壞的一手指著上官攸寧，一手捂著胸口，她最忌諱別人說她妾，偏偏上官攸寧戳了她的痛處。

  阿苓忙攙扶著，陰著臉壓低聲音對上官攸寧說道：「娘子好歹也是服侍王爺的人，即便是貴妾，大小姐也不該說這樣的話，到底是失了體統！」

  「一個跟我說禮數，又來一個跟我談體統，我竟不知這酈王府到底姓上官還是姓元呀？」上官攸寧嫣然笑著，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阿苓姑姑，您快扶元娘子回去吧，剛才的話就當小姐無心說的吧！」白露陪著笑臉忙打圓場，後背冷汗已打濕衣衫。又對上官攸寧低聲央求道：「您才剛好，不能在外面太久，回吧。」

  「這會子又出來賣乖巧，定是你們這些小蹄子教壞了主子！」元婕掙開阿苓，目燃怒火大步上前，抬手欲要打白露。

  白露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擋在上官攸寧前面，眼神堅毅的揚起下巴，雖然她個子嬌小，但絲毫沒有懼怕。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白露挺身護主的那一刻，上官攸寧一抓住了元婕的手腕，憑她怎麼掙扎，就是掙脫不開。

  「你放手！」元婕一臉怒氣，惡狠狠的等著上官攸寧。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大小姐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娘子這愛打人的毛病得好好改一改了！再有下次，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不服，那就試試！」上官攸寧狠狠地甩開元婕的手，平靜如水的看著她。

  元婕被甩的向後踉蹌了兩步。

  「娘子您沒事吧？」阿苓忙伸手穩住元婕，關切詢問。

  元婕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臉色難堪欲言又止，終是什麼也沒說。

  上官攸寧向元婕欠了欠身，柔聲說道：「阿寧該回去了，就不送娘子了！」說罷，轉身與白露離去。

  望著那抹紅色的身影，元婕心裡竟產生了一種莫明的恐懼感，原以為上官攸寧經過這次大難會變得更加無能，然而今日一見，卻是煥然新生，如脫胎換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