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03年9月,一輛從邊城出發開往濱城的綠皮火車已不知疲倦的連續工作了將近24個小時,而按照正常時間應該在1個小時前就該到達目的地的火車,預料之中的,又又又一次晚點了。
好在乘客們都算適應性良好。
畢竟比起動車滿地跑的後世,這才是世紀初的常態。
隨著火車廣播里列車員的通知,車廂里頓時響起了不少乘客們抱怨的聲音,而我們的主角沈青青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慢慢的從被子里伸了出了頭。
「哈啊~,熱死。」
沈青青非常不淑女的細聲嘟囔著起了身,把被子掀了開來。
節氣雖已步入金秋,但越是臨近東北最南端的濱城,秋老虎就越發囂張。這還沒到上午8點,車廂里就已經開始一陣陣的冒起了熱氣兒,弄得沈青青渾身都汗津津的難受極了。
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老式上海牌女士鋼表,確認到時間才過7點40一點。
按照她多年前的經驗,火車估計還得一兩個點兒才能到站,時間還算充足。
從枕在腦下的雙肩書包掏出洗漱用品,一雙小巧的腳丫子塞進廉價的黑色人字拖,高挑的少女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向硬卧車廂的洗漱區。
打開一個攜帶型的塑料牙刷套裝,沈青青拿起一個鋁管藍天六必治擠了擠牙膏,緊接著便雙眼迷離滴根據本能開始刷牙。
按照記憶,牙刷套裝是她在高中時住校的時候就買的,已經用了2年多,牙膏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而牙刷更是有點翻毛,看著實在是有點寒磣。可沈清顏卻渾然不在意,半閉著眼睛將擠牙膏刷牙接水漱口等一系列動作完成。
綠皮火車的洗漱區域設在車廂的連接處。隨著火車行駛,地板一直處於晃動的狀態,沈清顏不得不提起點精神站穩以保持平衡,而這,也終於讓刷牙的少女清醒了不少。
布滿銹漬的鏡子不算清晰,可依舊能看出鏡中精緻到極致的五官。
只可惜,鏡中人此刻渾身上下的衣服加起來還不到50塊錢,披散到肩膀的頭髮更是枯黃開叉,更誇張的是現在更是因為兩天沒洗頭而滿頭油,額前的長劉海都快變成一條一條的了。
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被大東北的酷暑晒黑了不知幾個度,加上布滿整張臉的痘印,饒是知曉自己底子的沈青青本人也沒法昧著良心說一句,「老娘挺美」。
可她知道,這一具底子極好的身體,會在這個大城市裡迅速脫變,然後成為帶給她一系列傷害的原罪。
沈青青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又看,不經覺見又一次微微嘆了口氣,緊接著又彷彿起了什麼一般,迅速的換回了起初的面癱表情。
「就這樣子就挺好。」她喃喃自語道。
刷好牙,隨意用水撲棱了兩下臉蛋兒,也沒用什麼毛巾之類的,直接拽起T恤下擺胡亂抹了下臉。
就這樣,【埋汰星人】沈青青的洗漱就算是完成了。
走回座位,先是灌了一大口涼白開,又從背包里翻出一個足有一斤重的蘋果梨,便開始大口啃了起來。
嗯,就依然很不淑女,很不美。
雖然啃梨的樣子不咋好看,但梨卻是好梨。像她現在啃的這種,一個就足有一斤重的都是特等品。老家那邊的果農們可捨不得吃,都是要拿去賣錢的。
兜子里的四個還是她老家承包果園的親戚特意洗好給裝在塑料袋子里讓她車上吃的。
甘甜而充沛的汁水衝擊著沈青青的味蕾,每一次啃咬都能讓她有特別的滿足感,而隨著啃咬咀嚼的重複,她的思緒又一次開始飄遠。
姥姥曾經說過,人之所以哭著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人的一生註定不容易,呱呱落地的哭聲正是為自己的一生而哭。
如果她姥姥說的是真的,那她出生時哭聲肯定要比別人還要響亮,畢竟她必定要比別人多遭一回罪不是?
2033年到2003年,她一個平凡而普通的人,為何會一覺回到03年?
