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霧重重
書架按年代、時間、類型順序理得井然有序,初時古月並未察覺有何不妥之處。但細想來,自穿越來,古月從原來的188高富帥變成了還未完全發育的16歲少年,較成年男子相比,大概是矮了一個頭左右。
從進入書房起,無論是房內的布局,還是局部的擺設,更或是桌上的整理無一不顯示著白捷有著獨一無二的強迫症。管家說,這本《魯匠》是白捷生前最愛之物,那麼尋常人哪怕不會放在桌前,也必定會放在自己順手之處。古月再次打量了整個書架,覺得更是有些古怪。不單單如此,跟其他書物的擺放順序也有所不同。這本《魯匠》擺放的位置來看,朝代類型都有些不大符合。
古月繞著書房的牆壁走了一圈,在書桌前停下腳步,摸著下巴沉思。
太奇怪了!比起堂房和寢室,這個書房整整小了一半有餘,書桌的紙上沒有任何印記和墨跡。難道白捷生前從未在這件書桌前寫過字?
許穎兒見古月神情猜其定是有所發現,快步走至古月身旁小聲問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古月不答,擺了擺手。隨口問身旁一直跟著管家「白少主生前有何愛好?」
「少爺生前鍾愛土木之學,三年前府中修葺,少爺幫老爺改造的白府深受老爺喜愛。但少爺在建造了這間北甲樓后便常年獨居於此不再出入,平日偶爾會送些書畫給老爺裝飾屋子。」
土木之學?難道是建築設計師?這麼說來,這棟北甲樓是白捷生前,親自設計的。如果這間房中有一間密室,那房中一切古怪皆是說的通。隨即便在房中東摸西摸,尋找著什麼。
許穎兒見其不理自己,連忙拉住古月道「喂,問你話呢?咦,你在找什麼啊?我幫你一起。」
古月小聲說道:「我懷疑這屋中有間密室,裡面可能會有些線索。」
「可這不是自殺嗎?難道.……難道你已經看出來了?」許穎兒終於震驚了!
「我不知道,但我總覺得這事有些古怪。」
切,原來如此。許穎兒不說話了,幫著古月一同摸索。
古月忽然感覺到什麼,回頭望去,只看到管家離著五、六遠靠著牆邊閉目養神,獨自在一邊不知道想些什麼。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古月回過頭來心裡想著,卻聽見外面有尖細聲音亂嚷亂叫。眾人出去一看,一陌生白髮老者正揪著丫鬟彩蝶撕扯,不用猜,這必是那「大官」白仲良。
古月看那白仲良也就是六十上下,相貌端正,身上一件袍子乃是精細湘繡,價值不菲。此時那袍子上沾了沾了泥水揉作一團,連頭髮上也沾了泥,下巴更帶著一塊傷,大汗淋漓,十分狼狽。
三人走近,許穎兒便被撲鼻而來的酒氣熏得皺了皺眉。
這白大官想來跟其義子感情極深,才會如此匆忙趕回來,連形象也不顧,葉率心裡想著。
白仲良滿面倦色,眼帶血絲。見許穎兒幾人,連忙走上前行禮道:「勞動大人一夜,實在慚愧。」
許穎兒打量他道:「白大官今夜去何處?這臉上的傷——」
白仲良恭敬道:「回大人話昨夜城中同行在醉仙樓設宴,小人貪了幾杯,趕迴路上醉倒路邊,被石頭磕到,到是讓大人見笑了。」
許穎兒聽白仲良答完,轉頭想詢問古月,卻發覺古月正在打量自己,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古月隨即收回目光,思索著什麼,拿出窗欞邊撿到的藍色玉珠沉吟道:「白老爺,你見過這東西嗎?」見白仲良疑惑地神情和否認后,便收回東西放入內襯。忽然鬼使神差的問道「白老爺,敢問您剛才與何人飲宴?」
白仲良苦笑道「也就是城北的金行行主嚴幫榮,醉仙樓東家崔占和海商王壯幾人共飲,誰知卻鬧出了這等慘劇,是我關照他太少了?」
王壯?古月許穎兒兩人對視了一眼,白仲良告了聲罪入內更衣。三人見時候不早決定先回去休息,囑託管家保護好現場,差小廝告知白仲良一聲,便回了衙門。古月本想回家睡覺,卻被許穎兒硬拉著去了衙門,而葉率見那邊孤男寡女,放心不下,強忍睡意也跟了過去。
