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新主子
這傢伙居然還知道裴御?秦慕澤稍稍有些驚訝:看來,這個懷特·洛克斯很早就盯上他了嘛……
「懷特,我們能聽到你在說什麼。」面對「傻乎乎」這個形容詞,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黑髮的男人突然冷冰冰的來了這麼一句。
「本來就很傻嘛……」懷特·洛克斯撇撇嘴,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這時,緊身衣美女取水回來了,秦慕澤接過水杯,喝下那杯溫度恰好的清水潤了潤嗓子。
水杯放下之際,懷特·洛克斯一改剛剛嬉皮笑臉的模樣,冷聲講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的水來了,那我們言歸正傳吧,最後一個問題,請你就著上次家族會議我講的那幾個點,給我分析一下未來洛克斯家族的發展。」
特意讓他潤完嗓子才發問嗎?還真是體貼入微啊!秦慕澤在心裡輕笑了一聲。
上次的家族會議懷特·洛克斯講了許多,軍事,經濟,政治皆有涉及,秦慕澤抓了重點,先從軍事和政治開始談。
「據我所知,在你的會意下,各大分家的幼子紛紛開始從政從軍……說實話,我不是很贊同你這個做法。」秦慕澤語出驚人。
「哦?」懷特·洛克斯稍稍有些驚訝,他蹙了下眉,沉聲問秦慕澤道:「為什麼?」
「從軍還好說,軍權在手,很多事做起來都會方便很多。」秦慕澤微微向後傾斜了一下身子,半倚在沙發上低聲講述道:「可是從政,你要考慮一下功大蓋主的問題,說得誇張一點兒,如果分家未來的家主坐到了首相的位子上,你覺得他還願意聽你的嗎?」
「他不得不聽。」懷特·洛克斯不甘示弱:「我又不是只有他這一個首相。」
「可如果所有的首相都不聽呢?」秦慕澤繼續問著:「你給他們的權利越大,他們的野心也會越大。」
「殺雞儆猴。」懷特·洛克斯對答如流。
「刺殺首相談何容易。」秦慕澤略薄的唇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即便成功,也容易招來群憤。」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片刻,爾後話鋒一轉,公布了自己的答案:「其實,只不過是政權的問題罷了,想要操縱政客,握一些他們的黑歷史便足以,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暗中操縱,遠比讓分家的人摻和進政局裡,要簡單方便的多。」
聞言,懷特·洛克斯先是一愣,隨後,他舒展開好看的眉毛,笑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懷特·洛克斯再次為秦慕澤鼓起了掌,鼓完掌以後,他突然捂住心口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見狀,原本還在懷特·洛克斯身後下國際象棋的那對兒男女瞬間飛奔了過來,一左一右的候到了懷特·洛克斯的身旁。
「沒事。」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幾口粗氣后,懷特·洛克斯虛弱的揮了揮手,示意那兩個人退下:「放心,我撐得住,退下,我還有事要和你們的新主子說。」
新主子……秦慕澤的眸色逐漸加深了:果然……他猜對了。
其實,在剛剛答題的時候,秦慕澤便已經覺出了古怪:若喚他到舊金山來只是為了興師問罪,那出這些匪夷所思的考題,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他考的這麼難,有這麼的富有針對性,一點兒也不像是要為難他的意思,反倒像……像在考他的下一任接班人。
懷特·洛克斯患有腦癱,貌似還是很嚴重的腦癱。
所以,這次突如其來的邀約,並非是為了要他的命,而是為了……
「你繼續往下講。」深呼吸幾下后,懷特·洛克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秦慕澤繼續答題。
對方在病入膏肓的情況下還要堅持聽他答完這最後一題,如此之「敬業」,秦慕澤豈有不答之理?