莫名其妙的重生什麼的。
呵~!
已經不知道該對著什麼罵街了。
沒有重獲青春的喜悅,也沒有大展拳腳的野望,她所面對的,除了可以再續的親緣以外,也就只剩下無盡的迷茫和是不是冒出心頭的煩躁。
作為一個性格極端自傲卻早早被現實打擊到磨平了稜角的人,活著並不是外人看來那麼美好。
或許外人根本無法想象,她一個每天滿腦子想著活著真沒意思的女人,是怎麼堅持活到50歲的。
她這個人,光是上輩子不惹事不犯事兒,略顯正常的在這個社會活了近50年,已耗盡了她太多太多的心神和精力。
再來一遍什麼的,沈青青表示她真心不想且覺得累。
明明世界上肯定有不少想生而不得的人,可為什麼偏偏挑上了她呢?
她想如果世界上有神,神也未必是仁慈的。
看,它每天都在惡作劇不是么?
其實她也明白,或許上輩子她覺得【人生】無趣,極有可能是和因為她把號練廢了有關。
可如果想讓她刪號重練,為什麼就不能更乾脆一點從新手村開始呢?
偏偏要挑上這麼一個時間段,搞的她想換個主城玩耍都不行。
可轉念一想,或許問題根本就不是地點而是自己呢?
意識到又開始鑽牛角尖,為了不變成一個精神病,早已習慣凡是看開的沈青青,趕緊把令人壓抑的念頭壓了下去。
「沒關係的,這一輩子可以不扎眼,不冒頭,消停混到畢業后找一份宅在家裡的自由職業就可以了。」
「03年就03年吧,最起碼這一輩子可以讓自己少走不少彎路,大不了小心點,不給任何人傷害我的機會便是了。」
腦子裡想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啃完碩大的蘋果梨,撐了個水飽的沈青青剛把隨身物品裝進背包里就見列車員過來喊人換票。
老式卧鋪票都要在上車後由列車員一一檢票後代為保管,然後臨下站前再交給乘客。
這樣一方面是可以抓逃票的,另一方面也能避免乘客因睡過頭錯過站點。
列車員過來換車票就意味著快到站點了。
將車票妥善放好,沈青青先是從卧鋪床底下拽出一個碩大的布包,再從過道邊的行李架上拉下來一個足有28寸的帆布行李箱。
比起上輩子的輕裝上陣,這一輩子的沈清顏簡直就像個逃難的。
可殊不知,就這還是經她篩選后,精簡再精簡的結果。
因為她已經把老家的房子賣了,沒有地方可以保管她的家當了。
不是她不要根,而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在未來了幾十年內,她都不可能回老家。
將來隨著城市化加劇,所謂的老家也會在大概20年後徹底從地圖上消失。
房子里沒了人,便再也不是家,。
不過都是人的執念罷了。
所以這輩子,她利用上輩子的先知,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個好價錢,8萬塊錢的巨款此刻也安安穩穩的躺在她的存摺里。
對於她賣掉房子,老家的親戚們也不是沒勸過。
可她一句:「四年學費加住宿費要3萬多,大城市一個月生活費就要一千多,四年下來沒個四五萬根本頂不住。」就成功的將大多數人的嘴巴堵住。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真心疼她。
姥姥和大舅還有表哥一家對於她只能賣掉老宅才能去上學覺得心痛不已。
她離家前幾天還東拼西揍了一萬塊錢,說是可以供她念書,勸她不要賣房子,可依舊在她的勸說之下黯然放棄。
當然了,學費也好,生活費也罷,也不過是她為了賣掉房子的借口。
學費和住宿費用她早以向校方申請了綠色通道,而生活費則是完全可以靠打工養活自己。
至於賣房子的這筆錢,將會在未來幾個月內變成她在濱城的第一個房產的首付款。
03年的濱城房價除了中央區以外,其它幾個區的均價都在三千以下,這時不買,難道要等到幾年後均價突破兩萬么?
