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羅民認罪

  「他的衣服肯定在他家裡啊，不然在哪裡？」羅民強顏為笑道。

  趙凡這時候，正拿著紐扣和衣服上的紐扣仔細的辨認。衣服上也確實丟失了一個紐扣。

  「呵呵，這是還真的巧了。我昨天被趙凡吐了一身，也去找了件鄔天臨的衣服。但是在那個時候並沒有發現這件衣服。」王強在一旁開口。

  「而且，不說這個，你在放回衣服的時候，肯定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吧。那你說這件衣服上，包括衣架上，會不會留下你的指紋呢？」趙凡盯著羅民，氣場已經完全壓制住了羅民，羅民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一絲絲細汗緩緩地掛在了羅民的臉上。

  「不過兇器沒找到。」王強跟著說了一句。

  「哦？」趙凡有些詫異，轉頭看著羅民：「你把兇器藏哪了？」

  「我……」羅民差點就說漏了嘴，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太緊張了，他開始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很快，羅民的臉上又掛上了自信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說的兇器，我說了，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我和鄔天臨的關係你也知道，很好，所以他的衣服上有我的指紋也很正常。至於這位剛才說之前沒有，現在又有了，我覺得是栽贓陷害。」

  趙凡這一試探不僅沒攻破羅民的防線，卻又讓他警覺起來了。趙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哎，你的嘴是真硬。那隻能在等一會了。」

  「等什麼。」羅民有些奇怪。

  趙凡沒說話，就在這時候，譚鵬天和包正浩一下就把門推開了。

  「鄔天臨醒過來了！」兩個人都有些激動。

  羅民心裡咯噔一下，剛想說不可能，一抬頭就看到了趙凡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羅民硬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有些嘲諷意味的看著趙凡。

  「你就只有這麼點能耐嗎？想讓我說出來不可能，你就能知道我確定了鄔天臨的死亡了是吧。」羅民看著趙凡，嘴角掛著微笑。

  然而讓羅民沒想到的是，本來趙凡凝重的臉上，漸漸的露出了微笑。羅民看到趙凡的笑容，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沒錯，我就是在看你的反應。如果你不知道鄔天臨已經確定死亡，你應該和他們兩個一樣激動吧。恰恰是的冷靜，出賣了你。」趙凡深呼吸了一口氣，坐回原位。一言不發。

  「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譚鵬天和包正浩兩個人沖了上來，一拳一拳的打在羅民的臉上。嘴裡不停的質問著。

  邊上的人趕緊上前阻攔，直接把兩個人拉開。羅民搖晃了幾下腦袋。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兩個兄弟。

  「打的爽嗎？」羅民小聲嘟囔了一句。「是不是早就想動手了？」

  羅民這兩句話說的譚鵬天和包正浩不出聲了。羅民看著他們，開始敘述起他們之間的故事。或者說是羅民眼中，他們的故事。

  「二十年前，我們四個人七八歲的時候就在一起玩。我們都是孤兒。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在孤兒院的時候誰罩著你們的？是我羅民！。後來我們長大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初中。譚鵬天，你當初跟初三那幫人打仗，誰幫你解決的？也是我羅民。」

  羅民說著，擼起了袖子。

  「看見了么，這道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你說你看這個不順眼，看哪個不順眼的，誰給你解決的？都是老子幫你辦的。別的疤還用給你看看么？恩？」羅民咬著嘴唇，盯著譚鵬天。譚鵬天這時候也不說話了。低著頭。

  「包正浩。你從小就挨欺負，沒有我拉著你，你在學校怎麼混啊？你自己說，最開始在學校，誰不欺負你。你喜歡的女生不敢表白，誰幫的你？」

  「因為你找女朋友的事，我沒跟別人打架么？你比譚鵬天能耐，你直接惹校外的人。惹社會上的小混混。後來替你挨刀子住院的人是誰啊？恩？」

  這話一說完，包正浩也回憶起了當初的事情，小聲抽泣著。

  「你們兩個剛才上手的時候是真不留情面啊。拳拳到肉，真好！」羅民沖著他們兩個人伸出了大拇指。

  「再說鄔天臨，那個憨憨。他倒是，有啥說啥，直來直去。但是我們那時候，有多少架是因為他打的？包括現在，跟那個張龍，是不是因為他！譚鵬天，我問你。後來咱倆進監獄是不是因為那個憨憨！八年啊。八年！可是出來之後呢？」

