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晉江獨家發表
片刻後會議廳突然炸了,十來個年輕的未婚男修都跳了起來激動地表示要加入戰局,紛紛叫囂:
“我也有卡宴!我賭宣掌門贏!”
“我有保時捷行嗎?”
“我本市二環有房!讓我來!”
許清木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就算是和玉問平分也是一大筆巨額收入了,於是十分苦惱地說:“我最煩算賬了。”
玉問遠遠地聽見了,目光瞄過來,說:“我來算,給你算得明明白白,精確到分。”
許清木放心了,衝著玉問禮貌地笑,說:“麻煩玉姑娘了,成交。”
宣天元簡直被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給氣笑了,快速就拿著紙筆朱砂開始寫契書。
王三嚴肅提醒:“不要立生死契哦,我還在這呢。”
宣天元頭也不抬地道:“鄭副科長放心,我是有分寸的。”
王三道:“我姓王。木劍也拿上來吧。”
宣天元應聲,很快寫好了契書,所有加入戰局的人都上前一一簽了名按了手印。而後,宣家的弟子送來了兩柄木劍,順便將宣景煥手裏的真劍給拿到了一邊。
要比試的二人很快站到了會議廳的中間,拿著木劍麵對麵。
賀星楚禮貌地對著宣景煥行了個禮,宣景煥傲慢地盯著他,又想口無遮攔地說點什麽侮辱人的話,但他還沒有開口,許清木就先下手為強,對賀星楚道:“悠著點,注意分寸,打人不打臉,畢竟……”
畢竟人家可是大力營銷“第一美人”的人設的呢。
賀星楚歡快地道:“知道啦!”
宣景煥:……
要氣死了,想說什麽狠話來著都給氣忘了!
場外圍觀的未婚男修全都緊張地看著宣景煥,給他加油鼓勁道:“宣掌門,別動氣,穩住,我們能贏,我相信你!”
相信個屁!這些人根本不是支持他,分明就是拿他當撩妹的工具人!
宣景煥原地站著抖了半天,握緊了木劍劍柄,隻等王三說了一句“開始”,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著木劍衝著賀星楚飛身而去。
他的速度極快,連風都追不上。而賀星楚就像是個傻子一樣,根本反應不過來,隻知道在原地傻站著。
哼,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宣景煥在心中冷笑,這個死丫頭這點反應力都沒有,還想和他打?
一眨眼的工夫宣景煥已經衝到了賀星楚的近前,他決定速戰速決,對準賀星楚的膝蓋,一劍過去讓賀星楚跪下叫他爸爸!
就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裏,賀星楚漂亮的柳葉眉輕輕上挑,那雙天真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得意,飛快地揚起了手中的劍。
下一刻,賀星楚的身影如同一道光一般閃離。宣景煥的眼睛都看不過來,隻見一道殘影飛過,不知道賀星楚怎麽就到了他的背後。木劍的劍身狠狠在宣景煥的後背一抽,他頓時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抽得發顫,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痛,雙腿一軟直接就跪下了。
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痛和屈辱的宣景煥一個沒控製住,生理性的眼淚就湧了出來,條件反射地就和往常一樣找他爹求助,脫口而出:“爸爸!”
所有圍觀人員都沒看清楚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全目瞪口呆,現場仿佛空氣被凝結了一樣瞬間安靜得可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三秒鍾就結束了!
賀星楚的嬌笑兩聲,說:“這就叫爸爸了,要和我師兄打,你得哭著喊祖師爺。”
宣景煥的耳邊嗡嗡響了半天,抬頭對上了宣天元吹胡子瞪眼鐵青的臉。
他真的懵了,又茫然地向四周張望,看到了一群抓狂的男修,全都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於是,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輸了!
一招都沒有過就輸了!
跪下叫爸爸了!
