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恨不能把三隻兔子拍扁了掛在天上做風箏!
金鱗在旁邊聽著直搖頭,心中暗想這絕對是一個比師姐還潑辣的暴脾氣,還行俠仗義,你在山洞中無端的踢幻月那一腳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想到這兒,他就為躺在那因果紅蓮上昏睡的幻月心疼。師父和狐小仙兒像是把她忘了一般,轉而就喜新厭舊了。
羽衣子悠悠道,「我最喜歡有俠義之心的人。辣兔兔這個名字聽起來雖說滑稽了一點,但也無妨。待來日你們修鍊成真身,我可以給你們起一個好聽的名字。」
「真的?能有大神仙給吾等起個好聽的名字是小的們的福分。」辣兔兔不失時機的拍著馬屁。
「不過我倒想問問你們,你們覺著這閬苑洞府好不好玩兒,想不想再找一個師父呢?」
三隻兔子一怔,感覺羽衣子不像是在說笑,不由得心中狂喜,小心問道,「大神仙這樣說,是想要認小的們做徒弟嗎?」
狐小仙兒一聽差點兒暈過去。她翻了個白眼兒,心中暗想就憑你們幾隻短腿也想認我師父做徒弟?還要跟我平起平坐?萬萬不能。來了一個金鱗,她已經萬分不情願,還要再來三隻兔子?
想到這兒,她心裡已經山呼海嘯,恨不能把三隻兔子拍扁了掛在天上做風箏!簡直是豈有此理。
金鱗也忍不住皺眉,心想我這位師父收徒弟竟然這麼不走心,也不查查根底,考察考察品行……罷了,這也是師父的過人之處吧?若不是她宅心仁厚,看到流浪湖邊的我順手就撿了來,豈能有我的今日?換做別的仙人道人,怕是早一拂塵將我拍死在那妖湖上做浮屍了。
於是,他雖心中不快,卻也沒有出聲。
倒是從草叢中竄出來一道白色的影子,快如閃電,一個兔子臉兒娃娃一頭跪倒在羽衣子面前,「大神仙不要忘了我!我也喜歡這閬苑洞府,以後生是這洞府的兔子,死也是這洞府的兔子!您不要說我收我做徒弟,就是讓我做狐狸精的徒弟抑或是魚精的徒弟,甚至是這府里的雜役,我也馬上給您磕頭認了!」
狐小仙兒看到那兔子臉兒頓時想起來,昨兒深更半夜自己還從床底下撈出來一隻公兔子。到這時候,定身咒的時辰已過,他就得了自在在暗中偷聽這些人說話。
嘖嘖,一個比一個精明機靈!
羽衣子卻是一愣,顯然她也忘了這還有一隻。
倒是那齙牙兔嚷起來,「阿酒,你向來不是聾的么?怎麼我們說什麼你都能聽到?」
那隻公兔子不耐煩道,「吾自從和你們這三隻母兔子在一起,天天被吵得頭疼耳熱,還時不時被呼來喚去各種胡攪蠻纏的欺負。吾不假裝是個聾子,早就被你們給折磨死了。今日吾拜了大神仙做師父,就可以對你們的吆來喝去充耳不聞了,吾今後只聽大神仙的。」
額?三隻母兔子聽了簡直要氣炸。原來這廝一直在耍弄我們?枉我們日日夜夜為他懸心,生怕他落了單受人欺負。
齙牙兔的牙齒咯咯吱吱直響,氣得鬍子都翹起來,「臭阿酒!大騙子!吾就說了天底下的公兔子都不是什麼好兔子!只會欺騙我們母兔子!那天就該讓無面狐狸先把你給吃了,可憐我們小五死得那樣慘,為了護著你生生被她給咬死了!」
說著說著,齙牙兔傷心不已,嗚嗚哭起來。
狐小仙兒和金鱗頓時明白了,這幾隻兔子外號」魅影六椒」,那就本該是六隻兔子,眼下卻只有四隻,那兩隻看來是凶多吉少。
