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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你的嘴巴是去掃豬圈了?

  147你的嘴巴是去掃豬圈了? 

  雲若熙不相信,背著一雙手,假裝散步的模樣走到了隔壁。 

  門沒有關,病房裡除了樊澤森還有兩名老人,雲若熙估計,那是韓家的父母,剩下的三名醫生正在問病床上韓悅的情況。 

  韓悅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臉色不太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雲若熙看著,心裡一個勁兒的腹誹,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連生個病都能撞一塊兒。 

  後來又想,可不是,上次自己發燒住院還碰巧和胡可優同一間病房呢。 

  身後,小五亦步亦趨。 

  「嫂子,看什麼呢?」 

  「噓!」 

  雲若熙回頭對著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病房裡,樊澤森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看過來,然後又移到了別處。 

  雲若熙估計,他看見自己了。 

  這個男人,心思沉重,臉上表露出來的永遠是一副令人看不懂的神情。 

  「小五,我們走吧。」 

  她幽幽的嘆了一聲。 

  同樣都是他的女人,同樣都躺在病床上,一牆之隔,他的妻子被眾人擁護著,關心著。 

  而文菲呢? 

  孤零零一人躺在病床上,疼痛沒人問,冷暖無人知。 

  想到這裡,雲若熙再也無心下樓了,退回到文菲的病房。 

  文菲此時已經睡著了,卷翹的睫毛遮住她那雙聰慧的大眼睛,臉色稍稍紅潤了一點,但依舊顯得憔悴,估計是有些不舒服,她的眉頭擰得緊緊的。 

  雲若熙忍不住伸手去替她舒展開來,文菲卻拂開了她的手,嘴裡呢喃出聲:「澤森,別鬧。」 

  雲若熙真的沒再動她,就坐在她的床頭靜靜地看著她。 

  文菲其實和她很像,脾氣倔,又不善於表達,愛一個人時,全身心巴不得燃燒得轟轟烈烈。 

  如此濃情,說要忘記,談何容易? 

  雲若熙有些傷感,從小包里拿出手機給凌一坤打電話。 

  她想他了。 

  莫名就想聽聽他的聲音。 

  但是,她總共撥打了三次,對方都是標準的女音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忙,請稍後再撥。 

  怎麼會這麼忙? 

  凌一坤的私人號碼就幾個人知道,難不成一直在和誰通話? 

  雲若熙單手撐著腦袋,一副不解的神情,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怪怪的。 

  在商場的時候,莫名撞見凌一坤和胡可優在一起。 

  在樊澤森的婚禮現場,他竟然還是和胡可優在一起,並且面對眾人記者的提問,表現出一副不解釋,任由你們去八卦的表情。 

  她這是展開的方式錯誤了? 

  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過去:「一坤,晚上一起吃飯吧。」 

  等了半個小時,她的手機沒有任何動靜。 

  又補上一條:「一坤,我想你了。」 

  然後,手機依舊是沉默。 

  這個男人,知道她大度,難道都不需要向她解釋一下和胡可優的事情嗎? 

  雲若熙有些小小的生氣,出了房門:「小五,借你的手機一用,行嗎?」 

  「嫂子,這……」 

  小五抓抓腦袋,看向一旁的劉建。 

  「雲小姐,凌總有交代,我們的手機需要嚴格保密,不能借給任何人。」 

  「哦,那是我唐突了,抱歉。」 

  雲若熙微微點頭。 

  再進病房時,文菲已經醒了過來,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小熙,我睡了多久了?」 

  「三個小時吧。」 

  雲若熙打著哈欠,自從懷孕,她每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覺。 

  「這麼久?」文菲摸出床頭上的手機,「已經快七點了,你吃飯了嗎?可別把我的乾兒子餓壞了。」 

  「沒呢,你吃什麼?我讓小五齣去買。」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總是麻煩人家多不好。」 

  文菲的點滴已經打完了,她伸了伸懶腰,「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小熙,我們一起吃完飯,你就回去休息,累了一天了,我不心疼,凌總還心疼呢。」 