  「鄔天臨和包正浩兩個人當上廚師了。是，給我們找了個住的地方。給我們也隨便找了個工作。但是你感覺不到嗎？他言行舉止上，他把我們當回事么？」

  「我看上一個女孩，鄔天臨說什麼也不同意。然後他去追人家去了。我『呸』。什麼東西。有這麼做兄弟的嗎？行，我認了。你追上了你好好跟人處，是不是，我也祝福他們。但是這小子呢，玩兩天給人甩了。人家最後連我都不理了。譚鵬天你說，有這麼當兄弟的嗎？」

  羅民說著說著，喊了起來。

  「是，確實，我是號子里出來的，現在在這個社會上沒什麼用。也沒什麼可豪橫的。所以我也跟你們一樣，每天跟在鄔天臨的身後。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是你們大哥。現在我就是個弟弟。」

  「都是兄弟，在乎這些幹嘛。所以我就忍啊忍。一直到碰見了趙凡。」說到這，羅民轉頭看向了趙凡。

  「鄔天臨追穆巧巧追了這麼久，一直沒什麼結果，結果他碰見趙凡了，就直接讓給趙凡了。憑什麼啊？」

  「我喜歡的女孩，鄔天臨說搶走就搶走。到這邊說讓給人就讓給人。我們二十年了。老子為了他蹲了八年的號子。現在在他眼裡還不如個外人。是么？」

  「昨天，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找我了。我挺開心的。她能不計前嫌，還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下午沒什麼事，就去找鄔天臨去了，他不是瞧不起我么，我就讓他看看，我還是有些本事的。」羅民此刻的眼神有些空洞。

  「但是沒想到，鄔天臨跟我又大鬧了一場，說什麼都不讓我跟她在一起。而且把她說的一文不值，嘴裡的話特別難聽。我們喝了幾杯。借著酒勁我也爆發了。跟他說了這些年的積怨。後來他指著大門讓我滾。你們好好聽聽。鄔天臨指著我，讓我滾。」

  「我一股火上來了，所有的積怨也徹底的爆發了。趁他背對著我，一刀就割斷了他的動脈。他的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我看到些也冷靜了不少。我把他抱在懷裡，我跟他說我不是故意的。鄔天臨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很難想象他竟然還有力氣卡住我的脖子。那一刻我笑了。我把他放在了地上。就那麼盯著他。一直到他徹底斷氣。」

  此時的羅民嘴角竟然又揚起了笑容。

  「我趕緊從鄔天臨家裡離開，我走著走著才發現，我身上還有很多血跡。我趕緊轉頭又回去了。回去的時候竟然發現一個小偷在撬鎖，而且剛好他已經把門打開了。我一時間一陣后怕。我想把他也殺了。但是這個人身體挺靈活的，被他給跑了。我只好再次回到房間。我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鄔天臨，各種害怕的因素使我變得憤怒。我拿出匕首沖著他的身上用力的刺了兩刀。可是當我恢復冷靜的時候，覺得自己有些異樣。不知道為什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但是我已經為鄔天臨蹲過八年號子了。我不能再因為他進去。所以我開始打掃現場。這之後的事情，和咱們趙大偵探說的就差不多了。」羅民說完，抬頭看著趙凡。趙凡倒是一臉無所謂，依舊沉默著。

  「所以你現在不還不認為你做錯了是嗎？」譚鵬天抬起頭，看著羅民，緩緩了說了一句。

  「都是鄔天臨一步一步逼得，我有什麼錯？」羅民聽到譚鵬天這麼說，有些氣急敗壞的感覺。

  「羅民。你變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