金色兔子也很是難過,淚眼汪汪道,「大神仙,吾等本該是兄弟姐妹六個,可惜一隻被那個無面狐狸咬死,一隻趁亂逃了出去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羽衣子柔柔一笑,「你們也不必難過。我略通一點修魂返魄之術,來日你們去那山洞將小五的皮毛骸骨尋回來,我看看能不能再給它修一個新的造化。就算是不能十全十美讓它重生變成一隻新兔子,做一株櫛風沐雨的仙花靈草也是好的。至於小六么,可能和你們一樣,也遇到了我這樣兒一位師父也說不定。來日你們能重聚自然最好,若不能重聚,你們就把幻月當作小六如何?」
齙牙兔甚是機靈,聽羽衣子這樣一說,連忙點頭,嘻嘻笑道,「我們聽大神仙的。不要說認幻月做小六,就是做老大,我們也拜服。」
狐小仙兒聽得一頭霧水,倒是金鱗瞬間明白,笑眯眯地看著她們,心想這閬苑洞府以後可就熱鬧了。以後受師姐冤枉氣的可不止我一個人了,有這麼多兔子陪著受氣挺好……
羽衣子展眉笑道,「我平日里喜歡南來北去,不愛在這洞中被拘束著,日後你們有小仙兒照看便好。做我這洞府里的人無他,只要有一顆善心,去了刻薄刁鑽之氣,我便會護你們周全。」
「謝謝大神仙。我們能有狐大神仙做師父,也是求之不得的福氣呢。」
齙牙兔說著和其他幾隻兔子一起拜倒,先給羽衣子施禮,再給狐小仙兒恭恭敬敬施了個禮。
羽衣子並沒有多說話,只是隨手用拂塵一甩,幾隻兔子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精神倍增,額間的印跡也愈發鮮活清晰。尤其是齙牙兔額間那團火一樣的印跡呼之欲出。
狐小仙兒其實並不太情願。她受了幾隻兔子的拜師禮,卻嘟嘟囔囔道,「洞里出現這麼多兔子,怕是日後難得清靜了。你們把我的桃花木床給啃了,來日我怕這些食案啊、月牙凳啊,都要被你們給啃光了。」
阿酒聽小仙兒抱怨,忙賠笑著說,「不會的。日後吾等奉太師父和師父為尊,必定恭謹侍奉。我天天餐風飲露,也不會啃這洞府中一塊木頭。」
金鱗看眾人歡天喜地,便默默離開,繞過兩道花徑,去了星宿池邊。
幻月已然清醒過來了。
她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在池邊尋了一處苜蓿草,正埋頭啃著苜蓿。
這看上去和一隻普通的兔子沒什麼分別了。
金鱗頗為傷感,上前撫摸著幻月,輕輕問道,「月兒,你身上還疼么?那個姑獲沒有傷到你吧?」
幻月這才抬眼看了金鱗一眼,淚眼汪汪道,「謝謝師叔挂念。吾不覺著疼,只是吾怎麼再也變不了身了呢?嚶嚶.……」
原來幻月話還是能說的,只是法力盡失,靈氣皆無。
金鱗將幻月抱在了懷裡,柔聲安慰著,「放心,有我在,我會讓你快點兒好起來。」
幻月眼中淚水頓時涌了出來,哼哼唧唧哭訴起來。
「師叔,這幾日不知為何吾總是做噩夢。吾夢見自己變成了一位很美的小娘子,她喜歡穿白衣,日日夜夜在一棵樹下面孤孤單單的走來走去,甚是可憐。吾知道自己不是她,偏偏在夢裡面的時候,她說什麼想什麼吾都知道。」
「噩夢而已,誰都有做噩夢的時候。師叔有時候還會夢見被你師父給庖丁解牛一般剁成了四五瓣,煮著吃了呢。可是師叔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是一場夢。夢呢,就是神仙跟我們開的玩笑,不要當真。」
金鱗輕輕拍了拍幻月,溫柔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