  說到凌一坤,雲若熙的神情暗了暗:「菲兒,他的電話打不通。」 

  「怎麼回事?是不是手機沒電了?」 

  「不是,估計是忙吧。」 

  雲若熙伸手去拉她:「暫時別管了,走,我們出去吃飯。」 

  文菲從病床上爬起來,休息了小半天,精神還算不錯,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長發,鏡子後面,雲若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小熙,我怎麼覺得你臉色不太好?」 

  「沒有啊!」雲若熙拍了拍自己的臉:「估計是寶寶折騰的,有點想睡覺。」 

  文菲從鏡子里看了她一眼,沒在說話,轉身挽過她的手臂:「走。」 

  兩人走到門口,雲若熙突然想起樊澤森說不定還在隔壁,要是兩人撞見了,那該是怎麼樣的場景? 

  「菲兒啊,那個,你帶手機了沒?」雲若熙指了指床頭:「你去看看。」 

  「手機,我記得帶了啊。」 

  文菲低頭翻找自己的包。 

  雲若熙趁機偷偷看了看隔壁的房門,幸好,走廊空無一人,門也是關上的。 

  長舒了一口氣。 

  兩人來到醫院的營養食堂,文菲原本腸胃不好,醫生叮囑,最好是吃流食。 

  雲若熙也是沒什麼胃口,草草扒拉幾口就不吃了。 

  身後,小五和劉建正端了碗以風捲殘雲的速度掃光了桌面上的幾大盤肉。 

  雲若熙看見他們放下筷子,「吃好了嗎?」 

  她估計之前的幾頓飯,兩人都是靠快餐解決的,心裡有些愧疚,畢竟都是因為她的緣故的。 

  「嗯,嗯,嫂子,走吧。」 

  小五率先回答。 

  身旁,劉建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這破孩子,一來就迫不及待地在雲若熙面前刷存在感,弄得他現在連一句話也搭不上嘴。 

  出了食堂,不遠處就是醫院的花園,花園佔地寬廣,到處盛開著濃艷的鮮花,草坪上有孩子在玩鬧,長亭里老人病患聚在一起聊天,看上去到處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菲兒,要不然,我們過去坐坐?」 

  夕陽下的花園,有種瀲灧的美,雲若熙心動了。 

  「也行。」 

  病房太悶,文菲拉過雲若熙的手,兩人緩慢散著步。 

  小五和劉建照舊亦步亦趨地跟著。 

  走到一處假山旁,文菲的腳步頓住了。 

  雲若熙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幾米開外,韓悅在兩名醫護的陪同下也在散步,比起下午病床時的樣子,她現在的精神好了很多,白皙的小臉上妝容精緻,穿著一條紅色長裙,一雙十厘米高跟,這女人,生病還這樣注意形象。 

  再看雲菲,披散著亂糟糟的頭髮,一身淡藍色病號服空蕩蕩遮住她纖柔的身形。 

  冤家路窄的兩人一比,文菲再一次被韓悅比到谷底去了。 

  韓悅見到她們時,臉上也是略顯詫異,估計她也沒想到。 

  「文菲?你怎麼在這兒?」 

  到底是豪門之女,一出口先聲奪人。 

  文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能穿成這樣,又出現在醫院,難道除了生病還有別的意思? 

  她抬眸,目光清淺地迎向韓悅。 

  韓悅的臉上湧現出怒氣,今天原本是她應該揚眉吐氣的日子,沒想到在婚禮現場丟盡了臉,而她和樊澤森的新婚之夜還會是在醫院裡度過。 

  這一切,全都是拜面前這個看似無辜的女人所賜。 

  樊澤森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她甚至敢肯定,她的丈夫深愛著面前這個女人。 

  一時間,她將文菲的沉默當做了她無聲的挑釁。 

  「不說話?不說話難道別人就不知道你是破鞋了?」 

  此處相對於別的地方,還算清凈,韓悅無需將自己偽裝成名門之秀,鼻子里冷哼一聲,「文菲,你說你賤不賤?死皮賴臉爬上我男人的床,到最後,他娶的人依然是我,你現在的心情怎麼樣?說說,說啊!」 

