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史實原貌

  光是這第一段就拍了一天,等顏疏回到家時,就發現大腿內側已經因為長時間騎馬而被磨破了,褲子幾乎都穿不住。

  她沒有將這事告訴家裡人,而是囑咐張習習給她買了一管藥膏帶回了自己房間里。

  簡單洗了個澡,顏疏只穿了個睡裙就出來了。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藥膏準備塗在傷處,卻聽手機一響,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盛珩遇的視頻通話。

  顏疏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那邊的盛珩遇似乎也是剛洗完澡,身上穿著睡衣。

  「你看起來有點累。」盛珩遇對顏疏的細枝末節都很了解了,此時雖說是隔著鏡頭,但只看她一眼,他就察覺到了顏疏的狀態不對。

  顏疏對盛珩遇笑了笑,也沒瞞著他,拿著攝像頭就將傷處給他看了一眼。

  「騎馬騎太久了,腿磨破了,有點疼。」顏疏以往就算是受再重的傷,都不會輕易將痛苦與別人說。

  那時候她不能讓旁人察覺她的軟弱,更不能讓人知道她也是個普通女人,會痛,會害怕。

  所有的痛楚和情緒她都得自己消化。

  但在這裡,有盛珩遇,顏疏覺得自己大可將痛苦展露出來。

  盛珩遇眉頭一皺,聲音中是顯而易見的心疼,「那你明天的拍攝還要騎馬嗎?」

  「要騎。」顏疏點點頭,見他擔心的都把臉貼到鏡頭上了,就補充道:「不過今晚塗了藥膏,明天應該會好一點,不用擔心。」

  為了轉移盛珩遇的注意力,顏疏又問,「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這邊一切都好。」盛珩遇其實挺累的,一邊和顏疏視頻,一邊眼皮子都打架了,但為了多看幾眼顏疏,他還是堅持沒有閉眼睡覺。

  顏疏剛塗完葯抬起頭來,就見視頻那邊的盛珩遇正強打精神看著屏幕。

  「睡吧。」顏疏也有點心疼,但苦於兩人還是異地,所以她也只是伸手碰了下手機屏幕上那人微皺的眉頭。

  似乎是因為得到了顏疏的准許,那邊的盛珩遇眼皮一下就合上了,不過兩秒,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顏疏沒有立刻掛掉視頻,而是將手機就架在床邊,聽著盛珩遇的呼吸聲和他一起入睡。

  「寶貝。」盛珩遇的聲音在顏疏醒來的第一時間就響了起來。

  顏疏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盛珩遇就在她身邊呢,伸手就向身側摸過去,想摟住他的脖子。

  豈料一伸手卻摸了個空。

  這邊的盛珩遇就見顏疏閉著眼睛摸不到他就皺了皺眉,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上還帶了點悵然。

  他心裡有點堵得慌,「我在這裡。」

  顏疏睜開眼,就見視頻那頭盛珩遇已經洗漱完畢換好了衣服,似乎是要出門去了。

  「我也起床準備去拍攝了。」顏疏揉揉眼,對視頻那頭的盛珩遇露出了個純然的笑意,「以後我不演戲了,我們應該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

  她最初想做編劇,其實並沒有帶上這個初衷,但時至今日,顏疏覺得她做的決定還真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盛珩遇聞言並沒有很開心,反倒是嘆了口氣,「可我們還是要各忙各的,好想退休啊!」

  「行了,現在不掙錢老了拿什麼養老,快去工作!」顏疏對他一笑,「我也要去忙了。」

  「知道了,我這就去掙錢養家!」盛珩遇也就是感嘆一聲,隨後就掛斷了視頻。

  顏疏到達攝影棚的時候,就發現容煜已經在化妝了。

  「早上好啊顏顏!」容煜本來正在面無表情的抬著頭讓化妝師給他化妝,但一見到顏疏,他立刻甜甜的笑了起來,把正在給他化妝的化妝師都驚呆了。

  顏疏對他點點頭打了個招呼,沒有多說什麼,帶著張習習就進了另一間化妝室。

  看著顏疏離開的背影,容煜臉上的笑慢慢收斂。

  他看著鏡中慢慢變得銳利的眉眼,緩慢的勾起了唇角。

  顏疏換好衣服化好妝走到拍攝場地中,就見場景已經全部搭建起來了。

  容煜換上了一身黑色滾金邊的皇帝龍袞,頭上戴著的帝冕垂下的冕旈微微遮住了他被畫的有些陰鷙的眉眼。

  他居高臨下的晲了顏疏一眼,神情淡漠又空洞,還別說,真和顏疏最後看到的淵厲帝的那個眼神有點相似。

  顏疏翻身上馬,手中的弓箭已經收起來掛在了一邊,她身後是二十名顏疏親衛。

  葉導拿起小喇叭,「都準備好了嗎?」

  顏疏和容煜都點了點頭。

  今天的大淵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很相似,顏疏看著近在眼前的京都城門,神情輕鬆,甚至有些愉悅。

  她想家了,連進宮述職都想免了,一心就想直接回家。

  但讓她感覺有些異常的是,平時一直開啟的城門,今天居然在白天關閉了。

  「城中發生何事了?」顏疏問手下的斥候。

  斥候搖搖頭,「並沒有接到京中傳來的消息。」

  顏疏眉頭微皺,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還不等她手下副將再次叫門,城樓上就出現了淵厲帝的身影。

  淵厲帝居高臨下的看著顏疏,不多時,他的身邊出現了一排排弓弩手,而在顏疏和二十顏家親衛周圍,則是出現了一圈火木倉兵。

  「將軍!」身邊親衛開始有些慌亂。

  但顏疏卻抬手握拳,讓他們冷靜下來。

  她領頭翻身下馬,那些親衛也跟著下馬。

  「見過皇上。」顏疏帶著親衛肅容跪下。

  即便她已經察覺到淵厲帝對她的殺意,但為了那萬分之一能活下來的希望,顏疏也是不得不跪。

  淵厲帝哼笑了一聲,「你還敢回來。」

  「臣為何不敢回來?」顏疏覺得淵厲帝這話問的奇怪。

  她明明是大勝而歸,為什麼淵厲帝卻用看敵軍的眼神看著她?

  顏疏有些乾裂的嘴唇緊抿,抬頭再看淵厲帝時,目光變得十分銳利。

  「溝通異族,意欲謀反,這些罪名足夠你死一萬次了!」淵厲帝連舉證都不屑了,乾脆張嘴就來。

  顏疏驚呆了,「敢問皇上可有證據!」

  「你祖父和兄長的證詞可算證據,你書房裡與異族往來的信件可算證據!」淵厲帝向著身後一伸手,立刻有人將一疊書信遞到了他手中。

  顏疏仔細分辨,就見站在他身後的是葉無頤。

  聽到淵厲帝提及祖父和兄長,顏疏面色一變,「我祖父和兄長如今在哪裡!」

  「刑部大牢。」淵厲帝雲淡風輕的道,一邊說,還一邊將那一疊書信從牆頭扔了下來。

  顏疏眼見那些偽造的信件如同雪花一樣紛紛而下,心就涼了半截。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也不跪了,乾脆帶著二十親衛站了起來。

  抬頭看向上面的淵厲帝,顏疏目光森寒,「我這二十親衛都與此事不相關,放他們走。」

  「不相關,他們如何不相關!」淵厲帝冷嘲一聲,乾脆也不再和顏疏廢話,直接道:「給我通通原地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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