許穎兒方從白府回來,催問案子的文書已經放在案頭。古月只想著儘快查清王壯之事脫身,便回到庫房繼續查看卷宗。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后許穎兒推開庫房大門,古月抬了下頭,見許穎兒隻身一人,隨口問道「葉仵作呢?」
許穎兒回道:「他趴在桌上睡著了。喂,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古月頭都沒抬回道:「我叫古月不叫喂,查案不是你們捕頭的事嗎?問我作甚。」
許穎兒咬著牙「你下午坑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既然你不回答,那正好新仇舊恨一起.……」
古月嚇得跳了起來,「這管家沒說實話?」
「你怎知道?」
「人會說謊,眼睛卻不會。那管家看到這珠子時快速瞳孔收縮,很明顯他一定認識這東西。另外,當時你問我在找什麼,我懷疑這書房有間密室,這書房大小比之堂房和寢室小了一半有餘,書桌的紙上既沒有墨跡也沒有寫過字的印記,墨是乾涸的,筆都是嶄新的,管家卻說三年來白捷隱居於此,從未出門,但經常送些字畫出去,可我摸索了整個房間都沒有找到開關。」
「這麼說來那棟樓有古怪?」
「十有八九錯不了,只是我沒想通這事索性便不想。許捕頭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古月指著桌前堆積如山的卷宗說道「我查過大量的類似調查報告的卷宗,發現由賀遠勝經手的調查報告比較詳盡,但這份松台山洞穴事件的卷宗與他從前的風格大不相同。事關重大,我想當面詢問。」
「很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許穎兒一攤手無奈道。
「為何?」古月有些疑惑。
許穎兒解釋道,「這個賀遠勝是個密探,他的上線早在三年前的一個案件中不幸殉職,他的新上線剛赴姑蘇城查案,如今渝州城無人知其身份!」
「連你也不知道嗎?」
「你為何這麼說?」許穎兒不解道。
古月笑的有些玩味,不再回答,將大量卷宗擺放在書架上,靠在牆邊思索。
王壯為何剛來渝州城就能請到白仲良這樣有身份的人赴宴?李武現在會在何處?賀遠勝究竟是什麼人?白捷樓內的密室究竟在哪?
這個新案子的謎團越來越多,但又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將眾人連在一起。古月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思路,看著整理著書架的許穎兒哀嘆:「你又在幹嘛?」
「我在整理卷宗啊!!」
「可我不是已經將卷宗放在書架上了嗎??」
「可不是應該將他們分門別類的理好嗎?」許穎兒一臉理所當然。
「等會我還會用到啊大姐頭!!」
「那也不行!」
暈倒,原來你也是個強迫症犯者。古月搖了搖頭,忽然怔住。死死盯住正在理書架的許穎兒。
許穎兒被身後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憷,停下手裡的活轉過身來,眼神裡帶著疑惑,右手不自然的摸向腰間別著的長劍。
古月暗罵自己蠢得像豬,拉著許穎兒「快,去白府,我找到白捷的密室了!」
「什麼?在哪裡?」
「那本書的位置!那本《魯匠》,我進去時便覺得有些古怪。白捷身高七尺,且又是個有強迫症的人,這本《魯匠》既不是放在順手之處又未按順序擺置。管家說白捷是機關土木大師,整棟樓都是他設計好的,那麼或許將書的位置重新放好,便是打開密室的關鍵。」
「.……不太懂,不過強迫症是什麼?」
「.……沒時間解釋了,若是去的晚了,可能會被其他人發現這個秘密!」古月急道?
許穎兒跟著古月衝出庫房,問道「你是說管家?」
「嗯。」
古月瞥到,縣衙辦公案牘前葉率還睡得正香,未曾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