宣景煥仿佛在做一場噩夢,劇情發展打得他措手不及。
一瞬間湧上腦海的羞憤讓宣景煥失去了理智,他猛然從地上跳起來,轉身就去搶了身後弟子手裏拿著的真劍,立刻就將那靈力注入劍身。
劍身上閃著銀光朝著賀星楚攻去,賀星楚提劍格擋,但木劍怎麽能是真劍的對手?更何況宣景煥還動了靈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許清木抬手往前一擲,手裏的一枚瓜子殼飛快地飛了出去,精準地打中了宣景煥手裏的劍。
碰撞聲又響又脆,那把劍開始猛烈震動,宣景煥被震得虎口生疼,他的手就像是棉花一樣軟,連劍也握不住,“啪”的一聲,劍就落了地。
宣景煥感覺自己仿佛又被抽了一棍子,渾身脫力地跌坐在地,大口地喘著氣。
從昨天開始一直很溫和、對什麽都不在意的許清木,這時候臉色很不好看,他站起來,冷冷地看著宣景煥說:“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認輸。輸並不丟人,輸了就耍賴才是丟人。還有,再敢對我淩雲觀的弟子下黑手,你會更丟人。”
宣景煥唇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條件反射地去看宣天元尋求幫助。
宣天元的臉色比他這不爭氣的兒子還要難看。
首先他沒想到宣景煥居然會輸,其次,宣景煥輸了就食言想用靈力傷人,等於是把自己拉出來的屎吃下去。當著玄門協會所有人的麵,丟了整個宣家和齊雲觀的臉!
在場眾人全都驚呆了,一個二個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僵著,好像連空氣都不再流動了。
半晌,玉問開口道:“呀,我有卡宴了,二環的房也有半間了。”
話音一落,眾人立刻爆發,各種喧鬧聲不絕於耳,宣景煥都聽著。
“我去,他真的輸了!啊啊啊我的房!”
“啊,這輸得也太快了!我都沒看清!”
“輸了還耍賴……”
“我剛起了一卦說他會輸我還以為自己算錯了……我怎麽不相信自己啊!怎麽不賭啊我也想要卡宴!”
“輸”這個字如同尖刀,把宣景煥紮得體無完膚,他一陣陣天旋地轉,還想叫爸爸,宣天元卻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趕緊用眼神暗示弟子們將跌坐在地丟人現眼的宣景煥給弄起來。
大部分人見這狀況都安靜了下來,覺得尷尬沒好意思再出聲,隻是默默地看。
在這些圍觀之中,宣景煥總算是慢慢回過了神,他暈暈乎乎仿佛行屍走肉一樣站起身來整理自己的儀容,在他爹瘋狂的眼神暗示下,努力扮演一個體麵輸得起敢認錯風度翩翩的大男人形象。於是他拱手對賀星楚道:“我認輸,賀仙姑的劍法……出神入化。剛才有些激動失禮了,還請仙姑海涵。”
隻是他的演技太爛,那別別扭扭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的性子全在臉上暴露了,誰都知道他有多不甘。
賀星楚“哼”了一聲,轉頭就跑回了許清木的身後。
要是別的誰這麽丟人,得當場自盡,但宣景煥還得維持人設,隻能繼續演,溜回了自己的座位裝死。
盡管他現在真的想死。
場麵依然是很尷尬地安靜著,可這種沉默,也是對宣家父子的一種鞭打,他們分明能感覺到這沉默之中隱隱約約透出來的嘲諷。
又是玉問的聲音打破沉默。
“那現在,可以開始兌換獎品了吧?”
宣天元血壓狂飆,還沒緩過來又看著眼前這張契書,心痛到窒息。
兩輛頂配豪車,快四百萬……
其實顧及著現場有公職人員在,契書上的反噬寫得倒是很溫和。但沒有反噬他也不敢反悔,畢竟這也是玄門的年度會議,整個玄門的人都在看著,他和他兒子都得維持人設,要是反悔,這些人會怎麽看他?他以後別想在玄門繼續混下去了。
宣天元隻能在心裏瘋狂罵街,臉上卻臉上帶著不在意的笑,但誰都知道他在裝大度。
宣天元說:“自然是願賭服輸,兩輛車而已,我這就讓弟子給二位安排。”
玉問很滿意,又說:“剛才那些下了注的都過來啊,登記一下車的型號配置公裏數,壓房子的帶上產權證,我這方便做評估。”
一群未婚男修怨憤地盯著宣景煥這個廢物工具人,恨他害的自己沒要到微信號還損失一大筆。
宣景煥維持假笑鼻孔直翻。
這群人憑什麽把撩不到妹的責任算在自己身上?傻x直男沒有心!
