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仙道比武(十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幽暗的閣樓內,凌雲望向不遠處熱鬧的比武場,面色冷漠,忽然聽到身後有了動靜。
不回頭的問:「查清楚了?」
「是,大少爺,兩日後的練氣期最後一輪比試中,范修竹的對手是玉清門古婧。」身後傳來一道黯啞的聲音。
高傲的大少爺怎會閑來無事去看練氣期的比試場,自然不知道在各宗各派口中的熱門選手古婧,哪怕是有過一面之緣也不知叫什麼名字,於是便隨口問:「你見之勝算如何?」
「該女子手段極多,實力強勝,之前預估過或許會成為范修竹比試中勁敵的練氣修士,都敗在了她的手下,依奴看,范修竹的勝率不高。」
「那便,除了罷。」凌雲漫不經心的說,忽然間又想起了什麼接著說:「暫且不殺,失蹤即可,不然生死燈滅,多生事端。」
生死燈,各門各派弟子入門后都會取一點心頭血燃起生死燈,倘若弟子隕落,生死燈便會泯滅以示宗門。
外門雜役之類的弟子生死燈是不必擔憂的,每天滅上十幾個都不會有人在意,但是倘若是內門以上的弟子,生死燈則有專人看守,一但燈滅便會通知此宗執事長老。
若是親傳弟子,其師尊還會追究到底,十分看重。
依照謹慎來說,令其隕落並不是最好的做法。
身後人小心翼翼的開口:「那您覺得.……封靈深淵如何?」
凌雲眯了眯眼,思量一番只留下一個字。
「可。」
反觀這一方,古婧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心情不錯的和旁邊的李默然討論,凌生在旁側附和。
說起來這二十五進十二,三人紛紛晉級,也讓晉級人數中的玉清門佔比顯得很多。
很快隨著日落西沉,築基最後一場也決出勝負,三人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回到了玉清門暫歇處,古婧打算今晚也修鍊五行訣。
遂竹屋內有什麼動靜她第一時間便發覺了,警覺的睜開眼,四周仍是熟悉的竹屋沒有半分異變。
而她心裡卻覺得怪異,感覺危險的警鈴在腦中狂響,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按住旁側清心劍的劍柄,清心劍似乎有所感應般震動了兩下,回應古婧高度緊張的心情。
一定有什麼不對勁,既然肉眼看不出,那換種方式呢?古婧閉上雙眼試圖用靈氣感受四周,忽然看到竹屋周圍一陣陣光屏。
那是什麼?陣法?古婧來不及多加思考,另一隻手已經緩緩撫上頸間玉蓮花苞吊墜,想要和師尊報信。
下一瞬卻感覺一道殺氣沖她而來,抓起清心劍迅速翻身躲過,便見床鋪上多了幾個銀箭暗器,那銀箭.……和那日凌雲殺害爺爺所用的一模一樣!
見古婧躲過了,來人還顯得十分驚訝,不過卻是顯了型,其一身黑衣素裹,渾身帶有強大的氣勢,她感受了一下瞬間便知道來人修為不下金丹!
理都不理便是往玉墜上注入靈氣急於和師尊通信,不過金丹期何其敏銳,先一步察覺出她的念頭,便瞬間甩出一道捆仙索沖她而來。
被金丹期的威壓鎮壓的動彈不得,古婧無處躲閃,被栓了個結結實實,黑衣人的目標不是殺她,金丹期若想要殺一名練氣修士,隨手使出殺招便可了解對方的性命,但無論是最開始的偷襲還是現在的捆仙索都沒有要她性命的打算。
察覺出這一點,她反而冷靜了下來,體內開始運行五行訣,緩緩抽取捆仙索的靈氣,想要趁之放鬆,捆仙索失去全部靈氣變成普通繩索后立刻掙脫。
但黑衣人經驗豐富,處世謹慎,見古婧被捆住便伸手撒過來一陣陣黑霧,古婧屏息七竅,可不知為何毫無作用,黑霧似乎是從其皮膚之上滲入從而麻醉她一般。
古婧的意識隨之變得混沌,很快便徹底躺倒下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身上綁著的捆仙索在她意識消失之前便抽完靈氣,化作了普通繩子。
古婧不懂黑衣人對自己下手的原因,但是看到那暗器,猜測他與凌雲有關,可她已經再三確認了凌雲絕對不知道『古婧』和『古子幸』的關係,那究竟是為何?
好在古婧昏迷前死死握著清心劍,黑衣人便連人帶劍一同扔到了這個鳥地方,可也不知為何她再也感受不到一點靈氣,身體如同未曾修鍊過的凡人一般。
古婧試圖呼喚玉清劍的意識,感應頸間玉墜,但而這都毫無反應,她沒有絕望,而是開始四處環視觀察環境起來。
像是一個普普通的岩洞,抬頭看去,似乎能看到頭頂的裂縫之中露出的朦朧月光。
雖然頭頂似乎有出口,但不談這洞如此之深,四周岩壁光滑無比沒有攀爬點,就說她如今是凡人之軀,也絕不可能攀岩上去。
咕嚕咕嚕的一顆小石子滾過來,提著清心劍,謹慎沖小石頭滾過來的方向走去,仔細一看竟然是一碎石小山堆,正當疑惑之時山堆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十萬八千九百五十一顆。」歪頭看過去,只看到一個渾身破破爛爛,好似野人般粗獷的男子坐在兩堆石子中間,拿起從左方一堆中拿出一個小石子扔到右邊的一堆里,嘴裡還念叨著:「十萬八千九百五十二顆。」
古婧不知這時該不該出聲打擾對方數石子,於是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對方一番,蓬亂髮絲下實際上五官底子不差,破破爛爛的衣服還能看出一些昆虛弟子服的特點,而且還是親傳弟子。
終於,因為一個石子在他面前軲轆滾到古婧前方不遠處,男子想要去撿這便站起身來才發現她。
看到了古婧,先是呆住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竄到了她的面前,她嚇得下意識舉起了清心劍,這番反應反而引得男人笑了起來。
低啞的笑聲甚至有幾分悅耳,滿臉臟臟污泥中,那雙星眸目若朗星,不含有一絲惡意。
他一手扒拉過劍,一手捏了捏古婧呆住的臉頰,而後者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要冷靜才沒揮劍砍向來人,古婧冷下神情一手打掉了男人的手,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問道:「在下玉清宗古婧,敢問道友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