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穿大元成反賊
夏日的鎮江城十分炎熱,河運碼頭上的苦力,光著膀子頂著烈日幹活,一袋袋糧食被背上貨船,一箱箱財貨被抬下碼頭。
下船的旅客在人群中找到接自己的人後,興高采烈的打著招呼,送別的人們一一作別,互道珍重,碼頭上車水馬龍,雜亂無比,好不熱鬧。
城北一座六進的宅子,大門上懸挂著「林府」的牌匾,兩個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獅聳立在大門兩邊,門房家丁躲在門房裡,用蒲扇不停的給自己扇風,喝著茶壺中的涼茶,嘴裡罵罵咧咧的咒罵著炎熱的鬼天氣。
林府中假山流水,灌木林立,知了爬在樹上拚命嘶叫,府中下人沒精打採的偷著懶,一個小院中,樹蔭下的陰影里,林奇敞開衣裳露出胸膛,一臉愜意的癱在一張躺椅上眯著眼睛。
坐在一旁的小丫鬟,她淡藍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小小年紀,就快長成。
小丫鬟將一顆飽滿的綠色葡萄,剝掉外皮送入林奇的嘴中,見他滿意的點頭,一絲笑容爬上眉間。
另一位有些年長的丫鬟正用蒲扇輕輕扇著,從冰窟中取出的冰塊上將冷氣扇向林奇,本該炎熱的天氣,多了絲清涼。
還有一位面帶笑容的丫鬟輕柔的給他按著胳膊,舒服的林奇發出了享受的哼聲。
這時,一位肥胖的管家走了過來,施了一禮。
「家主,剛剛得知消息,張縣令昨夜在醉酒樓會友,被刺客刺殺身亡,兇手在牆上留有七字,殺人者明教三俠」。
剛剛還一臉享受的林奇聞言後身子從躺椅上彈了起來,三個丫鬟一陣驚呼,他睜大著眼睛,一臉震驚的看著管家。
「你說什麼?」。
以為林奇被突如而來的消息嚇住的管家,再次說道。
「張縣令被刺身亡」。
「不是,他死不死跟我無關,你說兇手在現場留了字?」。
林奇一擺手,滿臉不耐煩,有些煩躁的追問。
管家有些奇怪的看著他,愣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
「是的,家主,兇手留有殺人者明教三俠這七字」。
林奇一屁股坐在躺椅上,有些失神的呆坐當場。
「家主,你不舒服嗎?」。
見他如此模樣,管家被嚇到了,上前一步關心的問道。
「去去去,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全都出去」。
林奇站起身來,連拉帶推的將幾人趕出了小院,管家關切的聲音還不停的傳來。
「給我滾遠點」。
院外的吵雜瞬間消失了。
院內林奇不停的踱步,嘴裡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湊近聽的話就能聽見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白痴!二百五!傻逼!智障!殺了人還敢留下線索,還神特么的三俠,想死也不是這麼找死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著空氣揮著拳頭,嘴裡大叫發泄著心中的恐慌,披頭散髮,衣著不整的林奇猶如瘋子似的發瘋了好一會,等累了才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喘著粗氣。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魂穿在現在這個人身上,等他清醒過來時,正手裡端著一碗血酒,與兩名跟他年歲差不多大的青年歃血為盟,稀里糊塗的喝掉碗中血酒,在兩人尊敬的「大哥」稱呼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兩個二弟三弟。
林奇此刻如此恐慌,正是因為三人還成立了一個反抗組織,取名「明教」,而剛剛穿越而來的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帶頭大哥。
在他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剛剛成立的明教居然刺殺了一位縣令,還廣而告之。
「老天爺,你不能這麼玩我吧,我只想安安靜靜的享受生活,不想當帶頭大哥啊!!」。
林奇哭喪著臉,望著天空吐槽了起來。
此時,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神色匆匆的小跑了進來,兩個丫鬟扶著老太太,嘴裡不停的讓她慢點慢點。
「奇兒~我的奇兒,你生病了嗎?」。
老太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有些驚慌的打下大量,關切之情不由言表。
「姥姥,沒事,奇兒沒事,你看看,我真沒事」。
林奇心中有些彆扭,但為了儘快融入這個世界,再不舒服,該認就得認。
老太太見他轉了一圈,還原地跳了跳,放心了不少,之前聽管家來通報,說家主好像得了癔症似的,把他們給趕了出來,林家現在就這麼一根獨苗,可不敢出了問題。
「奇兒,你剛剛是怎麼了?管家怎麼跟我說你得了癔症?」。