  文菲看著她慍怒的臉,依舊是沉默,韓悅的話她沒有一絲可以反駁的理由。 

  說到底,她在韓悅和樊澤森之間,真的是一名第三者。 

  從始至終,樊澤森要娶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她。 

  雲若熙聽著,卻有些惱怒,這個女人太得寸進尺。 

  文菲都已經忍讓成這個樣子了,她依舊是咄咄逼人。 

  上前兩步擋在文菲的前面:「一直都聽說韓家的千金高貴又矜持,可是今天站在我面前像潑婦的女人是誰?小五,難得是我認錯人了?」 

  她回頭,對著小五淺淺一笑。 

  「嫂子,小五覺得我們還是避讓比較好,聽說潑婦會咬人啊,這世道變了,真是防不勝防啊!」 

  小五也是個察言觀色的小屁孩,雖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和雲若熙之間有什麼過節,但是,嫂子不喜歡,他就不喜歡。 

  韓悅被兩人若無其事的調侃,早已是柳眉倒豎,兩人在絕色見過,當時她被凌一坤護著,她自然是記得清楚。 

  可是,就這樣一個和文菲一樣的破鞋,竟然敢出面挑釁她? 

  「雲若熙,是吧?」 

  「哎喲,你瞧我,和澤森的婚禮也沒給你一張請柬,其實我也是想過的,給了你,你也沒有任何身份前來,豈不是叫我浪費?」 

  「對了,凌總倒是來了,他的女伴你看見了嗎?市長千金,要身份有身份,要模樣有模樣,看得我這個做女人的都忍不住心動。」 

  韓悅說著,捂了嘴矯揉造作地笑起來:「雲若熙,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你看你,再看看文菲,嘖嘖,破鞋湊成一堆了。」 

  說完,她又挑眉看了看兩人身後跟著的劉建和小五,抬了右手在半空中指指點點:「他們,是你們新勾搭上的男人?果然是不甘寂寞,前腳剛被人甩,後腳便迫不及待的爬別的男人的床,要是我說啊,啊……」 

  隨著韓悅一聲尖叫,小五已經站到她面前,單手扣住她的右手腕:「你的嘴巴怎麼這麼臭,是去掃豬圈了么?」 

  他眉頭緊擰,太陽穴上青筋暴跳。 

  這個女人太放肆了,竟然敢如此侮辱他的嫂子。 

  韓悅從來都是眾星捧月的公主,何時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男人扣了手腕還罵得狗血淋頭,咬了牙,甩手就準備給他一巴掌。 

  只不過,小五本來就是練家子,另一隻手輕鬆擋過去,力度大,疼得韓悅的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 

  她身旁的兩名醫生見狀,慌忙過來打圓場:「韓小姐,算了算了,您的身體要緊,這種人不一般見識。」 

  「是啊,出來這麼久了,估計樊少該擔心了。」 

  醫生也是識趣的人,一看雲若熙身旁的兩個男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他們肯定不願意摻和進來。 

  「小五,我們走吧。」 

  看見韓悅就覺得晦氣,關鍵是文菲和她撞上,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小五冷哼一聲:「你這個女人,以後別讓我碰到,否則,就不再是今天這麼輕鬆的事情。」 

  他甩開了她的手腕,並在半空中對著她的脖子做了個一刀切的手勢。 

  韓悅一個踉蹌,幸好抓住身旁醫生的衣服才站穩,瞪了一雙猩紅的眸子:「文菲,雲若熙,你們這對賤人,給我等著。」 

  「還想挨揍是不是?」 

  小五揚起了拳頭。 

  韓悅抬眸,無意中便看見不遠處走來的樊澤森,立即變了一副模樣,之前還噴著火的眼睛,一下涌滿了淚水:「你們太欺負人了。」 

  出口,連帶著聲音都變得嬌弱了幾分。 

  這女人,要不要變得太快? 

