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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晉江獨家發表

  許清木和宋玦在靈興寺門口找了個高處蹲守,卻沒有任何特別的事情發生。


  到了下午,靈興寺門口來了個很引人注目的僧侶,他背著大大的行囊,身上的僧衣全是補丁,手持瓦缽,邊走邊低聲誦經,慢慢地穿過擁擠的人群。


  靈興寺的僧人們雖然樸素,但也不會穿這麽破舊的僧衣,這人不是靈興寺的和尚,是行腳到此處掛單的。


  許清木再仔細看了看那行腳僧的模樣。他很年輕,不超過三十歲,麵部是經過長時間風水日曬的黝黑,雖然看上去風塵仆仆,但他的眼神沒有一點疲憊和憔悴,而是非常地堅定有神。雖然隻是遠遠地看一眼。許清木也能感覺這行腳僧身上有淡淡的金光環繞,這就是佛門常說的“有慧根”。


  看來,雖然這僧人很年輕,卻應當有著高深的佛法。


  許清木不由地開始注意他。


  這位行腳僧走到了門口便有一位年輕的僧尼迎了上來,二人互相行了禮,便聊了起來,許清木連忙豎著耳朵聽。


  行腳僧道:“師兄,小僧是慈源寺學生善導,行腳至此處,想借貴寺修行一夜。”


  小僧尼聽到慈源寺的名號,連忙又行了一禮,恭敬地說:“原來是慈源寺的師兄。那您請隨我來。”


  叫做善導的行腳僧跟著那小僧尼去了,一邊走一邊問:“聽聞貴寺能仁法師佛法高深,也不知弟子有沒有機會能見見法師,聽聽法師講學。”


  小僧尼搖搖頭,說:“今日師父已與人有約。”


  善導又問:“那明天呢?”


  小僧尼又說:“恐怕要讓師兄失望了,師父已經許久不見外客,一月一次的講學也過了時間。”


  而後那倆人就走遠了,再聽不見說了什麽。


  許清木有點感慨地說:“啊,慈源寺啊……竟然還在。”


  宋玦道:“你知道慈源寺?”


  許清木答道:“慈源寺比淩雲觀建立得還早,在我的前世的時候,慈源寺就很得人心。慈源寺中不設功德箱,全體僧人持金錢戒律,保持佛陀製度,每年都會有很長的時間行腳,途中托缽乞食,不接信眾的錢財供奉。慈源寺的僧人,修的是苦行。”


  宋玦上網查了一下,慈源寺果然是千年古寺了,到如今竟然還保持著千年前的這些森嚴的戒律。所以,雖然在信眾之中並不是很有名,但在佛門,慈源寺還是很有聲望。


  許清木道:“不知道今天和能仁有約的是誰?竟然連慈源寺的僧人都見不到能仁,搞不懂他們,就憑這大和尚身上的金光,我也想和他聊聊。”


  又盯了一會兒,那個和能仁有約的人便出現了。他剛一到門口,就有僧尼迎上前,道:“夏居士來了啊,師父已經等您很久了。”


  許清木和宋玦都連忙瞪大了眼睛看著人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這是一個麵目清秀卻沒什麽特點的青年,穿著深色的棉麻衫,短發有些淩亂微卷,怎麽看都非常普通,甚至他和小僧尼說話之前,許清木都沒有注意到他。


  這倒是奇怪了,能仁專門等著的,竟然是這樣一個普通的青年。


  想了想,許清木對宋玦道:“你瞧瞧這是不是你們富豪俱樂部的成員,哪家豪門的貴公子吧?不然能仁等他幹嘛。”


  宋玦看了看說:“我沒見過這人,而且他這一身行頭看上去並不太精致。”


  但他肯定是有什麽特別之處的,許清木等了那麽久都沒有收獲,現在終於來了精神。他們繼續等,伴隨著餓死鬼連綿不絕“好餓好餓好餓”慘叫,約莫一小時後,那青年就從寺院中走了出來。


  許清木和宋玦互相看了看,悄悄跟上了上去。


  見過能仁法師以後,夏子明感覺自己輕鬆多了,離開靈興寺他就上了一輛開往更偏僻城邊的公交車,在一處有些破舊淩亂的城中村下了車。


  然後,夏子明沿著河邊的小路走著,心情不錯。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天色漸暗,夏子明獨自一人走了一段,突然站住腳步。


  他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救命”,循著聲音看去,他看到了河中心有一個長發的少女正在艱難地撲騰著,馬上就要沉入水底了。


  夏子明心裏一驚,連忙扒著河邊的圍欄大喊:“有人落水了!”


