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遇
林奇點了點頭,認真的吃著菜,他並不打算管閑事,這時候出頭,那可就是廁所里打燈籠,找不自在了,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只想好好享受生活,心想著只要自己躲遠點,眼不見心不煩就行了。
不是有句詩詞嗎,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雖然這是他自己的歪解,但並不耽誤他以此為借口。
只是有時命運就是會跟人開玩笑,本不想管閑事的他也被逼著不得不管了。
「還有沒有王法,不僅吃飯不給錢,反而還訛詐錢財,信不信我去衙門告你們」。
一道清脆如泉水,涓涓細流,不嬌媚,也不是那種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感覺的女聲傳來。
這次不等他提醒,機靈的田正興十分狗腿的跑去打探消息了,見他如此表現,林奇滿意的笑了起來。
「哪來的小娘皮,敢管爺爺的閑事,喲,長得細皮嫩肉的,讓老子摸一下,哈哈,臉蛋可真滑」。
「你,跟你拼了」。
「小姐,我們快走吧,別管閑事了」。
「滾開,老娘打死你個畜生」。
霹靂砰砰咚~
瞬間,樓下傳來打鬥的聲音,桌椅板凳被砸倒在地,還有人傳出來的慘叫聲。
這時,田正興有些慌張的跑了回來,還沒靠近,就傳來了驚呼聲。
「家主,不好了,張小姐與草原人打起來了」。
「張小姐?」。
見他一臉錯愣的模樣,田正興愣了一下,急切的說道:
「就是老夫人的娘家,張家的張月芹張小姐」。
林奇鬱悶的站起了身,既然是姥姥的娘家人,這他肯定得管了,也不耽擱,大步流星的下了樓梯,出現在眼前的畫面讓他愣住了。
只見一女子正將一草原人模樣打扮的漢子一腳踢飛出去,砸在一張四方桌上,頓時,桌子四分五裂,那漢子倒在地上,好幾次想站起來,試了幾次,也沒站起身,打量四周,一共三個草原人正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哀嚎著,無一人站立。
見此模樣,林奇站住了身體,不在向前,等著後續的發展。
張月芹身著淡粉色宮衣,髮絲豎起,插著碧簪,嬌小玲瓏,肌膚白皙滑嫩,吹彈即破煞是可愛,廣袖寬鬆,粉玉要帶,蠻腰纖細,楚楚動人。
「這位小姐,你快走吧,你闖大禍了」。
店老闆驚慌失措的來到張月芹面前,讓她趕緊走,一旁的丫鬟也在催促。
「是呀,小姐,我們快走吧」。
張月芹冷哼了一聲,還有些不解氣的拔出腰間的長劍,向倒在地上的三人走去,這可嚇壞了丫鬟,哀求著拉著她衣袖,不讓她做傻事。
別看她長相可愛,是一個還沒徹底張開的美麗坯子,但要是將她惹急了,她可是真敢殺人。
見她拔出長劍,倒在地上的三人歪歪斜斜的終於站了起來,也拔出了腰刀,眼看一場廝殺就要展開,一隊官兵模樣的人突然沖了進來。
三個草原人見到官兵后,大喜不已。
「給老子把這小娘皮抓起來,老子要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此話一出,丫鬟大驚失色,張月芹緊要嘴唇,目露凶光的盯著說話那人,手裡緊握劍柄,一副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模樣。
這人被張月芹嚇得後退了一步,隨後反應過來,對自己的軟弱感到奇恥大辱,露出兇狠的表情提著刀沖向了她。
砰~!
