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禿頂，你掉東西了
「這是什麼地方？蔣叔蔣國強是我公司的總經理，電影事業群總監，主管這次電影的宣發和媒體協調，他在這裡幹什麼？」
面對周慕言的疑惑，蘇辰直接指了指面前的建築。
「那個蔣國強就在這個地方！」
面前的高大建築，標牌上寫著晨星影院，四個大字。
周慕言知道，蘇辰給她看監控畫面，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光是蘇辰能拿到這麼多的監控攝像，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所以蘇辰沒理由費這麼大力氣來糊弄她。
「雖然蔣叔出現在畫面里，行為上有些異常，但還不足以證明他就是內鬼。
今天是分發密鑰的時間，蔣叔作為製作公司代表，和院線方面一起參加活動，是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安排好的，並無特殊……」
面對周慕言的疑惑，蘇辰也懶得解釋。
如果簡簡單單說出誰是內鬼，她就會相信的話，蘇辰昨晚早就直接告訴她。
「這個禿頂出現的地方，正好是監控死角，你看到的畫面是我新安裝的針孔攝像。」
這個老男人是周慕言的蔣叔，但卻跟他沒有絲毫關係，蘇辰叫他禿頂，自然也是不用客氣。
周慕言的內心顫了一下。
先不論蘇辰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能潛入機房重地安裝監控，單是蔣叔能繞過這麼多監控，選擇一處監控死角，就絕對不是巧合。
因為那個死角，通過幾個視頻畫面的結合對比可知，處於三個監控的結合交叉區域，只有不到零點四平方，堪堪能容納一個體型不胖的人。
所以，蔣叔顯然有問題，這絕對是精心謀劃過的。
「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去正好可以趕上，給你，把這個換上，你周大小姐在江海太有名氣，認出來不好……」
蘇辰把一件戴帽子的長款風衣遞給周慕言。
周慕言也不矯情，直接將風衣換上，戴上帽子墨鏡，和蘇辰走進了晨星影院。
剛進入影院大廳，就看到正前擺放著《一江春水綠如藍》的宣傳海報和實景造型，佔據了最好的宣傳位置。
海報上顯示電影定檔在七天之後，開始全國公映。
現場有很多等待觀看其他電影的人，有不少圍著周慕言的電影造景觀看，拍照，一個個充滿期待。
七天之後電影公映，絕對會成為爆款，慕言文化就可以一掃往日陰霾，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如果這一切順利的話。
隨即周慕言的眼神變得冷漠犀利，敢當叛徒，破壞她的心血付出，想毀了她的慕言文化，不管是誰都不行。
雖然此刻，她寧願蘇辰的判斷是錯的，因為蔣叔是她為數不多的可以信賴的人了。
穿過影院大廳，繞過幾個工作人員，兩人徑直來到影院媒體室控制室。
正是針孔攝像頭拍攝的位置。
手機上的監控屏幕顯示，媒體控制室內除了蔣國強外，還有兩個工作人員。
一個正聚精會神敲打鍵盤，準備進入電影局官網下載密鑰，另一個正給蔣國強倒水。
而蔣國強用眼睛餘光瞟了一眼周圍的攝像頭，確定了站立位置，把手伸進了口袋。
此時的兩個工作人員，根本沒有注意到蔣國強有任何異樣。
確切的說，他們也不敢相信，投入巨資的電影出品方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對電影不利。
蔣國強小心翼翼的從口袋中，掏出來一個拇指大的東西，類似優盤。
這是一個儲存有特製病毒的優盤，一旦插入媒體控制室的電腦，就會在短短几秒內將病毒上傳完畢。
當影院獲得密鑰，第一次打開電影數字拷貝時，電腦病毒就會攻破防線，繞開授權指令，向指定電腦發送片源，並自動消除所有痕迹，防不勝防。
就是現在。
蔣國強見時機成熟，身體稍微下蹲，手背在身後，準備對準一個電腦介面插去，很是隱蔽。
他心臟跳的很快，努力平和氣息。
下一刻，只要把優盤插入介面，不止這部電影，就連慕言公司都會玩完。
而這件事萬一暴露，他蔣國強不止和周慕言二十年的情分也就煙消雲散，還將成為慕言公司的人人唾棄的叛徒。
但想一想事成之後的回報，蔣國強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小言，蔣叔對不起你！」
在忐忑矛盾又夾雜著興奮的複雜情感下，蔣國強將優盤向介面伸了過去。
「蔣叔，你在做什麼？」
誰？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高度緊張的蔣國強一跳。
他趕忙收回手，將優盤放回口袋，扭過頭一看，站在門口的竟然是不可能出現在此地的周慕言。
「小言，你怎麼來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站了起來：「你們是誰？這是媒體控制室，你們不能進來？」
周慕言拿出名片遞給工作人員，接受道：「我是慕言文化的董事長周慕言，也是《一江春水綠如藍》電影的出品方。」
工作人員接過名片一看，趕忙邀請周慕言坐下：「原來是周總，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我立刻就報告我們經理……」
「不用麻煩了，我是來找我們公司蔣總有點事，馬上就走，你們該忙忙……」
周慕言扭頭，笑著看向蔣國強，那種笑竟讓蔣國強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不可能的，這件事很隱蔽，周慕言不可能懷疑到我。
她來這肯定是巧合。
蔣國強打起精神，也笑著走到周慕言身邊：「小言，沒想到你也來了，有急事的話，電話通知我就好了，還專門跑過來……」
「要不是急事我也不來啊，再來晚一些，我怕我的公司都要倒閉了，哈哈，你說事情急不急……」
周慕言湊到蔣國強耳邊小聲說道。
蔣國強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強忍尷尬，保持鎮定道：「你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談！」
「好，那我們走吧！」
蔣國強說話的同時，跟著周慕言往外走，同時趁周慕言不注意，將口袋中的優盤，往房間角落扔去。
沒有證據，就算周慕言再怎麼懷疑，他死不承認就好了。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蔣禿頂，你掉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