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嚐試

  “我們……再下去試試？”趙蕊聲音很小，顯然被嚇得不輕。


  “……嗯……”劉寅在前麵繼續往下走著，“這地震有點奇怪啊……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餘震……”


  穿過樓梯轉角，他看見前方還是二樓。此時，葉遠舟還在之前的三樓。


  “葉遠舟，你還在三樓嗎？”劉寅朝他喊到。


  “在。”


  “真是見鬼了……”劉寅跑到二樓圍牆那，用手摸了摸，的確是瓷磚的手感。他又沿著圍牆摸了個遍，沒有發現異樣。


  “所以現在是有很多個二樓嗎?”趙蕊站在轉角處，往上往下對比對麵的樓層看都是二樓。


  最終，三個人還是聚在了一塊討論。


  “我們好像被困在了這個地方，往下永遠是二樓，按照樓梯根本走不出去，”劉寅指著圍牆外麵，“不過可不可以直接從二樓跳下去呢？二樓高度4米不到，抓住圍牆往下跳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


  “可是為什麽冒這種風險……萬一待會我們就能出去了呢……從這裏跳下去下麵是水泥地說不定會骨折……”趙蕊挨著葉遠舟。


  “我隻是提一個方案……假如我們一直往下走都是二樓，那隻好想其他辦法出去嘍……待會說不定又要地震，把樓震垮，哦吼完蛋。”劉寅對著他們說道，心裏已經默認他們是一對了。


  “嗯……剛才震感比較強烈，如果再來餘震教學樓可能撐不住了，我們必須盡早離開這裏……”葉遠舟繼續說，“不如去找找有什麽繩子之類的方便下去……”說完，他就往旁邊的辦公室走去，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你們……真的覺得這樣就能下去了嗎？”趙蕊上前阻止了他，現在兩個人都看著她。


  “我是說……既然我們無法從樓梯下到一樓，那麽用這種方法下去也很有可能也不是一樓……”她害羞地望向一邊。


  “你是說這是個無底洞？”劉寅問道。


  “試試就知道了。”葉遠舟端起窗邊的一盆仙人掌，走到圍牆邊，把盆栽扔了下去。隻見盆栽落了下去，“嘩啦”清脆的一聲，花盆碎裂在地上，泥土濺了很遠。


  “你看，這不是能夠到地麵嗎？”劉寅臉上露出了一絲愉悅。


  “這……”趙蕊皺起眉頭，沒說什麽，反而葉遠舟麵色沉重。


  “有什麽問題嗎？”劉寅湊近。


  “……我感覺……有什麽不對……花盆落下的時間比想象中長一點……”葉遠舟凝視著地上綻開的泥土。


  “你想多了吧……”劉寅沒覺得哪裏不對，那麽短的時間都能感覺出來？他可不信。


  樓上突然傳來一陣喊聲，他們往上一看，對麵教學樓上一個人影迅速俯衝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三個人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驚嚇到了，深深地吸了口寒氣。


  趙蕊連退幾步靠在牆邊蹲了下去，接二連三的血腥事件讓她心裏很難承受。


  其他兩人也呆住了。那個人好像是從頂樓六樓摔下來的，畢竟喊聲持續了一段時間。


  “他不會以為那是二樓吧……”劉寅在葉遠舟心口補了個刀。此時他們心中已經想到了為什麽……估計對麵那個人也遇見了同樣的情況，看見這邊的盆栽成功落地而選擇從二樓跳下來……


  葉遠舟表情很難看，一時無法接受自己無意中造成了悲劇。不過即使他不扔盆栽，其他被困的人也很有可能出此下策。


  “你有看見還有其他人嗎？”


  “沒……沒有，之前沒下幾層樓的時候還有挺多人……然後走了幾步，人就變少了……到這一層我好像沒看見其他人了……”劉寅麵色也青著，畢竟這次是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眼角的餘光都下意識的去看遠處的那片深紅。


  “試試能不能回到最初的那一層……”


  “那我去看看手機有沒有信號……”


  “沒有，我試過了。”葉遠舟拿出手機，現在隻能用來看看時間，早上十點。


  “你認為每一層其實都不一樣，回到最初的那一層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有這個可能。”說罷，他們三人就往樓上走去，趙蕊在最後麵沉默不語。


  經過了幾個三樓，他們回到了原先的那一層。


  “下去都是二樓，上來都變成了三樓，真是奇怪……”劉寅一路上念叨著，其餘兩人都沒怎麽說話，畢竟現在這個情況超出了科學解釋的範圍。


  劉寅走在前，他先轉過彎，聲音便立即消失了。葉遠舟也跟了上來，轉頭卻沒看見人影。


  “怎麽……了？”趙蕊聲音有點嘶啞。


  “他……好像不見了。”葉遠舟示意她停下。從樓梯口上來往右是走廊，走廊有好幾米長，一個人不可能走那麽快，如果是跑的話，連起跑蹬地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就更奇怪了。


  “他躲到那邊的教室裏去了嗎？”趙蕊走了上來，朝著對麵的教室望去。


  “他不可能跑那麽快，我們別輕舉妄動。”葉遠舟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你們在磨蹭什麽呢？”劉寅喊到，但是沒有人回應。他退回樓梯口一看，身後的兩人沒了。


  “喂，你們搞毛線啊？”他有點不爽，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你在哪？樓上嗎？”他們聽到了樓上的喊聲，葉遠舟趕緊跑到圍牆那回話。


  “你們怎麽跑下去了？”劉寅回道。


  “沒有……你那是幾樓啊？”


  “三樓啊。”


  “我們也是三樓……你現在別亂動。”現在事情越發不可思議，明明緊跟著的三人轉眼間就到了不同的樓層。


  “行！”劉寅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們完全沒必要開這種玩笑。


  “我們上去找他吧……”趙蕊黏在他身邊。


  “不……我們再移動可能會錯開得更遠……”葉遠舟補充道，“剛才我們是一起的，轉個彎就移開了樓層……如果再胡亂走的話我們會越離越遠……說不定待會我們兩個……”


  “會分開是嗎？像其他人一樣在這裏越走越遠？”趙蕊打斷了他。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被困住的人遠遠不止他們三個，其他人應該也像劉寅一樣在其他的樓層，隻不過目前肉眼看不見。這棟樓，容納那麽多人還能讓彼此不見麵，仿佛每一層都被複製了無數遍。


  “是的，不過……”他眼神移開，“你拉著我應該就不會了。”


  “……”趙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瞄著他的側臉曲線。


  葉遠舟從兜裏拿出了一條白色細繩，把一頭係在左手中指上，然後把另一頭放進了趙蕊的手掌心。細繩約有半米長，他們不會因此離得太遠，太近就不好說了。


  “現在可以了嗎？”


  “可……可以了……”趙蕊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雙耳快燒起來了。她從來沒想過他的聲音會那麽溫柔。


  “喂！你們怎麽沒聲了？”樓上傳來了劉寅的喊聲，把這微妙的氣氛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