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一頓暴揍
許世德剛才鬼鬼祟祟不敢進屋,非得把老媽叫到外屋。
許世彥一看就知道,這死小子肯定是知道了吳秋燕懷孕的事,這是害怕老爹揍他,先找老媽商議。
許世彥心裡冷哼一聲,別看老媽脾氣好護孩子,那也得分什麼事。
就許世德犯的錯兒,抽他八百回都夠了,指望老媽護著,做夢呢。
果然,外間屋響起周桂蘭的怒罵。
「老許,你出來,揍這小王八犢子,給我揭了他的皮。」
一聽就知道,周桂蘭已經處於暴怒狀態了。
許成厚跟妻子結婚這麼多年了,也沒見過媳婦這般啊,立刻就穿了鞋下地,來到外屋。
二話不說,啪一巴掌先把兒子拍那兒去。
「小癟犢子,你特么幹啥了,把你媽氣成這樣?」
要是論起來呢,許家六個孩子,前頭三個挨打挨罵的時候多。
後頭這三個基本上就沒被罵過,更別提打了。
老大主要就是當初在大營的時候惹了禍。
當時那個環境影響,許世先就像著了魔一樣不管不顧。
許成厚和周桂蘭怎麼說怎麼勸,就是不聽,後來被許成厚吊起來抽,差點兒打死。
也多虧那頓揍,許世先被打的趴在炕上養了半個多月,錯過了跟人出門的機會。
許世先最終也只是在公社鬧騰,連縣裡都沒能去,不至於後來被清算。
即便如此,檔案上也是留了一筆,不然,以許世先的才華,到哪裡也是文藝骨幹。
老二挨揍主要是因為淘氣。
在外頭撩貓逗狗、打架鬥毆,回來家上房爬屋各種作。
惹得許成厚受不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揍完了也不改,傷好了繼續作。
老三許世彥,那就別提了。
小時候鬧毛病,一到吃飯的時間就哭,一邊兒哭一邊兒往外走。
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虐待他,不給他飯吃呢。
當時也是人都傻,不懂,實際上許世彥就是胃不好。
一吃飯就胃疼,他能不哭么?
大人以為他就是純找事兒,於是把孩子從外頭拎回來,噼里啪啦一頓揍。
有三個哥哥在前頭比著,後頭這三個都比較精,盡量不招惹父母。
許世德從小就又精又靈,最會看眼色。
大人臉色稍微不對,他立刻認錯兒,這樣的孩子基本不挨揍。
能把周桂蘭氣的,喊出來許成厚揍兒子,還說要扒層皮,可想而知,許世德這回犯的錯兒不小。
所以許成厚出來,二話不說就動手。
別看老爺子歲數大了,打人可不含糊,劈頭蓋臉先給兒子一頓再說。
許世德哪裡受過這個?被老爹打的無處可躲,只能雙手抱頭護住臉,嘴裡直喊老媽和幾個哥哥。
東屋裡,許世先等人聽見了,立刻就要出來拉架,結果被許世彥全給攔下了。
「別管,咱媽那麼好的脾氣都惹毛了,這小子犯錯的不小,讓咱爹先揍一頓再說。」
老大老二瞅了老三一眼,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對,「老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啊?」
「沒有,啥都不知道,我就知道咱媽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咱們最好別摻和。」
許世彥聳聳肩膀,一問三不知。
有許世彥攔著,兄弟幾個沒能去拉架,許世德被老爺子暴揍一頓。
許成厚畢竟歲數大了,打了一會兒累的不輕,停下來喘氣,問周桂蘭。
「到底咋回事兒?這兔崽子哪兒惹著你了?」
對,這就是許成厚,啥事兒不問先揍,揍完了再說。
「你問問他,他都幹了啥?
老吳家為啥臨著要訂婚了又變卦,非得要彩禮要三大件兒?還不是這癟犢子惹出來的?」
不提還好,一提,周桂蘭心底這火氣就蹭蹭往上直冒。
許成厚這時也隱隱察覺出不對了,抬腳又踹了許世德一下。
「說,怎麼回事?今天不說清楚,我真扒了你的皮。」
許世德能怎麼辦?說不說都得挨揍,那就說吧。
「爹,小燕她有了,已經兩個來月了。
吳家那邊特生氣,說是讓咱家出一百塊錢彩禮,外加三大件兒,或者出五百塊錢彩禮。
要不然的話,他們就去告我耍流氓。」
事情果然如許世彥預料的一般,吳家以吳秋燕懷孕為把柄,故意要挾許世德。
當然,吳家也不是真的要去告,實際上就是藉機會多要錢。
許成厚一聽兒子這話,頓時暴跳如雷,抬腳就把許世德踹翻了。
「你個混賬王八犢子,什麼事兒你都敢幹啊?
還沒結婚呢,你就跟人家姑娘睡一塊兒去了,現在孩子都有了?
老許家什麼時候出來你這麼個玩意兒?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許成厚這麼一喊,東屋裡眾人全都聽明白了,許世先等人頓時臉色都不太好看。
要是說起來呢,這些事如今也不是沒有。
鄉下各種奇葩事情多了去,什麼偷人養漢子、搞破鞋的也都聽說過。
發生在旁人家裡,大家也不過是茶餘飯後說說笑笑圖一樂兒。
可要是發生在自家,那就真不一樣了,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死?臉往哪兒擱?以後出門不得讓人戳脊梁骨?
「該揍,狠揍他一頓也不為過,什麼事兒都敢做,老四也太糊塗了。」許世先也氣的不輕,怒道。
「得,先別說揍不揍了,咱爹打了半天該累了,趕緊去拉開吧。」
許世彥已經聽出來老爺子在喘粗氣了,畢竟快六十的人了,再鬧出個好歹來咋辦?
哥三個這才從屋裡出來,上前扯住了許成厚。
「爹,事情已經發生了,想辦法解決吧,打也沒用。」
許成厚又累又氣,這會兒臉通紅,額頭都是汗,站在那兒直喘粗氣。
「解決?怎麼解決?人家要五百塊錢彩禮,不然就去告他。
把我這一身老骨頭砸碎了上秤稱一稱,能不能值五百塊錢?」
許成厚真快氣死了,咋也沒想到,一向精明懂事的兒子,怎麼就能犯這樣的錯兒?
「當初就不該讓他去青嶺教書,不該讓他在那邊住宿舍,這下可倒好,惹出多大的亂子來?」
周桂蘭在那邊也是氣的慌,更是難過失望。
目前來說,老四是五個兒子裡面最出息的。
代課教師轉正,吃公家糧,領工資,咋就能幹出這樣的事兒呢?
「五百塊錢,咱上哪兒弄去?」
「呦,五百塊錢,他老吳家的閨女是金子打的不成?
看出來了,還是我們幾個不值錢啊,當初一分錢彩禮都沒要,簡直傻透腔兒了。」
屋裡,薛秀林一臉不高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