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銀鈴套君心
顧檸汐已經懶得說話了，她懷疑墨卿痕什麼都知道，那她說來說去也沒有意思，即使試探也是徒勞。
別人知己知彼了，自己卻無知得緊，這種感覺很糟糕。
「我有幾個問題，你方便就回答，不方便的話直接略過也可以。」顧檸汐盯著墨卿痕的眸子，她沒有任何籌碼，會這麼說不過是仗著墨卿痕似乎存有的善意而已。
但是看著那雙澄澈信任的眼睛，顧檸汐突然覺得墨卿痕可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果然，墨卿痕點點頭，「你問就是，能讓你知道的，我不會隱瞞。」
「第一，你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要幫我們？」
墨卿痕轉回頭，喝了一口酒，「存在於這個世界，不代表就融合於這個世界。就像你們的世界，即使是人間，也有很多禽獸不如的人不是嗎？」
顧檸汐啞然，他這麼說雖然有些過分，但是話糙理不糙。
「第二個問題，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除了你，所有NP……嗯，所有人都像紅舞落那樣嗎？」
墨卿痕輕輕一笑，似乎在笑顧檸汐脫口而出的NPC，他轉過頭，認真地看著顧檸汐，「當然不是，童話世界里的人和人世間一樣，有善有惡，有喜歡人類的，也有厭惡人類的，大部分的話，是垂涎人類的，畢竟人類的肉很好吃，在我們這裡可是大補之物。」
顧檸汐沉默地盯著墨卿痕，突然覺得這個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墨卿痕的耳朵抖了抖，「當然了，我沒吃過，我可是與人為善那一類的。」
他說著還舔了舔自己露出的犬牙，尾巴晃悠了一下，「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顧檸汐默默在心裡給墨卿痕打上斯文敗類的標籤。轉過頭喝了一口百花釀，這才壓下心裡的惱意。
「第三個問題，我可以怎麼出去？」
「你不知道你此次的歷練任務？」墨卿痕似乎很驚訝，眉頭微蹙。
「我醒來就在這裡了。」
「這個我也不確定，應該是要等你取得在這個世界歷練所得的寶物或者能力吧。」
墨卿痕眉頭緊蹙，似乎也很不解，一般來說，神裔進入歷練之地都身負任務，怎麼會出現歷練者不知道自己的任務這種情況？
如果顧檸汐不知道自己的任務，那她的目的地就是未知的，童話世界那麼大，她有沒有命全部去一遍都還是問題。
顧檸汐只看見墨卿痕突然眉頭緊蹙，似乎很不滿，小心翼翼又問了一句，「所以，童話世界里有什麼寶物嗎？」
「當然，每一個土著居民都有寶物。」墨卿痕眉頭微挑，「我的是這個，可以給你。」
看著墨卿痕手中的透明玻璃珠，顧檸汐陷入了沉默。
總感覺墨卿痕在耍她？但是.……看著墨卿痕雙眼的誠摯與期盼，顧檸汐還是不負他望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這是狼的煉珠，你拿著這顆珠子，只有你有危險，隨時可以回來。它也代表著我的身份，可以威懾一下一些不太厲害的角色。比如.……你們昨天遇到的紅舞落。」墨卿痕把珠子鄭重地放進顧檸汐的手心。
顧檸汐：……你再說一遍誰不厲害？
想起昨夜被紅舞落追得到處跑，差點命喪紅舞鞋之口的經歷，顧檸汐只想默默給墨卿痕點個贊。大佬竟在我身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收了墨卿痕的煉珠，顧檸汐心情有些複雜，拿了人家那麼貴重的東西，自己不給點回禮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翻遍了全身，顧檸汐才從儲物戒里掏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銀色鈴鐺。
墨卿痕：……
看著顧檸汐一臉真誠遞過來的銀色鈴鐺，墨卿痕有些一言難盡，「你這是？打算把我收了？」
顧檸汐：「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這鈴鐺很適合你。」
「適合我？掛在脖子上？」墨卿痕接過鈴鐺，用一根很細的銀線把鈴鐺串起，直接戴在了脖子上。
顧檸汐看著墨卿痕脖子上的銀鈴，又看了看墨卿痕的狼耳朵和在身後晃悠著的大尾巴，終於察覺到了，哪裡不太對？
「額，你可以不戴在脖子上，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這個鈴鐺是我身上所有的最值錢的東西了，而且，你很適合。」
墨卿痕微微笑著，「我倒是希望你有那個意思。沒事，戴在脖子上不容易丟，畢竟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禮物，我會好好保存的。」
顧檸汐：……好吧，你開心就好。
墨卿痕又喝了一杯百花釀，放下酒杯起身抱起鶴軒，「走吧，你們該去睡一會兒了。」
顧檸汐抬頭看了一眼鐘錶。四點整了。
跟著墨卿痕回到剛才自己醒來的房間，墨卿痕把鶴軒放在大床旁邊的一個略微有點矮的毯子上。
顧檸汐這才注意到旁邊有個小榻。
「如果你醒來，發現不在屋裡，那是正常的。這個世界，不允許人類在任何NPC那裡停留太久。」
顧檸汐尷尬地點點頭，墨卿痕果然知道了自己一直把他們當成NPC。
「不用太慌張，到時候他們都會和你一起，不過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要不要帶著那四個拖油瓶，該舍就舍，他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墨卿痕一邊說著，一邊用一根同樣的銀色細繩把煉珠串起來戴到顧檸汐手腕上。
「煉珠你收好，如果遇到危險，輕點煉珠三下，我會通過煉珠把你帶回來。」
「唔。謝謝你。」顧檸汐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從一開始，墨卿痕不僅對她沒有惡意，而且對她照顧有加，如今又把自己的寶物直接送給她.……
在這個世界，這顆煉珠就是一個極大的bug，可以無數次保住她的性命。
這份恩情……顧檸汐看著墨卿痕剛想說什麼，墨卿痕已經先一步開口了，「這煉珠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你先休息吧。」
他話音剛落，顧檸汐就感到倦意襲來。
在她閉上眼之前，只看到墨卿痕一臉的不舍和擔憂。
墨卿痕輕輕把顧檸汐放到床上，出了房間。
「為何她不知道自己的歷練任務？」
「第二神裔進入歷練之地時出了點意外，歷練任務應該是分發給了她的第二人格。」
牆上鐘錶的指針似乎凝滯了一瞬，有些心虛的回答從鐘錶里傳出。
「你們這事，做得可真漂亮。」墨卿痕咬牙切齒瞪向鐘錶。
「主子，你頻繁使用煉珠的話，會損耗你的神力。」
「何時輪到你來教我做事了？」
鐘錶錶盤似乎顫抖了一下，「屬下不敢。」
墨卿痕冷冷哼了一聲，回到餐桌旁，一口一口品著剩下的百花釀，狂風驟雨在眼中彙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