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似乎有故事
顧檸汐歪著頭看著尖叫的殘軀，還沒來得及說話，白骨殘肢已經鋪就出一條路。
「你快離開！」一開始說話的人瞪著眼睛，眼中滿是仇恨，這話說的咬牙切齒。
顧檸汐看了一眼手上的煉珠，笑的很欠揍，「你們不殺我了呀？」
「……趕緊滾！」那人似乎氣極，說完就縮回了牆壁里，而顧檸汐和鶴軒聽著整面牆無數人的謾罵聲，優哉游哉從骨頭鋪就的小道走去。
「姐姐手腕上的，是卿痕尊上給的？」鶴軒有些疑惑。
「嗯。」
「卿痕尊上似乎很關心姐姐，姐姐覺得他可靠嗎？」
「給了那麼大一個金手指，那必須可靠啊，至少……在他未得所圖之前，我們可以相信他。」
鶴軒踩著白骨鋪就的路，一步一步朝無邊黑暗走去。
顧檸汐聽著身後的謾罵越來越遠，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這個煉珠居然可以威懾這處的鬼怪，難道這個地圖中的主人的身份地位也不及墨卿痕？
畢竟是第一神裔……嘖嘖嘖，這明目張胆的偏愛，無比菜雞的顧檸汐表示很受用。
鶴軒小心翼翼往前走，顧檸汐觀察著四周突然拍了拍鶴軒的頭，「去那裡看看。」
鶴軒馱著顧檸汐飛下骨頭小道，朝一處泛著微光的地方掠去。
還未靠近，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
顧檸汐皺了皺眉，讓鶴軒停在不遠處，自己掀起袖子露出煉珠，走到熒光面前，白骨感受到她的靠近，紛紛遠離。
看到那截腐爛的手臂時，顧檸汐並不驚訝，相反，她悠悠吐出一口氣。
只見那截還未完全腐爛的手臂上，手腕上帶著一串藍色水晶。
藍色的幽光就是這串水晶發出的。
顧檸汐盯著那串水晶看了半晌，轉身回到鶴軒身邊，「我們出去吧，他們三個恐怕凶多吉少了。」
鶴軒沒有多問，待顧檸汐坐到背上就徑直朝骨頭小道盡頭飛去。
這些白骨沒有為難他們，直接門戶大開，讓他們出去了。
顧檸汐回頭看了一眼黑黝黝的空間，已經聽不到滿天謾罵了，一時間有些寂靜。
在她出去之後，大門緩緩關上，在門關上的前一刻，顧檸汐看著空間內的漫天大火瞪大了眼睛。
火光衝天，照亮了那片空間，一個個完整的人微笑著從牆壁上走出來，一個個言笑晏晏，彷彿沒有煩惱。
顧檸汐看著那白裙少女，她溫婉地笑著，薄唇輕啟。
聲音微不可聞，但顧檸汐卻懂了，她說的是，「他既贈我一段情，何懼還他一條命？」
顧檸汐目光沉沉，她是這麼說的，但是……她還是懷著怨氣帶那群人進來了。
看著已經緊閉的陳舊大門，顧檸汐摸了摸鶴軒的頭，朝前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上依然有很多油畫，顧檸汐卻沒有心情再看一眼。
鶴軒默默跟在她身側，不明白為什麼她突然心情那麼低落。
聽著走廊盡頭傳來清脆的兵刃相擊聲，顧檸汐眯了眯眼，緊貼著牆壁繼續往前面走。
兵刃相擊之音不絕於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聽著激烈的碰撞聲，顧檸汐眉頭微皺，不會是下面那具鎧甲追上來了吧？
鶴軒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顧檸汐看著身後一臉嚴肅的萌娃，有些怔愣。
「怎麼了？你怎麼變回來了？」
「噓，姐姐，前面有腐臭味。還有流炎的氣息。」
流炎？噢，對，剛進城堡時突然出現的鎧甲叫流炎。
腐臭味？
剛從白骨堆里出來的顧檸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現在並不想再接觸任何腐爛的東西了。顧檸汐停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
沒給她猶豫的時間，因為戰場逐漸到了他們面前。
看著流炎和幾具鎧甲纏鬥在一起，顧檸汐偏頭看一了眼鶴軒，鶴軒皺著鼻子嗅了嗅，「流炎身上的腐臭味最濃。」
流炎？
想到鶴軒所說看到的油畫，流炎把一個女人劈成兩半，然後把女人裝進自己身體里。
顧檸汐眯了眯眼，莫非他們掉下地窟之後有人進來了？
想到胡玥與那三人，顧檸汐眉頭緊蹙，不知道胡玥所說的「他」是誰。這四人是怎麼進來的，都是被胡玥拉進來的嗎？
越想顧檸汐就越煩躁，胡玥的事她大約能猜到一些，所以她並不想捲入人家的私人恩怨裡面去，但是萬一胡玥把自己的私人恩怨歸咎在無關人士身上，她又不能不管。
看著流炎和幾具鎧甲拼殺，顧檸汐拉著鶴軒坐在一邊看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既然他們打的正嗨。自己就不要胡亂插手了吧。
顧檸汐靠著牆坐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看到流炎有意無意一直在注意著他們？再次和流炎黑漆漆的瞳孔對上之後，顧檸汐猛地站起身，有些驚訝。
「胡玥？！」
看著流炎動作微僵，顧檸汐咬了咬牙，拿出繩索交給鶴軒，「在這裡等我。」
她話音剛落，自己已經加入了戰局，一次次險險避開鎧甲的利劍之後，顧檸汐終於到了流炎旁邊。
聽著流炎輕微的喘息聲，顧檸汐有些疑惑，但是現在也容不得她多想，眼看著又一柄利劍刺來，顧檸汐一個側身，抓住流炎的右手就利用流炎手裡的劍刺穿了一具鎧甲。
被刺穿的鎧甲內流出來濃稠的液體，一陣一陣腐臭味傳來，顧檸汐屏息一腳把靠過來的鎧甲踢飛，「滾蛋，自己多臭心裡沒點數嗎？還往別人身上撲。」
其他鎧甲似乎聽到了她的話，動作停滯了一瞬，頭盔往下一壓，一時間顧檸汐居然覺得他們是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顧檸汐：……
一時不知道是自己活在夢裡還是這些鎧甲活在夢裡。
顧檸汐額間流下幾滴冷汗，背靠著流炎，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流炎內部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直擊她的神經，胡玥應該已經死了，怎麼會有心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正想著，突然流炎轉身護住了她，看著流炎手臂上偌大的划痕，顧檸汐銀牙緊咬，匕首滑到手裡，猛然沖向那一具揮舞長劍的鎧甲。
鶴軒在牆角看的膽戰心驚，又不貿然加入戰場，一時間有些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