宣天元越想越不甘心,懷疑玉問和許清木聯合起來騙他錢,還是沒忍住咬牙問:“玉小姐真是好眼光,怎麽知道賀仙姑的劍法那麽好的呢?據我所知,玉小姐也不修劍道啊。”
“不好意思,我作弊了。”玉問坦然地說,“我把宣掌門舞劍的視頻發給了蒲劍真人,他說的和小道長差不多——宣掌門整理的劍譜漏洞太多,練久了傷身,所以我才肯定,小道長是有兩把刷子。”
宣天元臉頓時綠得發青。
蒲劍真人已經不問世事很多年了,這時候還能被炸出來說一句宣景煥整理的劍法不行,可見這劍法真的相當有問題。
玉問又說:“所以,想讓弟子練這套劍法的人自己好好考慮,到時候練毀了可怪不得別人。”
眾人安靜了一會兒,又有人弱弱地說:“可是……蒲劍真人不是早就隱退了嗎?他怎麽會……”
“不相信我?”脾氣很不好的玉問立刻就怒了,把手機調到最大聲,放了一段語音,蒲劍真人的聲音在整個會議廳響了起來。
“……好好的雲中劍誰要他整理了,整理的什麽玩意兒,傷膝蓋傷脊椎的,你可千萬別亂練。要是你想學劍法可以來找我,我教你……不不不,你跑來跑去太辛苦了,我來找你吧,請你吃飯。上次你答應的讓我請你吃飯都還沒兌現呢……”
眾人:………………
宣景煥如坐針氈,臉上還在尷尬地假笑,腦子裏卻開始幻想天降絕世大魔王把這世界毀滅算了。
玉問收了手機,繼續拿著紙筆說:“好了,那個壓房產的呢?過來登記。”
四下又是一陣嘀咕,有人說了一句:“難道淩雲觀真的有雲中劍的傳承?”
許清木說:“我都說了不是雲中劍,是想怎麽舞就這麽舞劍。”
但事到如今,這劍法到底叫什麽名字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許清木會一種相當厲害的劍法,一顆瓜子殼就能把宣景煥的劍打下來。
昨天圍著他想學禦劍的人又已經無法忍耐,圍上去又請教起了劍法,許清木再次輕而易舉地奪取了全場的注意力,把宣家父子襯得如同跳梁小醜。
王三覺得自己作為唯一一個官方成員應該維持一下現場秩序,免得這些個個身懷絕技的人不高興鬧起來掀房子。於是他趕緊出聲轉移話題並且試圖安撫快要發瘋的宣家父子。
“那什麽,宣先生。”王三的臉一本正經,完全沒有看他家熱鬧的意思,“會議繼續吧,不要拖的時間太長了,我今晚還要趕飛機回單位。”
經過剛才的一番鬧騰,宣天元又忘了王三,看著王三愣了半天,身邊的小弟子便上前在他的耳邊低語。
王三瞬間滿臉笑意。
從昨天開始,“趙錢孫李周吳鄭”都輪過了,現在,終於有人能叫對他名字一次了。
宣天元聽了小弟子的話才想起來王三,對王三勉強扯出了笑容。王三懷著滿心的期待,用鼓勵地眼神看著他。
宣天元疲憊地道:“馮副科長說得對,會議還是要繼續的。”
王三:……
啥玩意兒?!
你叫我什麽?!
輪都輪到王了憑什麽要特意略過?!
怒火瞬間燒光了王三的理智,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戳人肺管子是吧,當誰不會呢!
憤怒的王三猛地調高音調,說:“剛才不是在討論誰補上協會管理員空缺的位置嗎?好,我來提議!”
王三一把拽住許清木的胳膊,說:“我提議,就由淩雲觀的許小道長補缺!”
要死一起死!大家都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