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她鐵打的,不怕疼
「肚子疼,肚子疼,緩一會兒,讓我緩一會兒……」
阮茶茶急中生智,捂著胃部喊肚子疼。
「你剛才不是還胃疼嗎?就這一會兒,轉移啦?」
不得不說,老中醫吹鬍子瞪眼的模樣還真有點兒可愛。
可目前,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阮茶茶心一橫,索性繼續信口胡扯下去:「擴散了。」
「你就是吃多了不消化,又不是癌症,這還能擴散?」
老中醫眉頭皺得馬上就能夾死蒼蠅。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奇葩的患者,忍不住數落道:
「你們這代年輕人都這樣,仗著年輕就隨意的糟踐身體,暴飲暴食,晝夜顛倒,等老了積攢一身毛病了,才知道後悔,就來不及了……」
阮茶茶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可江翊那廝就堵在門口,她想溜就勢必要跟他走個照面。
萬一被認出來了……
算了。算了。
因為吃撐了看急診,已經夠丟臉了,如果再被前男友撞到……
那場面太美,簡直不敢想象。
在阮茶茶即將生無可戀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江翊突然開口道:「老師,用針灸吧,針灸好得快。」
阮茶茶墨鏡下的眼睛瞪得渾圓。
他不說話,沒人把他當啞巴。
這狗男人不說話,會死嗎?
阮茶茶的臉有些扭曲,她只能在心裡祈禱老中醫能夠堅持自己的主見,不要聽信狗男人的一面之詞。
她阮茶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藥打針。
打點滴的時候,她還能雲淡風輕地演過去,可真要是面對大大小小的銀針,她八成會直接暈過去。
「針灸?的確是個好辦法。」
天不遂人願,老中醫滿意地點點頭,似乎很認同江翊的提議,低頭看著阮茶茶說:「幾既然你疼得厲害,我就給你扎幾針吧。」
「啊?」
阮茶茶簡直欲哭無淚。
她已經在心裡把江翊家親戚問候了一遍,勉強扯了下嘴角,試圖做最後的反抗: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疼,吃藥就好,吃藥就好。」
老中醫壓低眉目:「剛還不是疼的直不起腰嗎?是葯三分毒,針灸的效果比吃藥好。」
「我就喜歡吃毒藥,我思想有問題,行嗎?我吃藥,吃藥。」
阮茶茶還在掙扎。
餘光不經意間撞上了江翊的視線。
江翊雙手抱臂依靠在牆上。
他歪著頭,唇角微微上翹。
只一眼,阮茶茶就從他這個賤嗖嗖的表情里,明白江翊已經認出來自己了。
即便,她已經快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了。
很好。
既然已經被看穿了,她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
阮茶茶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她麻溜地除去遮擋物,冰著一張小臉瞪著江翊,卻沒有說話。
瞪他,瞪到他懷孕。
江翊微微直起身。
明亮的白熾燈光剛好落在他身上。
他周身都籠著一層光暈,看不太清楚表情。
「就針灸吧。」江翊的聲音有些低,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老師,您放心扎,她鐵打的……不怕疼。」
「你放——」
阮茶茶一句髒話還沒罵完,江翊不知道打哪摸出來一根棒棒糖,直接戳進了她嘴巴里,將她後面的話堵了回去。
「老師,就針灸吧,她睡眠也不太好,您順帶著一起幫她調理一下。」
不同於對阮茶茶說話的態度,江翊對老中醫的態度很恭敬。
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小輩的身份上。
看來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老中醫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不過……
江翊是怎麼知道她睡眠不好的?
阮茶茶眼珠轉了好幾圈,也沒想明白,但……
江翊這話說的,是不是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好像他平時跟她睡在一起似的。
想到這裡,阮茶茶擰眉,不解地看向江翊。
但礙於還有外人在,她沒有直接問出口。
等她再回過神來,老中醫已經拿出他祖傳的銀針卷開始用酒精消毒了。
燈光下,看銀針的尖端泛著銀芒,阮茶茶臉上的表情不受控地扭曲了。
「你怎麼了?」江翊明知顧問。
「什麼怎麼了?」
阮茶茶氣呼呼地瞪他,眼睛里的怨念毫不掩飾。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江翊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江翊個掃把星。
好像自從五年後他們重逢以來,每次遇到他,她都會落入下風。
煩死了!
「阮茶茶,」江翊笑了,「你該不會害怕了吧?」
阮茶茶咬牙:「……」
難道她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這狗男人是故意的!
他絕對是故意的!
有未婚妻了還來招惹她,說那麼曖昧不清的話,做那些曖昧的事情,明知道她害怕打針,還讓人往她身上戳窟窿。
他就是想看她倒霉,想看她的笑話。
可她阮茶茶一生要強,江翊越想看她示弱,看她狼狽的模樣,她就偏偏不讓他如願以償。
人後哭成狗,面子也不能丟。
於是乎,阮茶茶一咬牙,心一橫,伸出胳膊。
她聲音都在發抖,卻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味道:「扎我。我阮茶茶就沒帶怕的。」
老中醫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他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把「針灸」搞得跟「英雄就義」一樣的女生,不禁安慰道:「放輕鬆,不疼。」
阮茶茶勉強扯了一下嘴角。
江翊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阮茶茶扭頭怒視著他。
她指著門口貼著的溫馨提示,沒好氣地說:「看見沒?治療區域,閑人免進,你怎麼還不走啊。」
江翊眨了眨眼,無辜地聳聳肩:「我是醫生。」
阮茶茶:「……」
這她還真沒辦法反駁。
又過了半分鐘,阮茶茶手臂上不知道是那個穴位上以及扎進去了一根銀針。
她別開頭不去看,眉頭輕跳。
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疼,的確沒有很疼。
但是酸酸漲漲的感覺,也沒有特別好受。
隨著身上扎的穴位越來越多,阮茶茶胃部的確舒服了不少,可額頭上已經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冷汗。
酸脹的感覺愈演愈烈,她的眉頭越擰越緊,忍不住嚶嚀了兩聲。
見狀,江翊不動聲色地拉住她的手。
許是被身上的銀針分散了注意力,阮茶茶下意識地回握住江翊的手,咬緊牙關,撅著嘴巴委屈極了。
「忍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江翊低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彷彿具有一股特殊的魔力,成功地讓阮茶茶逐漸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