房子和地雖然沒了,但與母親的回憶卻是她賴以生存的精神支柱,略顯誇張的行李中加塞著的,正是她過去幾十年以及未來幾十年要小心呵護的溫暖記憶。
房子賣了,東西能給人就給人,大多數東西都給了同村的姥姥家和表哥家。
而一些她用得著的,則直接用郵政快遞郵寄到了學校。以郵政慢吞吞的速度,估計等她在學校安頓好就剛好可以收到了。
最後一部分,她要保留一輩子又擔心郵寄怕丟的就只能隨身帶著了。
這才有了她拖著兩個大行李的現狀。上車的時候是表哥幫她拎上來的,只不過一會兒下車。。。算了,反正是終點站,自己慢慢挪就是了。
待火車靠站,沈青青先等等其他乘客下完車后,才在列車員的幫助下,將兩個大行李搬下了車。
好在28寸旅行箱帶著咕嚕,將大包袱放在旅行箱上面慢慢拖著,也不至於太費勁。
即便如此,待沈青青背上背著,手上推著走出檢票口,已經是小二十分鐘后了。
拒絕了好幾位在出站口為小旅館攬客的阿姨,走過火車站的計程車乘坐點,沈青青繼續小心翼翼的推著行李箱穿過繁華的主幹道,然後一拐便徑直走向車站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道上。
小道兩邊停著幾兩再普通不過的家用小轎車,環視一圈后,沈青青的眼裡的驚喜一閃而過,然後,徑直向其中一輛灰白色的帕薩特走去。
「呂師傅,現在能走不?」
沈青青走到記憶中熟悉的車旁開頭問道。
呂紅軍正和同樣開黑車的哥們兒聊著天吹著牛,冷不丁的後頭傳來一聲,一回頭一看來活兒了,便應道,:「能走能走。去哪兒?」
「開發區,濱大東門,我包車,麻煩您得給我送到宿舍底下。」
說著將自己的托在旅行箱上的大包袱領了過去。
呂師傅接過包袱放到後備箱,又熱情的幫著沈青青把大號旅行箱放進計程車後座。
待沈青青坐進副駕駛帶安全帶的空檔終於開口問道;「小妹兒,你以前坐過我車?還是我給過你名片啊?我拉過的人都能有點印象的,可我咋記不起來了呢?」
不怪呂紅軍納悶,因為作為一個開黑出租返程車的新手司機,他跟著他老表出來拉活兒也才不到1個月,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啥時候拉過這麼一號學生。
面對呂師傅的疑惑,沈青青也不作答,只笑了笑說道:「坐過啊。我這人容易暈車,可呂師傅你可是部隊里學的開車,那叫一個穩,上回坐你車我就一點沒暈,這不又特意來找你了么。」
對方一聽果然很高興,直言下回不用費勁過來找他,給他個電話自己在附近都能去接。
顯然是壓根就沒考慮到她一個渾身冒著土氣的邋遢小村姑,怎麼可能會在03年在濱城包黑出租。
沿著熟悉的道路穿過一大片荒涼的道景,銀灰色的帕薩特一路穩穩的開了一個小時后,終於到達了沈青青的目的地-濱海大學東門。
保安攔下車,沈青青便說自己行李多,自家親戚開車送自己過來,保安略微往車裡看了兩眼便放了行。
這也就是黑車,如果是明晃晃的計程車,別說是親戚,就是你親爹開也甭想進校門。
一路熟門熟路的指揮呂師傅開到8號宿舍下卸了行李交了錢后又不忘和對方要了一張名片。
這次能在後巷找到呂師傅是自己運氣好,下次從開發區去市內可就真要打電話才行。
哦,看來還得先買個手機先,不然上哪打電話,難道要買個IC電話卡排隊打電話找車么?
