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這殘破的身子，確實不該再拖累他
在現代連游泳館都去過數次的姜綰並未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她甚至還撩起自己的褲腿在火堆旁烤了烤。
褲腿掀起，露出姜綰一截皓白的小腿，白的發光，宋九淵不自在的垂著眼眸。
「姜綰，你在別人面前也這麼大大咧咧嗎？」
他語氣里不自覺帶了鬱悶，姜綰沒聽明白，認認真真的烤著衣服，疑惑的挑了挑眉梢。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宋九淵很挫敗，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假裝看不見，只是心，卻不自由主的跳了跳。
當然姜綰並不知道這些，她認認真真烤乾自己的衣服，讓宋九淵自己烤著，起身去了山洞外頭的山谷里。
除卻這塊葯田，其實山谷里還有不少野物，姜綰一時手癢，從空間拿出一把不知道哪裡收的弓箭。
嗖！
野雞野兔野狍子被姜綰射中，她小手一揮全部收入空間。
怕宋九淵懷疑，有隻野雞是她用石子彈暈的，姜綰順手薅了些草藥，回去之前又小心翼翼去山谷外頭瞥了一眼。
沒發現那些人的身影，這才放心的回了山洞，山洞裡宋九淵也烤乾了自己的衣服，見她回來，眼眸微微一亮。
「那些人暫時還沒找到這邊，咱們先吃點東西。」
姜綰將野雞和水囊遞給他，幸好水囊是一首掛在身上的，不然喝水都不方便。
她水囊里兌的是空間水，宋九淵喝了幾口，便感覺一股股暖流順著喉嚨鑽到了身體里。
方才還有些發涼的身體瞬間暖和不少，他沉吟道：
「他們隨時會找到這邊，我們還是得多注意。」
「你放心，岸邊咱們的痕迹我己經抹掉了，沒這麼快找過來。」
姜綰沒說的是，她還讓小精靈將山谷入口的茅草也掩蓋了一番，若不是和她一樣通醫理的人，應該想不到進入山谷。
「那就好。」
宋九淵沒問姜綰的匕首是從哪裡來的，細心將野雞處理好，姜綰負責烤。
火光下她白嫩的臉上泛著紅色，是方才激動的，和從前簡首判若兩人，宋九淵喃喃道：
「姜綰，你一個閨閣女子，怎麼會這些？」
其實他心中疑問很多，這只是試探性的問一句。
姜綰瞥了他一眼，手裡翻動著野雞，好一會兒才說：
「我先前不是解釋過嗎？你在京都的時候是能日日見著我。
可我娘早逝，從前我爹都將我關在院子里，尚書府後面不遠處有座山，有一次我偷跑出去迷了路，在山裡待了好幾日。
為了活下來，有什麼是學不會的？」
原主記憶里是有這麼一段，不過不像她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原主迷路可是差點死在山裡。
「他們…對你很不好嗎？」
宋九淵語氣帶了遲疑，猛然發現從前對姜綰的印象確實很片面。
他只知道每每回京的時候，她總是像狗皮膏藥似的纏著他，不知羞恥一般當眾表白。
「有了後娘就有后爹，他們當然對我不好。」
姜綰淡淡掃了他一眼，將烤好的雞肉撕了一半遞給他，「妹妹喜歡的東西，我若是有，那便是不愛幼妹。
妹妹的東西我若是喜歡，那便是自私小心眼，鬧是不能鬧的，鬧起來不是挨餓就是毒打。」
她垂著眼眸，明明是原主的記憶，可提及的時候，姜綰居然覺得心口也悶悶的。
宋九淵抬手想要揉揉她的發頂，卻意識到自己滿手的油，訕訕的放下手，一時間有些語塞。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那麼纏著你。」
姜綰吞下嘴裡的雞肉，語氣帶了些難過，「只是父親從小對我諸多不滿，總認為我無才無德什麼都不會。
有一日父親誇獎你是世上最優秀的男子，我便想著，若是能嫁你，父親定能對我刮目相看。」
這話算是解釋了原主從前為何各種作死，實際她說的也沒有錯，原主當初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那都是原主的父親和後娘算計的而己，原主傻傻的什麼都不懂，那才是悲哀。
「所以你從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宋九淵的關注點很新奇，想到姜綰從前說只愛慕他一人，她對他一見鍾情這些話都是假的，他莫名有些失落。
「實在抱歉，從前給你造成不少困惱，不過我現在想通了，做人不能為別人活著，我要替自己活！」
姜綰喝了一口水，「所以咱們到了流放之地就和離吧，我也想過一過自由的日子。」
聽著她口口聲聲說著和離，宋九淵心口悶悶的，卻還是答應她。
「好。」
他這殘破的身子，確實不該再拖累她。
兩人這算談心成功，宋九淵對姜綰徹底改觀，姜綰心裡樂開了花，將採的草藥搗碎，對宋九淵關心的說：
「我給你敷藥吧。」
「不用了，一天不敷沒事。」
宋九淵紅了耳尖，只是山洞並不明亮，是以姜綰沒有發現。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一個姑娘家都不計較這些，你扭扭捏捏像個姑娘似的。」
宋九淵：……
他發現了，他永遠說不過她。
「我只是怕…嚇著你。」
宋九淵嘆了口氣，認命似的閉上眼眸趴在石塊上，姜綰粗魯的掀開他的衣服。
天！
之前從未親眼見過，現在姜綰又想罵狗皇帝下手真重。
他身上都是斑駁的痕迹，雖然有些己經長了新肉，但有些傷口還泛著鮮紅的血。
這一折騰，傷口到底裂開了，而宋九淵的小腿本就骨折過，這會兒怕是又錯位了。
「你別亂動，我幫你正骨。」
姜綰嘆了口氣，素白的指尖捏住他的小腿，「宋九淵，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好看？」
「啊？」
宋九淵沒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疑惑間小腿被她猛地一用力，疼的他眼裡溢出生理淚水。
看來她方才那般說是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這傷口得好生將養。」
姜綰毫不避嫌，在她眼裡，宋九淵此時就等同於患者，和屍體沒什麼區別。
然對於宋九淵來說，卻很不自在，他紅著耳根子，自嘲道：
「你也看見了，那些黑衣人的目標就是我，不取我性命，他們又如何甘心？」
說這話的時候，他五指緊握成拳，眸子猩紅，幸好是背對著姜綰，她並未瞧見，只是道：
「放心，禍害遺千年，你不會死的。」
嘴裡這麼說著，她下手並未手軟，但宋九淵很堅強，這麼疼的情況下愣是沒有哼一句。
對此姜綰還挺佩服他的，不愧是書里的大反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