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
執行者彌錯為靈異科C區效力，他的家鄉近日有異變，憑自身能力無法解決，故請求最近的分局支援。
左達在村口停下，一個瘦高瘦高的青年便親切地湊過來：“你就是左達吧……沒想到你那麽快就來了……就你一個人先來嗎？”他順手接下了行李。
左達打量著他，皮膚黝黃，精瘦幹練，看起來比那兩個靠譜。“還有一個出去浪了，晚些時候到。”
“沒事……你好年輕啊……一定受過特殊的訓練吧……”彌錯領著左達往老家方向走。村裏人煙稀少，新鋪的水泥路上沒幾個人來往。
“……”左達有點不爽，“我隻是看起來有點年輕……而且我隻是個調查者，真槍實彈還得看你們。”他一字一句回答。
“別謙虛了，我聽說B區藏龍臥虎，一個個都滿懷絕技，即使是調查者那也不是一般的調查者！”彌錯一串彩虹屁想把他們吹上天。
“……或許是吧……”左達一臉黑線。
彌錯家是個低調奢華的鄉村二層小別墅，由於長時間沒人住，院子裏雜草叢生，花圃也被占據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蓋住了別墅的後側方，鐵柵欄上全是枯萎的刺藤。
“房子我打掃了好久……食材和床位我都準備好了，不過這院子清理起來還得要些時間。”彌錯打開了鐵欄大門，將行李箱往裏拖。
“看得出來……”左達走進一看，雜草裏麵稀稀落落的幾個南瓜都已經發黴了，顯然沒人照顧。院子麵積不大，放輛車剩下的麵積就不怎麽舒坦了。
別墅裏有三個空餘的房間，每間房塞下雙人床後還覺得寬敞。彌錯不住鄉下後雜物自然少了，全堆在一層後方的一個房間裏。廚房和他的房間都在第一層。別墅裏麵的家具不算陳舊，隻是少了生活的氣息，冷冷清清，整個大廳顯得空蕩蕩的。
“你還是先說說村裏的事吧，待會我自己來收拾……”左達坐在了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空無一物。
“行，”彌錯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我家人在城裏買了房後我們基本不回來了，就過節時候偶爾回來……因此我和村裏人的聯係並不多……”
“說重點。”
“……是這樣的，上次我父親回家拿什麽東西……文件啥的……回來之後魂不守舍完全變了個人……整天渾渾噩噩，生意也不怎麽打理。後來我們帶他去醫院查出了精神分裂症……住院了幾個月不見好轉，我們一家一直挺和諧的……我覺得事有蹊蹺回老家一趟發現這村裏的人大多都沒以前熱情，一個個跟吸了鴉片煙似的……”
“會不會是水質等環境因素引起的……你這樣申請支援會不會草率了一點？”靈異科隻處理非自然事件，如果是從屬的執行者申請處理那更應該調查清楚事情真偽再決定是否交給警方還是自行處理申請支援。
“不是……我問了許多人，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似乎在信仰邪教……”
“邪教雖然是違法的……但不歸我們管……你不應該收集證據交給警方嗎？身為執行者更不應該越俎代庖。”
“可是不是邪教……是某種不明確事物……你應該能明白吧。”彌錯擰著眉頭。
“那我們明天去看看村民？”左達看了下時間已是晚上六點，現在去打擾村民不太方便。
“還有沒有其他不尋常的事情？”
“……上次我差點被村民群毆……我就沒調查更多了，還是交給調查者你來吧……對了，你沒吃晚飯吧，我去熱點？”
“……好。”左達看著他忙碌起來，自己把行李箱放進了房間，許幽憐的箱子丟在房間的角落裏。如果所有人都來的話，肯定要有人同床……不過，齊老大他們應該不會留宿……
晚飯後，左達在房間裏看一些人的照片，臨時帶出來的材料不多，隻能做兩三張臨時麵具。其實大部分時候都不需要，這隻是他的愛好而已。
他看著故友的黑白照片，閉上眼睛回想起以前的事。那仿佛是另一個人的人生，時間過了太久，他覺得記憶好陌生。
困意來襲，左達覺得全身無力，四肢非常沉重，他意識到自己還沒洗漱想起身，但睡意並沒有給他機會。四周暗沉沉的，他漸漸睜不開眼，最終妥協了身體的疲憊感，遁入夢鄉。
但這次與平常做夢完全不一樣，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陌生的村落，縹緲的霧氣……左達走了出去。他看著自己的手，摸了摸周圍的事物……這是夢無疑……但是意識為什麽那麽清楚？周圍的環境也看起來那麽真實？
他抬頭看，日光被霧氣籠罩，隻有少許光良照進來，四周大多是昏暗的景色。
左達回頭，別墅被一片灰色侵蝕，大門緊閉。他走出院子，所見景象與來時無異。
“難道這村裏真有什麽異象？”他觀察著周圍，一草一木的細節是夢境無法還原的，這仿佛是真實的世界。沿著小路往村中間走去，一會就看見前麵寬敞處擁擠的人群。他們身影是灰暗色的，與環境一致。
來時根本沒幾個人影，現在怎麽冒出那麽多？密密麻麻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可能有百號來人。他帶著疑惑，一步步走進，沒有像平時夢中那般“瞬移遁走”。
那些人背對著他，在原地挪動著，整個畫麵十分詭異。他躲著樹後麵小心地往前。
可以把自己理解為“靈魂出竅”的狀態，因為這個環境出了色調之外都太過逼真。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見自己，所以還是先觀察下他們在幹什麽……
等距離不到二十米，那些人還是保持著原地小幅度扭動著身體……看起來就像一群沒有發現目標的喪屍……
他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人群旁邊。石頭落地有聲響，但是沒有人在意……
左達警惕地靠了過去，到了那群人身後，還是沒有人發現他。他從側麵走了過去，眼前的一幕詭異至極：每個人雙眼內流淌出微弱的白光，整個表情呆滯著，身體時不時扭動一下，好像沒有智力，就是一坨肉。
左達繼續往前，看見的中年人老年人無一例外都是如此……忽然有個黑影從人群裏竄出，跑到了旁邊樓房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