將兩個大號行李直接扔在8號樓一樓大廳,拜託舍管阿姨看顧一下,沈青青便只背著書包,一路又走了將近20分鐘才走到學校正門附近。
果然,儘管還要3天才到學校規定的報到日,但很明顯,如沈青青這般提前來校報到的人不在少數。
環顧一圈,徑直向外語學院橫幅走去。
報道手續沒什麼複雜的。
外語院原本人也不多,在加上沈青青早到了好幾天,除了她以外也就一個她不認識的男生辦手續,前後也就5分鐘,手續便辦理妥當。
這和上輩子她23號來報道,在烈日下曬了幾個小時才辦完形成明顯對比。
入學手續是順利,倒是在生活園區領取校園一卡通的時候出現了小插曲。
沈青青領完一卡通正要轉頭離開,生活園區後勤部新出爐的副部長劉娜趕忙喊了起來。
「哎,你先別走,還有東西沒有領呢。」
見沈青青轉過頭疑惑的看過來,又趕緊補充道:「學校規定新生都要買的。來這邊交錢,然後拿著單子去那邊水房後頭取東西。」
沈青青聞言愣了一下,接著不禁在心中調侃道:「哎呀,竟然忘了還有這一茬。可真是令人懷念的青春時光啊。」
看看人家小小年紀多會做生意,不怪當年她一個土妞在這個城市傷的遍體鱗傷。
不是她傻,而是城市套路深啊。
這又是【領】,又是【學校規定】的,不怪當年幾千個新生和新生家長都被割了韭菜。
對方見沈青青不吱聲,繼續在那巴拉巴拉:「學校規定的床上4件套,包含被子褥子床單和枕頭,一共280塊錢,會贈送一個木製椅子。只收現金,沒現金可以去拐角第二食堂那邊有個ATM機子。知道啥是ATM吧?就自動提款機,可以用銀行卡取錢的。」
03屆光是主校區就將近三千新生,一人280是多少錢來著?
怪她數學沒學好,竟然都要算不出來了呢。
而且作為30年後數字貨幣時代炸回來的老阿姨,乍一聽到【只收現金】,竟還覺得挺新鮮的。
還別說,雖然數字貨幣開始取代紙幣也才十來年的光景,但是【交錢找零】確實就是比按幾次觸摸屏多出很多花錢的滿足感和樂趣。
沈青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回想這幾天自己拿著十元紙幣在老家夜市買東西吃的樂趣,便不知不覺嘴角微微上揚。
可這一笑卻不知怎麼就刺激到了劉娜的神經。
簡直豈有此理,一個新生,還是一個一看就是窮的連個像樣的鞋子都買不起的農村土妞,我還好心告訴你啥是ATM,你特么笑屁笑啊。
想到此處劉娜也不客氣起來,直接沖著沈青青喊道:「哎,說你呢!聽不懂人話啊你!」
耳邊尖銳刺耳的聲音打擾到自己,沈青青這才抬起眼眉正眼看了一眼對方。
頂多一米六的個頭,穿著一身帶棉質白色蕾絲很那啥的水粉色連衣裙,這個感覺的衣服,她好像知道是哪家的。
叫啥來著?
哦,好像是叫啥蓮。
反正沈青青記得,這品牌的衣服質量一般,還賊拉丑,然後還挺貴,隨便一見T恤都要好幾百。
可別忘了現在可是03年,以濱海大學為準,一大碗白米粥才賣兩毛錢,一份排骨米線才賣4塊錢,一份涼皮才賣兩塊錢的年代。
如果你不喝酒不抽煙,正常一個月在大學校園內有個4,5百就能活得很體面了。
按照沈青青接下來的規劃,這小姑娘身上這件其丑無比的連衣裙,最起碼夠她美滋滋的活兩個月以上。
嗯,堅定完畢,小姑娘目測挺有錢,希望不是往年賣四件套賺的黑心錢吧。
話說03屆將近三千新生,一人280是多少錢來著?