  雲若熙一行人是背對著樊澤森的,自然不明原因,倒是韓悅身旁的兩名醫生立刻堆了滿臉的笑:「樊少!」 

  文菲蹙眉,樊澤森? 

  回頭,果然是他。 

  夕陽如血,層層光暈恣意傾灑在這個長身如玉的男人身上,為他冷硬的五官稍稍增添了一絲柔和,文菲在那麼一瞬,看得有些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樊澤森的視線並沒有落在文菲的臉上,相反,他在質問韓悅身旁的醫生。 

  「樊少,是這樣的,我和李醫院陪著韓小姐出來散步,不知怎麼就和她們撞上了,估計,是一場誤會。」 

  其中一名年長一些的指了指雲若熙一行人:「樊少,你們是認識的吧?」 

  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此時,樊澤森才將一雙眸子落在文菲的小臉上,這個小女人,在他面前就是一隻小老虎,在別人面前怎麼就慫了? 

  看著她穿著一套鬆鬆垮垮的藍色病號服,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揪緊,絲絲疼痛從血液中竄向四肢百骸。 

  她病了,在看見雲若熙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在他的記憶中,小女人的身體一向特別好,為什麼生病? 

  韓悅住院是在消化道科,文菲出現在同一層樓,肯定也是胃腸不好。 

  如此想著,他的眉頭擰得更緊。 

  「澤森。」 

  韓悅上前幾步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不知怎麼就碰到雲小姐了,聊了幾句,好像,雲小姐身邊的人對我有什麼誤會,你看看,我的手。」 

  說著,她將自己被小五扣過的手腕撩起來給樊澤森看。 

  小五力度不知輕重,韓悅的手腕上一大塊紅斑,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樊澤森眉眼無波,轉身對著身旁的醫生說道:「帶韓小姐回病房處理一下。」 

  「澤森,好疼的。」 

  韓悅開始撒嬌,目光卻是挑釁的看著文菲。 

  女人相爭,勝敗在男人身上。 

  如此好時機,她不顯擺就浪費了。 

  果然,之前一直淡漠的文菲在看見樊澤森手臂上那隻白皙的胳膊時,臉色微變,連帶著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 

  韓悅勾唇一笑,她還需要把這把火燒旺一點,單手扶著額頭,像是有些頭暈的模樣,自然而然整個身子撲進樊澤森的懷裡,一張小臉緊貼著他的胸口:「澤森,算了,大家都是朋友,也不計較了,我有些不舒服,咱們回去吧。」 

  她甩了甩手,將自己表現得溫婉又大度。 

  如此裝模作樣,連帶著小五都看不過去了。 

  忍不住,一個大男人竟然哈哈笑起來:「嫂子,你看看她多會演戲,哈哈,笑死我了。」 

  小五笑得渾身一個勁兒的抖,一雙肩膀聳個不停。 

  聽到小五喊嫂子,樊澤森再一次看了一眼雲若熙,這個女人被凌一坤保護得真好。 

  整個御城,他也是天之驕子,唯一佩服的男人也就只有凌一坤了。 

  商業王國里,男人眼光獨到,手段狠絕,可是在面對雲若熙的時候,又是另一種姿態。 

  肆意的寵,張揚的愛,不在乎俗世的眼光,不顧念家族的利益。 

  她要的,就給了。 

  給得濃烈而深情。 

  可是,他沒有辦法。 

  牽扯太多,也不得不考慮更多,以至於連婚姻,都無法做主。 

  如此一來,只能委屈了文菲,這個捧著最單純的心,深愛了他十多年的小女人。 

  心有所愧,卻無可奈何。 

  耳邊,韓悅還在聒噪:「哎!澤森,我差點忘記問了,雲小姐身邊的女子你知道是誰嗎?長得真是漂亮,我和她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啊。」 

  韓悅和文菲從沒有正面接觸過,今天兩人算得上是第一次見面,她當然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雲若熙突然就想作嘔,蘇妍如此,韓悅也是如此,她們這樣裝模作樣不累嗎? 

  文菲聽著,雙眸一瞬不瞬看著樊澤森,韓悅既然問了,她到想聽聽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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