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血齒幫
黑雨打穿了襲擊者的防線，襲擊者的抵抗很頑強，但依舊無濟於事。
沒人能阻止黑雨。
當第一名黑雨成員成功的爬上襲擊者們所在的立交橋時，襲擊者們終於開始了潰逃，這樣的舉動很快被證明是徒勞的——那名漠然的黑雨成員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開始了點射，每一發都瞄準了逃跑者的腿部。
威力近乎魔彈的動能子彈哪怕只是擦過逃跑者的身體，都能直接將逃跑者的腿部直接打斷，命中之後炸開了魔力更是會直接將一條腿整個炸飛，單手持握這種高動能武器的黑雨成員表現的極為輕鬆，手掌幾乎沒有任何顫抖的駕馭著武器，當有襲擊者為了保護同伴向著黑雨直接衝來的時候，黑雨成員便舉起了另一隻空餘的手。
鮮血在他的手掌當中集聚，那些血光迴流到了黑雨的手中，然後在衝過來的襲擊者身前炸開。
被精確控制的魔法精確的把威力控制在了傷不致死的邊緣，襲擊者被血光炸飛出去，倒在了一邊，陷入了昏迷。
黑雨成員一個又一個的如同無聲的雨滴一般翻到了立交橋上，隨著他們不間斷的射擊，當李星淵和多米諾來到這裡的時候，所有的襲擊者們都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了。
多米諾從一團暗影當中鑽出了自己的身形，先是一個大概的軀幹，然後再顯露人形，勾勒出輪廓，最後再添補上細節——這是種特殊的法術，特殊到了李星淵沒有在魔網上見到過任何有關這種法術的信息。
黑雨的結界消散了，那灰白失色的扭曲時空從他們周圍消散，這些默不作聲的戰士們恢復了一開始坐在浮空車時的那種狀態，儘管依舊帶給人隱隱約約的壓迫感，卻至少沒有那種非人的感覺了。
他們按照戰術陣型散開，只有兩人留在了襲擊者旁邊看守著他們，等待多米諾的到來。
「OK，我們沒有太多時間。」
多米諾巧笑嫣然的走到了跪在地上的襲擊者們面前，手裡拿著一柄手槍。
「誰是領頭的？」
沒人答話。
他們喘著粗氣，有些人正在低低的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因為大多數人都被黑雨的士兵打傷了身體，失血和之前戰鬥所分泌的多巴胺與腎上腺素消退之後帶來的疲倦感正在折磨著他們的腦子。
「沒人說話？」
多米諾挑了挑眉毛，抬起了自己的手槍。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襲擊者當中一個看上去最年輕的，臉上還有著幾分青澀的胡茬的少年頭上炸開了一道血窟窿，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李星淵看著那個少年，覺得自己比他其實可能也大不了幾歲。
「誰是領頭的？」
多米諾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口氣依舊輕巧的像是在做遊戲。
她等了三秒鐘。
然後再次開了一槍。
又一個襲擊者倒下，這次是個留著灰白色鬍子，頭上包著頭巾的矮壯男人。
在所有跪倒的人中，矮壯男人的目光是最不忿的。
「誰是領頭的？」
多米諾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懷疑，其實這女人根本不在乎這些人回不回答她的問題，她只是想用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把所有的襲擊者全都殺光。
李星淵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到遠處警方的浮空車已經趕到了。
身穿制服和警察與專門對抗法師的特種部隊陸續到達，但他們沒有過來阻止多米諾，相反，他們在外圍拉起了警戒線，攔出了一條道路，不讓更多的人向前干擾到多米諾的審訊。
貝克勒魔晶礦業集團的浮空車在莫瑞甘城內遭到了襲擊，警察局的股票肯定會因為被問責而大跌，這時候再去找貝克勒魔晶礦業人的麻煩，那簡直就是沒事找事。
如果塞西莉婭在這裡的話，她一定會不管不顧的走過來——雖然李星淵和那位公主殿下並沒有什麼深交，但依舊覺得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像是塞西莉婭這樣的人，真的太少了。
幾家媒體的直升機正在嗡嗡的飛到了李星淵他們的頭頂，開始準備從各個角度直播這場殺戮。
多米諾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襲擊者身邊的一位黑雨。
黑雨士兵立刻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他高抬槍口，向著其中一架媒體的直升機開了槍。
漆黑色的子彈飛上天空，準確的命中了其中一架直升機的尾部，直升機發生了一場小型的爆炸，只能開始向著地面迫降。
其他的幾個直升機立刻作鳥獸散，只有一架直升機依舊盤旋在空中——那是貝克勒魔晶礦業集團自家控股的一個媒體公司，他們會報道什麼樣的內容，多米諾並不需要擔心。
「誰是領頭的？」
多米諾依舊在問著那個問題。
「我是。」
一個棕色短髮和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的男人說道。
「我是血齒幫的幫主，裘卡——只要你們把其他人都放走，我可以交代是誰讓我們這麼乾的。如果你繼續傷害他們，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好吧，裘卡。你看上去是個聰明人，」
多米諾收起了自己的手槍。
另一名黑雨的士兵走到了裘卡的身邊，用槍托狠狠的將他砸倒在地。
多米諾踩著高跟鞋，婀娜著腳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用高跟鞋的鞋頭踢在了裘卡的身上，把他踢翻了過來。
裘卡吐著血沫，一臉不解的看著多米諾。
「但財閥不接受威脅，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話。」
多米諾彎下身子，在他的耳邊說道。
「除了帶頭的之外，其餘的人都殺了。」
多米諾輕描淡寫的命令道。
「不，別——」
終於有人抵擋不住心理壓力開始向著黑雨的士兵求饒，但這顯然已經晚了。
準確來說，在他們決定襲擊財閥的浮空車時，尤其是一輛載滿了黑雨士兵的武裝浮空車時，這樣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多米諾走到了李星淵的身邊，給他遞出了一根女士香煙。
「要不要抽一口？嘖，據說以前的黑暗精靈要用血沐浴，但這樣的血腥味，我還是無論如何都適應不了。」
李星淵拿出了自己的煙，多米諾拿著打火機給他先點上，然後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我倒是覺得你樂在其中。」
聽到李星淵的回答，多米諾呼出了一口煙氣，笑了笑。
「我還以為你得上來阻止我呢。」
兩人靠在立交橋的護欄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抽煙的動作，頻率，姿勢，出奇的一致。
有件事情，別人不知道，多米諾也從不說。
四年之前，她從來不抽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