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有多窮
燒荒。
燒荒之前先清理防火帶，在許銘的安排下，這些娘子軍雖然力氣不足，可效率不低，很快便點起了熊熊烈焰。
烈焰在荒草地上隨風燃燒，所過之處，一片焦炭，飛灰揚空。
「開工！」
燒荒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不過許銘沒有一丁點明天再乾的心思，時間緊任務重，雖然葉凡沒有給出任何懲罰的措施，可面對真正強者的要求，他一點都不敢大意。
不管最後能完成多少，都要儘力去做。
除非天徹底黑了，幹不了了，那就一直干。
年老的身體中發出一陣吆喝，七十五名早已經被安排好具體工作的娘子軍立刻開動。
算上黑痣村本來擁有的兩頭大黃牛，一共七頭大黃牛此時已經被架在犁杖前，前面七人，一人牽著一頭牛，後面一人扶著一個犁杖，大黃牛沉悶無聲可卻力大無窮，拉著犁杖沉穩地在燒過的荒地上的向前。
所過之處，黑土地被翻開，露出裡面大小不一的石頭、草根等各種東西。
她們後面，有五人跟著她們清理這些雜物，想要精耕細作，這些東西是一定不能留在地里的。
而其他人的操作也差不多，只是沒有大黃牛拉著犁杖，只能用手裡農具一點點手動翻地，然後後面有人清理。
看得出來，許銘的安排還是很合理的，只是對比耕牛的工作，那伙手動翻地的，效率實在是低的嚇人。
「精耕細作，土地要成壟的吧？」
葉凡不懂得如何開荒地，看著面前被翻過來的荒地亂糟糟，完全沒有自己印象中一條條地壟溝的痕迹，對許銘問道。
「回天帝陛下，荒地不同於開墾出來的農田，土質較粗，不能一次成壟，必須要反覆翻打，讓土質細膩，這樣才適合耕種，而即便適合耕種，這樣的地也比較生，第一年的產量恐怕也不會好，必須要再種上一兩年，這地才算熟了，才能成為真正的良田。」
別看許銘是個小地主，可卻並不是電視里那種坐享其成的主，他的地都是他憑自己的力氣和腦子種出來的，所以，對於這地，他經驗相當豐富。
「而除了這些，水更是關鍵，小老兒之所以選擇這片地方開墾荒地，就是因為這一片荒地不遠處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方便灌溉，而另外方向的荒地雖然也不錯，可實在不方便灌溉，若是遇到想今年這樣的大旱年頭，恐怕顆粒無收。」
「天帝大人看過咱們黑痣村現有的莊稼，就是因為小老兒用好了河水，這才算保住了一些秧苗長了起來，否則，咱們黑痣村恐怕也要變成流民了。」
說到種地，許銘話多了起來，蒼老的面龐上有驕傲、有感慨、更有無奈。
靜靜地聽著，對於自己不懂的專業，葉凡不會指手畫腳，聽著許銘的敘說，他對這個時代農戶生存之艱有了更深的認知。
沒有雜交水稻這種BUG級別的存在，尋常作物，普通耕作，沒有科學灌溉，沒有農藥……如此之下，一年收穫又能有多少？
再去掉層層剝削的稅賦，能溫飽已經算是豐年了。
「許銘，你們的地施肥嗎？」葉凡突然開口問道。
其他具體的東西他不懂，不會胡亂指揮，不過葉凡知道肥料對於地力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精耕細作的土地必須要施基肥的，只是基肥難得，數量有限。」搖了搖頭，許銘一臉無奈道，「所以絕大多數的土地都是不施肥的。」
「基肥難得？」
皺了皺眉，葉凡問道，「你們的基肥都是用什麼做的？」
「回天帝陛下，咱們村中的基肥基本上都是牲畜糞便混合一些枯草落葉，冬天用土埋上，然後開春揚撒進田中，施足了基肥的良田，收成是其餘田地三倍還多。」看了一眼葉凡，許銘低聲道，「可陛下您也看到了，村中牲畜家禽很少，能用來做基肥的料自然很少，而附近其他村子里的情況也都是如此。」
窮的連粑粑都沒有了嗎？
心中一聲輕嘆，葉凡對於這個時代也是著實有些無語。
「第一，人的糞便也可以用作基肥；第二，關於基肥的原料本座會給你們想辦法。」
這個時代，不存在化學肥料的可能性，那基肥也只能源自排泄物，想要弄那麼多的排泄物……葉凡第一時間想到了有大量人聚居的縣城，第二想到了大量飼養牲畜，第三想到了草原。
第一個想法，縣城內有專門的處理這些東西的，不同於動物糞便，聽許銘的意思，這個時代對人類糞便排斥，是不用來做基肥的，也算是一種心理潔癖把，如此，縣城內的夜香便大有可為，找到相應的人，給點錢，輕鬆解決這些在他們看起來沒用的還骯髒東西。
第二個想法，家禽牲畜，這是一定要增加的，對於農業社會，牲畜是必不可少的，是極為重要的環節，只是量體裁衣，人都還吃不飽，想要大量養牲畜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第三個想法，草原牛羊馬很多，放牧為生，收服一個不落，不但能獲得大量牲畜，更免去自己飼養的負擔，還能獲得基肥，再加上肉類補給，葉凡覺得大有可為。
「人的糞便.……也可以嗎？」
拉的東西吃到嘴裡，許銘忍不住搖頭，本能的排斥。
「可以！」
葉凡點了點頭，「又不是讓你直接把拉出來的東西吃了，有什麼問題？」
「而且，你用牲畜糞便和人的糞便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
「沒有可是！」
對於這種長年累月的固化思維，葉凡是不會解釋的，相比解釋，直接命令，然後讓他們見到成效才是最好的。
某種程度這也算是封建集權的一個好處，絕對的命令，不得違背！
換成民主，一個是你一個意見我一個想法，誰也說服不了誰，很容易呵呵噠。
「那……好吧！」
有些不情不願，不過葉凡堅定，許銘又能有什麼辦法？
在黑痣村整整待了一會兒，直到天徹底黑了下來，田間的娘子軍停止了幹活，葉凡才離開。
先是瞬移到找到張一，帶著張一回到帝都，正好趕上做晚飯。
「元滿，黑痣村的人吃飽飯後，再給他們每人發一點粟米，本座已經將黑痣村收為麾下，日後你們都是神之子民了，黑痣村現在開荒，都是女人，很累人，得讓她們吃飽。」吃飯前，葉凡對已經從月讀中恢復了一些，開始出來幹活的徐英說道。
「喏！」
微微頷首，徐英突然開口道，「陛下，不需要把黑痣村的人挪移到咱們這嗎？」
「沒必要，發展是要一步步來的，一口吃個胖子是不可能的，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