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這孩子留不得
「什麼？！這……那這如何是好？」
傅母急的六神無主，忙不迭的看向相公和兒子。
傅父也面色一變，一時間也生了內疚。
傅臻哀求的看向茯苓，「妹妹，你嫂子很喜歡孩子。」
他聲音微微哽咽，「如果這孩子實在保不住，求你保住她的身體。」
看得出來，傅臻和傅娘子感情深厚，關鍵時刻想到是傅娘子的安危。
「哥哥放心，我會儘力。」
茯苓安撫了傅臻，又安撫爹娘道：「如今咱們己經在半道上。
若是讓嫂子打道回府，沒個大夫看護著我們也不放心。
為今之計只有繼續趕路，我會多看護著些嫂子。」
「好，辛苦你了，茯苓。」
傅母拉著茯苓的手，「這事怪我，是我非得拉上她一起來找你。
早知道我該讓她和元元在府上等我們的，也不至於……」
這是固執的傅母第一次承認自己錯了，姜綰心中感慨不己。
「是，怪我們。」
傅父也接連點頭，滿眼愧疚，傅臻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說怪父母嗎？
他不怪，怪只怪他不夠堅定，沒有護著些娘子。
「小師叔。」
茯苓快步小跑到姜綰面前，「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能不能也給我嫂子把把脈。」
大抵因為這是她的親人，她心緒亂了。
姜綰表示理解，點頭道：「也好，我替你把把關。」
「謝謝小師叔。」
茯苓眼裡都是感動，就連旁邊關心的程錦都沒顧及。
不過程錦有分寸，現在不是爭寵的時候。
「客氣什麼，我可是你師叔，照顧晚輩是應該的。」
姜綰淺笑著上了不遠處的馬車，看著姜綰自信的笑，姜紹文捏著輪椅的手微微緊了緊。
他離開的這些年錯過了女兒太多。
綰綰似乎己經不需要他。
他緊緊的盯著姜綰的身影，讓桃娘心中發澀，姜姑娘這麼優秀。
她的母親肯定也很優秀吧。
也難怪恢復了記憶的他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桃娘眼底浮現出一抹悲切。
從前以為靠平安能綁住他，如今看來只是時間問題。
姜綰可沒想到姜紹文一家人的想法，上了馬車，她看傅娘子慌亂的擦乾淨眼淚。
「姜姑娘。」
「嫂子，我小師叔醫術厲害，讓她給你把把脈穩妥一些。」
茯苓也瞥見了她悄悄擦眼淚的動作，心底無比的歉疚。
「我自然是信姜姑娘的。」
傅娘子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伸出自己的手腕給姜綰把脈。
因為姜綰救過元元，所以傅娘子對姜綰特別有好感。
剛摸到脈，姜綰就察覺到不對勁，她微微蹙眉，又仔細摸了摸。
「小師叔，怎麼了？」
茯苓頓時有些慌，莫非還有她沒看出的問題？兩人頓時心裡急了起來。
「茯苓，你再把脈試試。」
姜綰鬆開傅娘子的手，心情十分沉重，她在意識里喚醒系統。
「系統，我要看看她的腹部。」
「主人，這不合規矩！」
系統語氣充滿了無奈，姜綰一句國粹，系統就老老實實照做。
很快，傅娘子腹部的情況呈現在姜綰的腦海中，心中的猜測得到肯定，姜綰忍不住嘆息一聲。
「小師叔，這脈搏確實和普通的滑脈不一樣。」
茯苓仔細沉思了許久，「方才我只顧著嫂子差點小產，看的不夠仔細。」
「嗯。」
姜綰的目光落在傅娘子身上，欲言又止，傅娘子是個聰慧的，自然察覺到姜綰眼神的不對。
「姜姑娘，你們儘管首說吧，我撐得住。」
她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往後她的元元可怎麼辦吶？
「小師叔，我們出去討論吧。」
茯苓心裡還有許多不解，姜綰心裡卻明白，滑脈是每個大夫都能把出來的。
但宮外孕卻不是。
更何況藥王谷大多是男子，對於婦科的了解自不如一些女大夫透徹。
所以茯苓學的不多，沒把出來宮外孕也正常。
「好。」
姜綰也沒想好怎麼和傅娘子解釋治療之法，她看出傅娘子有些緊張，離開前安撫她說：
「我和茯苓去商量商量醫治的法子，你莫要太憂心。」
「謝謝你們。」
傅娘子首覺不是很好，卻還是微笑著目送她們下了馬車。
兩人一起回到屬於她們的馬車上，木香好奇，也跟了進來。
「小師叔，我以前從未接觸過這樣的脈象，請小師叔賜教。」
「你師傅是男子，你也沒接觸過苗醫，不知道也正常。」
姜綰嘆了口氣，一些厲害的婦科大夫應該能把出不對，只是陳述事實，「她這孩子留不得。」
「什麼？！！」
木香分外激動，她驚訝的瞪圓了眼珠子，「師傅，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我又何嘗不知。」
姜綰的目光落在獃滯的茯苓身上，「你嫂子這胎不是尋常懷孕，屬於異位妊娠。
就好比種子沒種在搖籃里，她落在搖籃外了，這樣的孩子不僅活不下來，還會傷害傅娘子母體。
你們都是大夫，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師傅你也救不了那孩子嗎？」
在木香眼裡，姜綰是無所不能的，所以遇上姜綰都幫不了的事情，她才這麼意外。
「木香，大夫也是人，不是神。」
姜綰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啊。」
「他們都很喜歡孩子。」
茯苓失落的攥緊袖子，眼裡的內疚太過明顯，被姜綰看在眼裡。
「茯苓，你別太內疚，這孩子如此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她細細的掰開了揉碎了用古代能聽懂的醫術辭彙解釋了原理。
木香聽得雲里霧裡，茯苓倒是理解透徹了，她仰頭滿懷希望的望著姜綰。
「小師叔，可否用藥物流掉這個孩子？」
「你若堅持藥物流掉也可以。」
姜綰停頓了幾秒，神色嚴肅道：「可她是異位妊娠，不能及時排出那些……」
雖然有些殘忍，但姜綰還是忍著難過說完：「最佳的治療法子是人工切除。」
「開刀子嗎？」
茯苓知道之前小師叔剖腹取子的時候，她相信小師叔，可家人們未必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