怪她數學沒學好,竟然都要算不出來了呢。
話說ATM?好吧,現在是03年還真有不少學生沒再自動取款機取過錢。
所以這個小姑娘雖然態度不咋地,但是還算滿熱心的么。
思緒瞬間在腦子裡幾個來回后,沈青青決定直接忽視面目猙獰的粉色連衣裙,儘快回去把宿舍落實下來。
畢竟要住好幾年呢。可比什麼蓮什麼ATM重要多了。。
見全程無視自己的沈輕輕就那麼施施然的轉身走去,劉娜好懸沒有氣炸,但又因顧忌周圍零星幾個新生以及家長們異樣眼神而不得不隱忍不發。
目睹全部過程的一個新生拉了一下自家老媽的衣袖問道,:「媽,要不咱也別買了,我看這不買也沒啥,我看剛才那同學也是外語系的。」
原本以為一向精明的老媽會答應,結果令人意外的卻來了句:「行了,買就買吧,話說你可不準學剛才那樣。大學和高中不一樣,也算半個社會了,你得學著處理好同學間的關係。」說完便利索的交了錢。
完全不知道自己變成反面教材的沈青青,這會兒已經回到8號樓底下找舍管阿姨領完了寢室鑰匙。
如果說早報道幾天還有什麼好處,估計能先挑寢室和床位估計就是了。
並非是能在偌大的8號樓隨便挑,只能在分配給03屆英語系的特定範圍內挑選。
可即便如此,也比統一報道時順著房間號按照先來後到分配好太多了。
宿舍一共有七層,但是英語系的運氣還算不錯,全部分配在了二樓和三樓。
沈青青翻著上一世的記憶直接選了二樓唯一只有三個床位的243號寢室。
到了寢室更是直接將採光最好,隱私最有保障的門后的床位佔了下來。
千萬別和她提什麼,她搶了別人的好位置,這樣不道德之類的話。
因為上輩子原本住在這間的3個女生中,一個軍訓剛結束就因病休學,一個好像住了不到半年就跑到校外和男朋友同居了。
而最後一個最誇張,大二還是大三的時候就明目張胆的跟了一個大款當二奶,後來事情鬧到學校,最後直接被勸退。
再加上除了室友間發生不可調節的矛盾以外,學校不會輕易給人調換寢室,所以這輩子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被她接手。
至於她上輩子的室友,倒是相安無事的都住滿了4年的寢室,但由於各自不同班,臨到畢業也不過清水之交,再加上三十年的隔閡,根本就沒必要考慮什麼。
宿舍地板是細水泥,牆面從上而下全部刷了乳白色的牆漆,不至於蹭一下都是大白。
床位是上床下桌帶一個衣櫃的樣式。
每個樓層一左一右配備了一個集體水房和廁所,因此寢室里是沒有廁所的。
當然也不可能有空調,取暖則有一個掛在窗戶下面的暖氣片。
好在濱城冬天最冷也不過零下十度左右,只要通氣就不用擔心會冷,但是夏天熱就沒有辦法了。
白天有電的時候還能吹吹小功率的風扇,晚上過了9點一斷電,就只能自我催眠【心靜自然涼】。
雖不像30年後的學生宿舍那樣,上下有電梯,每間配空調陽台衛生間,但依03年的全國高校宿舍的平均狀況來看,開春才建成后第一次投入使用的8號樓,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室內,周圍靜悄悄的。
細細的粉塵漂浮在陽光里,乍一看像是灑進空氣里的金粉似的。
它浮浮沉沉,沉沉浮浮,竟讓沈青青有一種很餓了的錯覺。
「?!」
餓?
抬手一看手錶,哦,竟然已經下午2點了,怪不得餓了。
到底是年輕啊,真是一頓不吃會餓得慌啊。
正想著要不要繼續啃個蘋果梨對付一頓,腦海里卻冷不丁的響起軟萌清脆的機械音。
【叮,確認宿主信息,沈青青準確無誤!】
【叮,確認已滿足激活條件。資料片信息確認中。確認可升級。正在升級中,1%,3% 7%。。。99%,100%,更新完畢!】
【狀態:核實到您已獲得一處臨時住所,但卻略顯簡陋。
任務(住):請在十二個小時內儘可能的改善居住條件。(建議考慮可承受範圍)
說明:房子不是YOU的,但生活是YOU的哇!
獎勵(住):看你有桌子沒椅子,獎勵么,你懂滴= ̄ω ̄=哼哼。】
沈青青:「。。。。。。」
所以你是怎麼做到可以在腦子裡放語音的同時還能投顏文字的?
不對,這好像不是重點,而是,系統這玩意,難道真的是重生者的標配么?
可老娘都已經下定決心苟4年了。
我真心覺得你有點多餘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