林奇瞄了一眼管家,嚇的他一縮脖子,後退了一步,把腰和腦袋埋的低低的。
「哈哈哈,剛剛思泉涌動,想到了些優美的詩句,這些人待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吵鬧的緊,我就把他們趕了出去」。
老太太這才放心,歡喜的問道:
「什麼詩句?」。
林奇聞言傻眼了,他會狗屁的詩句,小時候學的唐詩三百首早還給老師了,這讓他怎麼答得出來,就在他嘰嘰咕咕的不知怎麼開口解釋時,一個家丁走了進來,這才救了他。
「老夫人,家主,您的兩位義弟來了」。
林奇眼睛一亮,扣上衣領哈哈大笑的走出了院子。
「哈哈哈,二弟三弟可來了,真是半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快準備酒水,我要與二弟三弟不醉不歸」。
老太太見他如此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自己的孫子是什麼德行,她怎能不知,剛剛那是故意擠兌他呢,只要人沒事,管他找什麼理由,招呼了聲管家,讓他安排好人,多備醒酒湯,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
一間會客用的大廳,一位身著白袍,一臉帥氣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搖著手中摺扇,抬頭欣賞著牆上的畫,不遠的一張高背椅上坐著一個大漢,身上肌肉緊湊結實,虎背熊腰,一臉的堅毅,下巴上長出了一小渣鬍鬚,讓他看上去比同齡人成熟了不少。
這時,腳步聲由遠而近,兩人望向門外,林奇披頭散髮,穿著白色內衣,光著腳丫的走了進來,哈哈大笑的招呼著兩人。
「二弟三弟,半日不見,哥哥想死你們了,快來快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白袍青年見林奇如此形象,有些感動,收起了摺扇,拱手行禮:
「見過大哥」。
大漢也趕緊站了起來,恭敬的拱手。
「大哥」。
「哈哈哈,跟哥哥客氣啥,走,喝酒去」。
說完,一手拉著一個,將兩人帶到自己的小院去,等三人到時,酒菜上了一些,還有很多大菜需要時間烹飪,也會慢慢端上來。
白袍青年是二弟,名叫「白彬」,有秀才功名在身,但家道中落,改朝換代時,他的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因家中老僕相救,后又將他養大,供他攻讀學業,自己也爭氣,這才考取了功名。
三弟名叫「汪曉勇」,吃百家飯長大的,一直驍勇好鬥,街道上也打出了名氣,後來覺得汪二狗這個名字實在難聽,花錢讓一個算命瞎子給自己取了個名字,也就是現在這個名字。
林奇之前雖然是藉機跑路,但曹操曹孟德優點還是可以學的,也不回去換取衣物,還乾脆將鞋子也給丟了,學著曹孟德的樣子去見了他便宜的二弟三弟。
見到兩人感動莫名的模樣,開心不已,心中直呼,曹阿瞞真來我輩楷模也。
酒菜全上完后,將下人們趕出了院落,汪曉勇激動的站了起來。
「大哥,弟弟敬你一杯,我明教現在是名聲在外,多虧了你讓留的字」。
「啥玩意?我讓留的字?」。
林奇傻眼了,看到白彬也一臉激動的端起了酒碗,不得不臉笑肉不笑的與二人碰了一個。
「哈哈,大哥,你是怎麼想到明教三俠這匪號的,好聽又霸氣」。
汪曉勇將一個雞腿塞入口中,就那麼一抹,骨頭被吐了出來,嚼了幾口吞下了肚。
「你才三俠,你全家都是三俠」。
林奇尷尬的臉龐一陣抽搐,還好沒在現代,要不然可真就社會性死亡了。
「明教者,日月同輝,山河有色,想我華夏竟被蠻夷統治,待我如同豬狗,驅逐蠻夷,我輩義不容辭」。
白彬手搖摺扇,搖頭晃腦一臉的自得,汪曉勇打了個哆嗦,有些受不了他這整天文縐縐的模樣,看向林奇。
「大哥,陷害伯父的張姓狗賊已誅,其他狗賊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林奇已經搞清楚了三人為何會成立明教,原因很簡單,之前這副身體的主人為了報仇,扯了一個彌天大謊,需要得力幫手的他,自從得知這兩人早對朝廷不滿,為了框住對方,編了一個推翻蠻夷,復我華夏的明教出來。
這才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幫他為父報仇,當他們殺掉張縣令后,興奮的三人趁機歃血為盟,結為異性兄弟,不知怎的,原來的林奇就這麼換了個人。
「不忙,張縣令才死,其他人肯定加強了防範,就讓那幾個狗賊多活幾日」。
白彬吃了口菜,連連點頭。
「大哥說的不錯,我們還得防備朝廷的粘桿處,這些朝廷的鷹犬無處不在,我們可得小心」。
林奇聞言一時間蒙圈了。
「啥玩意兒?粘桿處?這不是大清雍正皇帝的特務組織嗎?」。
「現在統治了華夏二十年的不是大元嗎?」。
「卧槽,那個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林奇覺得自己的腦袋全亂了,這事實而非的歷史,讓他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