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2)
茶茶低頭查看膝蓋上的傷口,忍不住抱怨:「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進來之前都不知道敲門嗎?」
「我……」
面對阮茶茶一通莫須有的指責,江翊眼底劃過一絲荒唐。
他是父母的老來子,唯一的大哥比他大二十歲,從小在家被眾人捧著。
出了門,因為出眾的長相和開朗的性格,也被人仰慕著,很少遇到阮茶茶這種「目空一切」的女生。
他站直身體,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位同學,麻煩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這裡是棒球隊的專用更衣室,我進來沒有任何問題。」
「倒是你……」
說到這兒,江翊停頓一下,上下掃視她,片刻后他交抱著手臂往儲物柜上一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怪他多心,學校里找借口接近他的女生不在少數,招數也是層出不窮。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他也會不耐煩。
更不要說,之前還有個學姐用自殺威脅他,不同意就從樓上跳下來。
「我……」阮茶茶臉上爬上一抹恰到好處的紅暈,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我衣服上被人不小心潑上了飲料,附近只有這一個更衣室,我看裡面沒人才進來的,誰知道你會突然闖進來啊。」
阮茶茶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變成了嘀咕。
江翊目光下移。
這才注意到她胸口處的白襯衫呈現半透明狀態,裡面藕粉色的bar若隱若現,襯衫上乾濕交接的邊緣泛著淡淡的黃色。
的確是果汁留下來的痕迹。
看樣子,不像是說謊。
那他剛剛的聲音是不是太嚴厲了……
江翊眼珠轉了轉,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我先送你去醫務室吧,你膝蓋上的傷口不及時處理,可能會感染,今天的事算我的,我會負責到底。」
上鉤了……
在江翊看不到的地方,阮茶茶輕輕勾了下唇角。
阮茶茶轉過頭,用「你個掃把星離我遠一點兒」的眼神盯著江翊看了片刻:「……十分感謝,但,大可不必。」
說完,茶茶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從兩百多人的通訊錄里扒出來唐覓的聯繫方式。
等待電話接聽的時間,她抬頭沖江翊笑笑:「同學,我找朋友送我去醫務就可以,不麻煩你了。」
言外之意:你個掃把星趕緊給我滾遠點兒!
江翊就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女生。
他深吸一口氣,拿了遺落在儲物櫃里的項鏈,又掃了眼一臉無辜的阮茶茶,然後轉身離開了更衣室。
阮茶茶含笑目送著江翊的背影離開更衣室后,盯著那扇被江翊用力甩上的門,眼底的笑意一寸寸淡了下去。
她收回目光,掏出口袋裡的吸鐵石,漫不經心地掂在手裡拋扔了兩下,抬手拋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阮茶茶微微眯起眼,眼底泛起了諷意。
遊戲開始。
我的……獵物。
……
一陣冷風襲過,吹散了阮茶茶眼前虛無縹緲的夢境。
她回過神,黑壓壓的雲層吞噬了殘月,晚風漸涼,她打了個冷戰,扯緊披在肩上的衣服。
倦意襲來,她虛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回到房間。
關燈。睡覺。
車到山前必有路。
什麼事兒都等她明天睡飽了再說。
……
古鎮巷子口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得知阮茶茶離開a市的消息,江翊沒有任何思考地開車追了來。
在此之前,他已經連續加班十八個小時。
因此,他身上的黑襯衫不像平日里一樣平整。
夏季的夜風很舒服,江翊靠在車門上,微揚著下巴,遙望著不遠處那個燈光微弱的房間。
他有低血糖,唇色有些淡,但眼神卻幽暗深邃,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等到房間里的燈光熄滅,江翊緩緩地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手機上的聊天框上。
除了最後不足十分鐘的語音通話外。
上面都是小姑娘喝醉酒後,纏著他非要講給他聽的冷笑話。
摁滅手機,江翊點了根煙。
眸光深深,讓人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一根煙還沒抽完,電話鈴聲就催命般的響了起來。
江翊掃了眼來電顯示,漫不經心地滑動屏幕,接聽了:「給你一分鐘。」
「別啊,兄弟。」電話那頭周燃諂媚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今天休班,可做我們這一行的,人命關天,休息是奢望,加班是日常,哪個不是有召必歸,對不對?」
江翊看了眼腕錶,提醒:「你還有三十秒。」
周燃生怕江翊把他電話給撂了,嘴皮子賊溜地在三十秒內,把事情交代清楚。
「院里新轉來一個病人,情況危急,急需手術,院里人手不夠,只有我跟幾個實習醫生,你看你能不能抽空過來一趟,報告完畢。」
「做好術前準備,我三小時後到。」
江翊摁滅手裡的煙,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去,繫上安全帶,發動汽車。
電話那頭的周燃聽到汽車啟動的聲音,愣了一下,才問:「你現在在哪兒啊?現在出發,要三個小時才能到。」
「青稞鎮。」
說完,不給周燃八卦的機會,江翊直接掛斷電話。 -
阮茶茶耗費三天的時間,把姑姑留下來製作油紙傘的工具全部整理了一遍,把能用的留下,發霉的全部丟掉。
發現倉庫里還積壓著一批,之前做好,還沒售出的油紙傘。
都還保存完好。
茶茶拿小本本登記好之後,又騎上她粉色的電動車,帶上頭盔,出發去景區商業街上,姑姑經營的那家雜貨鋪。
此時正值旅遊淡季,連帶著整個景區的商鋪經濟都格外蕭條。
她家雜貨店跟周圍其他店鋪不同的是,她家雜貨鋪有個響噹噹的名字,叫「浣溪沙」。
實木的牌匾邊緣,是複雜的鏤空工藝雕刻出的花紋,中間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
多氣派!
多霸氣!
阮茶茶站在門口,駐足欣賞片刻。
愈發覺得自己家的店鋪比起別家「高大上」不少。
以至於,她真有了種回歸豪門,繼承家業的錯覺。
開鎖。
霸氣地推開門。
門一開,長久無人打掃的屋內捲起的塵土,讓上一秒還「霸氣側漏」的阮茶茶,下一秒就變得「灰頭土臉」。
茶茶:「……」
果然,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
三分鐘后,裝逼失敗的阮茶茶系好圍裙,頭戴報紙折成的帽子。
一手抹布,一手掃帚。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進行苦逼的……大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