  但周圍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他心裏一急也顧不上能仁法師交代的“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急忙就將兜裏的手機錢包掏了出來扔在地上,迅速翻過護欄一頭跳進了水裏朝著河中心遊過去。


  這時,跟在遠處的許清木和宋玦也瞧見了青年突然的跳河,大驚之下連忙衝上來看。


  但那河中心哪裏有人?分明是一片風平浪靜。但再仔細多看一眼,在那風平浪靜的水麵之下,隱約藏著一團黑乎乎的漩渦。


  宋玦指著那問:“那是有鬼物嗎?”


  許清木快速回答:“溺鬼,這是要找替身。”


  溺鬼死後會被困在河裏,必須得找到替身才能解脫投胎。溺鬼為了投胎,就會這樣騙人下水,害死下水者。


  “我去看看,你在岸邊等。”說完許清木便折了根樹枝飛身而去。


  也就說這兩句話的工夫,夏子明已經撲騰到了黑乎乎的河中心。


  但此時,他猛然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勁,剛剛那個拚命呼救掙紮的少女竟然一瞬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縈繞在耳邊的呼救聲也戛然而止,河麵一片平靜,唯有他自己拍打水麵引起的水花。他心裏一慌立刻就要掉頭,卻感覺什麽涼悠悠的東西飛快地纏住了他的腳,一把就將他拽下了水麵。


  夏子明以為是水草,可低頭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那不是水草,是飄散在水中的頭發。


  夏子明條件反射地想要深吸一口氣,可在這水裏卻是猛地嗆了一大口水,口腔裏都是河水的腥臭味。


  夏子明一邊掙紮一邊往下看了一眼,在一團黑乎乎的長發中間,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它已經被水泡得浮腫得像是個發麵饅頭,眼眶過分地大,占了發麵饅頭的一半,眼珠子卻隻有黑色的一小點。


  是鬼!


  夏子明心髒狂跳,拚命掙紮,想要抓自己掛在胸口的佛像,但那鬼物的反應更快,另一縷頭發隨著水飄了上來,纏住了他的兩隻手,於是他就完全動彈不得了,就被這長長的頭發五花大綁,死摁在了水裏。


  肺中的空氣越來越少,夏子明的意識漸漸模糊,而那浮腫可怕的白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就在此時變故突起,一塊石塊猛地劃破水霧,像是一把有生命的利刀,在水中飛速帶出一串行動的水花,隻幾秒就將那狠狠纏繞著夏子明的頭發給割斷了。


  夏子明翻著白眼往水麵上看,什麽都還沒有看清,就感覺到一個人狠狠地紮入了水中,快速地朝著他遊過來。


  那不是別人,正是許清木。


  許清木立刻抓住這快要窒息的青年往水麵上帶,隻這一瞬的工夫,那狡猾的溺鬼就已經掉頭逃竄,一頭紮進了河底的淤泥之中,許清木撈著半昏迷的青年再往淤泥裏扔了幾塊石塊,但都沒能打中那溺鬼。


  宋玦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跳下了水,此時已經遊到了許清木的身邊,將半昏迷的青年從許清木的手裏接了過來,示意許清木去追那溺鬼。


  許清木看著因為水波而有些扭曲的宋玦的臉,有點生氣他跟著來了,但現在也不是吵架的時候,他連忙指了指水麵示意宋玦快走,然後一個猛子就紮向了更深處,尋找溺鬼。


  許清木常年住在山上,水性其實不是那麽好,再加上溺鬼在水裏多年無往不利,許清木竟然沒能一招製服它,追著它跑了老遠。


  但那溺鬼也逃脫不了許清木的掌控範圍,兩分鍾之後,許清木在那溺鬼故意攪動起的淤泥之中分辨出了鬼氣所在的方向,他立刻瞄準了那溺鬼,手中一道符紙飛出,金光迅速劃破淤泥照亮了河灘底部,符咒如刀一樣狠狠紮在了溺鬼的腿上,溺鬼逃脫不得,頓時一聲慘叫。


  就這兩招它就知道了許清木的厲害,連忙求饒:“先生饒命!我不跑了!”


  這溺鬼雖然壞心但還沒有真的害死人,屬於犯罪未遂,直接打散魂魄也不恰當,許清木便沒打算繼續打,正準備遊下去將那溺鬼抓起來的時候,另一個方向突然射出一串佛珠,狠狠地紮在了溺鬼的另一條腿上。


  溺鬼又是一聲慘叫。


  許清木驚詫地抬頭去看,在漸漸沉澱的淤泥之中,看到了剛才在靈興寺看到的善導和尚。


  善導也看到了許清木,二人大眼瞪小眼,都十分驚詫。


  溺鬼被佛珠和符咒的金光刺得連連慘叫,崩潰道:“我都求饒了為什麽還要打我兩次!好痛啊啊啊啊!”


  許清木和善導互相看了看,在水裏也不方便說話,就一同下去,將那溺鬼拎出了水。


  上岸了溺鬼還疼得不行依然慘叫,許清木聽得煩,盯著它道:“別嚎了,誰讓你今天運氣好,這屬於買一贈一,滿三百返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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