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約會嗎?(1)
阮茶茶本以為江翊大老遠開車帶她來A市,是要去高檔餐廳吃大餐。
她怎麼沒想到,江翊居然把車停在了A大附近。
「不是要吃飯嗎?來這裡幹嘛?」阮茶茶皺眉。
江翊意味深長地看了阮茶茶一眼:「吃飯。」
吃飯?
A大附近的變化很大,不少之前熟悉的店鋪都倒閉關門了,阮茶茶四處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哪裡能讓他們坐下來吃一頓飯。
「……在這裡?」
阮茶茶不信任地看了眼江翊,確定他沒有逗自己,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當即就想解開安全帶下車,跟這個人拉開距離。
「嗯。就是這兒。」
江翊沒感覺有任何的不多,抬起頭,沖阮茶茶粲然一笑,眼睛亮亮的:「怎麼了?嫌棄啊?」
阮茶茶翻了個白眼,甩給他一個後腦勺。
倒不是阮茶茶嫌棄路邊攤不好。
恰恰相反,她是最喜歡吃路邊小吃的那一類人,炸臭豆腐煎餅果子烤冷麵,都是她的最愛。
可這人說跟她約飯談設計,好歹也要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吧?
阮茶茶隔著車窗玻璃,望著A大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出神。
「阮茶茶。」江翊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阮茶茶几乎是條件反射般回頭看向江翊。
在看到江翊臉上一如當年的笑容,阮茶茶愣了下,很快閃躲開目光,不自覺地抬高音量,惡聲惡氣:「幹嘛?」
江翊看著她強作鎮定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含笑道:「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
阮茶茶用看傻逼的眼神上下掃視他,片刻后,移開視線,肉眼可見的嫌棄。
嫌棄是嫌棄的,茶茶是真的好奇,江翊到底要搞什麼名堂,不情不願地跟他下了車。
臨近暑假,A大的學子們都在努力地備戰期末考,唯恐自己掛科,不能按時畢業。
自從畢業之後,阮茶茶就沒再來過A大。
縱使她之前租的房子離A大很近,她每天出門都會從A大門口路過,她也從來沒進來走走。
此刻和江翊一起走進熟悉的校園,如果說茶茶心裡沒有半分觸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學校名人牆上還掛著江翊的照片,還是他大二那年拍的。
照片里的少年意氣風發,漆黑的眼眸里盛滿了細碎的光,嘴角掛著笑容,放眼望去絕對是最亮眼的存在。
阮茶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眼底翻滾著複雜的情緒。
似乎是察覺到了阮茶茶的目光,江翊停下了腳步,駐足看著曾經的自己,笑容清淺:「這張照片是我十九歲拍的,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
阮茶茶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沒搭話。
江翊十九歲那年,她十七。
江翊不認識她,她卻已經對江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路上碰到了舞蹈系的劉芳教授。
她現在已經是國家歌舞劇團的副主席,不過依舊在學校任教。
當初阮茶茶在A大上了四年學,劉芳就挖了她四年。
是卯足了勁兒想給國家歌舞團再輸送一個人才,奈何阮茶茶態度堅決,任她怎麼忽悠都不上套。
加上阮茶茶和江翊走在一起,帥男美女,也很難不引人注目。
因此,劉芳一眼就認出了他們,並熱情地過來打招呼:「是茶茶啊!終於想起來回學校看看了,還和江翊一起?」
劉芳看兩人的眼神有些曖昧。
當初兩個人都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加上江翊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性格,讓人想不記得都難。
不過,五年前這兩個人分手鬧得沸沸揚揚的,現在是……又和好了?
自古才子配佳人嘛。
如果真是這樣,那作為老師,劉芳還挺替他們高興的:「是打算結婚了?回來拍結婚照的?」
聽說現在小年輕都喜歡,回到兩人相識的母校拍結婚照,還挺流行的。
聽劉教授這麼說,阮茶茶慌亂地擺手,趕忙跟江翊撇清關係:「老師,您誤會了,我們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種關係,我們現在只是合作夥伴。」
「啊?」
劉教授面露驚訝,用眼神去詢問江翊的答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不免有些失望。
也罷。
才子佳人,破鏡重圓的劇本,只存在於戲劇創作,現實中太難得。
劉教授還要趕回去接孩子放學,跟兩人簡單閑聊了兩句,就告辭離開了。
目送劉教授離開后,阮茶茶鬆了口氣,轉身面向江翊,眼神透著濃濃的不理解。
周圍不斷有學生經過,有人認出了江翊,不敢上前湊,眼神卻一直往他們這邊瞟,阮茶茶不好發作,壓低聲音質問:
「江翊,你帶我來這兒,到底想幹嘛?」
「吃飯啊。」
江翊一臉無辜,看得阮茶茶想打他。
江翊扭頭孩子氣地沖她扮了個鬼臉,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
阮茶茶整個都要石化了。
望著跟她拉開有一段距離的江翊,阮茶茶翻了個白眼,默默跟上。
好在去食堂的路上都沒再遇到什麼熟人,這讓她微微鬆了口氣。
A大食堂的飯菜是出了名的物美價廉,好吃不貴,兩個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江翊花高價從一個學生手裡買下了飯卡,阮茶茶就坐在位置上等他。
她單手托著下巴,看著江翊捏著飯卡排隊打飯,就想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樣,不由得一笑。
窗外的夕陽透過玻璃在江翊身上打下一片光影,恍惚中,阮茶茶彷彿又看到了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
六年前。
距離江翊的生日過去有一段時間了,阮茶茶和江翊的關係始終曖昧不清。
她將「若即若離」和「欲擒故縱」的度,拿捏地很好。
惹得素來自在如風,驕傲不受馴的江翊對她愈來愈感興趣,逐漸欲罷不能。
直到後面醫學系和計算機系的籃球比賽。
有了之前生日會的教訓,江翊這次提前一周邀請阮茶茶去現場給他加油。
她就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樣,笑眯眯的。
不是「再說吧」就是「我相信你肯定能贏的,有時間我一定去」。
卻始終不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