草原人被一名與官兵一同進來的人一腳踢飛,他吐口鮮血,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等他看清楚踢他之人後,剛剛還兇殘模樣的他,猶如老鼠見到了貓,瞬間焉了,在其他兩名草原人的攙扶下,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屁滾尿流的跑了。
哪還有不可一世的模樣,林奇望向這人,他跟官兵的裝束不一樣,他身穿黑色長衣,上面綉有獵犬頭像,腰間腰上鑲有幾顆翠綠寶石,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圓帽,腰間挎著一柄厚重長刀,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臉的陰沉。
「家主,是桌仕平」。
林奇望向門外,看向田正興指給他看的那人,桌仕平此時正站在一匹戰馬旁邊,正一副看稀奇的模樣望著店內。
等看清坐在馬上那人,林奇眼中瞳孔一陣收縮,這人正是昨日跟在江浦頭身後的那人,他與踢飛草原人那人的裝束差不多。
能指揮官兵,草原人猶如老鼠見到貓,此時顯而易見的是,兩人就是大元最兇猛的爪牙,這個世界的特務組織,粘桿處。
往裡眺望的桌仕平也看到了林奇,只見他眼睛一亮,指著自己與坐在戰馬上的申屠釗說著什麼,申屠釗也隨後看了過來,然後翻身下馬,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林奇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冷靜,看向張月芹。
「月芹」。
張月芹循聲望來,一看見他眼睛一亮,將長劍收回劍鞘,疾步向他走來。
「奇哥哥,你怎麼在這」。
「一會再說」。
將張月芹拉到身後,拱手對著申屠釗施了一禮。
「昨日林某眼拙,沒認出大人,還望大人恕罪,敢問大人貴姓,謝謝剛剛救了舍妹一命,林某隨後一定重謝」。
申屠釗來到他面前站定,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見他小小年紀,居然說話滴水不漏,也應該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還能這麼沉著冷靜,如此心性,次子的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我道是誰這麼霸道,原來是林家的大少爺啊」。
桌仕平夾槍帶棒的擠兌了幾句。
「原來是桌兄,幾日不見我觀你消瘦了不少,還望桌兄多多節制一下,我可不想幾年後就來祭拜桌兄,我還想與桌兄垂垂老矣時能下棋垂釣呢」。
撲哧~
身後的張月芹笑出了聲,桌仕平看上去確實很瘦弱,臉色蒼白,黑眼圈濃而似墨,穿在身上的衣裳也不合身,大了不少。
哼~
被說中痛處的桌仕平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林奇將目光移回申屠釗,等著對方的回答。
「粘桿處,百夫長,申屠釗」。
申屠釗不咸不淡的回了一禮。
「原來是申屠大人,大人的威名,林某敬仰多時」。
「哦,你聽說過我?」。
申屠釗好笑的看著他。
林奇故意露出一個尷尬的笑臉來,裝出一副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模樣,申屠釗知道這是中原人擅長的客套,也不再為難他,問了下店老闆具體發生了什麼,等搞清楚后,也不再多說,就帶著人走了。
「多謝兩位客官」。
店老闆感謝了一番兩人後,招呼小二收拾了起來,林奇等人也不好繼續呆在這裡,一同出了門。
「奇哥哥,你怎麼在這?你平時不是不來這種小地方吃飯的嗎?」。
林奇翻了個白眼,他那裡知道之前那個林奇的喜好,沒有回答她,反而反客為主。
「月芹,你還說我,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敢跟蠻夷動手,就不怕給家裡惹來天大的禍事嗎?」。
張月芹可愛的吐了下舌頭,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哎呀,這不是沒事嘛,奇哥哥可不能回去告狀啊,我可是打抱不平」。
望著她傲嬌的抬起頭,林奇笑著搖了搖頭,抽出她懷中的胳膊,敲了敲她的頭。
「趕緊回家」。
說完就不在理會她,帶著田正興走了,後面摸著腦袋的張月芹有些奇怪的望著林奇的背影,總感覺她的奇哥哥有點不一樣了,搖了搖頭,想著也許是許久未見的緣故,加上他的父母離世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
另一邊,剛剛起馬離開了的申屠釗等人,來到了醉花樓,底下的兵丁將樓包圍了起來,樓了的人也被趕了出去,桌仕平彎折腰身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巴根什長,跟我好好說說當日的情景」。
之前將草原人踢出血的那人上前一步,用拳頭錘了下胸口。
「是,百戶長!」。
巴根沉思了一會,組織了下語言,這才說道。
「那晚,張縣令在三樓包廂會友喝酒」。
說著他指了指三樓包廂的位子。
「戌時一更剛過,柴房走水,火勢不小,白煙濃密,當時許多食客驚慌逃竄,等明火被熄滅后,突然發現張縣令並沒有跑出來,友人急忙趕回包廂,等打開門時,張縣令已經倒在血泊中」。
申屠釗來到柴房外,看著眼前被燒得漆黑斷臂的地方,如此模樣,已經不能判斷這火到底是人為還是巧合了,但張縣令被刺殺,多半是人為縱火。
見沒什麼發現,三人又來到三樓,進了包廂,蹲在地上用手摸了下毛毯上的紅黑血印,放在鼻下聞了聞,站起身拍了拍手,環顧四周,看見牆面上用刀刻出來的七個字,殺人者明教三俠。
「有聽說過明教嗎?」。
申屠釗看到巴根搖頭,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了很久也沒想到跟這兩個字相關的內容,不由得放棄,無意中看到跟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桌仕平,笑著問道。
「桌仕平,林家上一代家主投河的原因,想來你應該知道吧?你覺得張縣令的死跟林奇有關嗎?」。
聞言后的桌仕平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有關有關,肯定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