於是,順應懷特·洛克斯的要求,秦慕澤把自己對洛克斯家族未來的規劃講了一遍,講述的時候,他儼然已把自己當成了下一個懷特·洛克斯。
實際上,他本來就是下一個懷特洛克斯。
「啪!啪!啪……」懷特·洛克斯再次為秦慕澤鼓起了掌,鼓完掌以後,他彎起他那猶如綠寶石一般迷人的眼睛,沉聲道:「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他的聲音很虛弱,虛弱到聽他講話的時候,秦慕澤總疑心他會不會下一秒便不省人事。
好在,擔心總是多餘的,他雖已瀕臨極限,卻還能撐些時日。
誇讚完秦慕澤以後,懷特·洛克斯動作緩慢的將呆在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摘了下來。
那戒指很漂亮,奢華而漂亮,戒指正中央幽綠色的寶石像是能蠱惑人心一般,讓人看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當懷特·洛克斯把這枚戒指摘下來的時候,守在懷特·洛克斯身後的那一男一女突然跪了下來,那架勢,就跟古代的臣子看到皇帝取出傳國玉璽一般。
「這是你的了。」無視於跪在他身後的那一男一女,懷特·洛克斯將那枚做工精細,鑲有神秘綠寶石的戒指遞給了秦慕澤,細長的眸子,半彎著:「戴上試試吧,看合不合碼數。」
秦慕澤接過那戒指,若無其事的把它戴到了手上,隨後他皺了下眉,清聲道:「好像有點兒小。」
「向右邊轉一下綠寶石,戒碼會放大的。」懷特·洛克斯微笑著提醒秦慕澤道。
聞言,秦慕澤輕輕轉動了下菱形的綠寶石,那戒指果然變鬆了。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有意思!秦慕澤勾唇笑了。
「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懷特·洛克斯凝視著秦慕澤岑黑的眸子,面色很是平和。
說實話,秦慕澤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懷特·洛克斯,可最後,他只問了他一個問題:「蘇淺殤在哪兒?」
懷特·洛克斯似乎沒有料到秦慕澤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他幽綠的眸底閃過幾抹詫異來,不過很快,那詫異便被微笑取而代之了。
「你不用擔心她。」懷特·洛克斯垂下又長又密的睫毛,低笑著回答道:「秦澤西已經趕去救她了。」
「什麼?」這下,驚訝的變成秦慕澤了。
懷特·洛克斯似乎很喜歡看秦慕澤驚愕不已的模樣,他單手支著下巴,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我三個小時前把葛林爾的住址告訴了蘇淺殤,蘇淺殤已經帶著她的裝備找葛林爾復仇去了。」
「葛林爾不是你的主治醫生嗎?」秦慕澤壓低了眼眉,眸底的愕然依舊未曾消去。
「沒錯,他憑藉著超人的醫術成功的讓我多熬了五年。」懷特·洛克斯點頭,說話時,語氣不含任何的感情:「我也向他保證過,他讓我多活一天,我便讓他多活一天,現在,他已經治不了我了,我自然也沒必要再保護他。」
倒真是絕情啊!秦慕澤在心裡評價著。
「那秦澤西又是怎麼一回事兒?」秦慕澤繼續問:「你讓他去救蘇淺殤……怎麼個救法兒?」
聞言,懷特·洛克斯突然向秦慕澤眨了眨眼睛,吐舌道:「我騙他的,其實我讓他過去,是送死去的。」
秦慕澤僵住了,精明如他,竟也分辨不出此刻的懷特·洛克斯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我沒有聽懂。」語塞了幾秒鐘后,秦慕澤坦言。
「蘇淺殤去殺葛林爾的時候帶了一顆威力十足的定時炸彈。」懷特·洛克斯半斂下幽綠的眸子,輕聲解釋道:「我估摸著她是想和葛林爾同歸於盡。」
秦慕澤的身體再次僵住了,他冷眼凝著懷特·洛克斯,一字一頓的質問他道:「所以,你把秦澤西引了過去!」
可惡!秦慕澤捏緊了拳頭:又是這一招!又他媽的是這一招!
秦澤西,你可別再犯傻上當了!
「別這樣盯著我嘛……」懷特·洛克斯很委屈的撇了撇嘴,惡意賣萌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秦慕澤快要被氣笑了:「那我還真要謝謝你了!」
「不客氣。」懷特·洛克斯笑得要多欠揍,便有多欠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個小時前,懷特·洛克斯命手下把能追蹤到蘇淺殤具體方位的儀器送到了秦澤西面前。
「我憑什麼相信你,這追蹤儀追蹤的目標是蘇淺殤?」秦澤西瞥了一眼追蹤儀,沒有接。
「你可以選擇不信。」那人將追蹤儀放到了地上,垂眸笑了:「我只是奉命過來給你送信兒的,我家主子說了,你過去了,蘇淺殤未必能活,可你若不去,她死定了。」
言罷,那人轉身離開了。
這是個陷阱,這是一個很明顯,很低級的陷阱。
這陷阱明顯低級到傻瓜都不會往裡跳。
可若不跳,某個固執到讓人想起就無比火大的女人,必死無疑。
這一刻,時間的齒輪似乎逆轉了,逆轉到了兩年前他去救陌南秧的那一秒,那一秒里,他不是沒有遲疑,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
可他還是去了,因為總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這不是一場陷阱,若是他放棄了這百分之一,那他心愛的女人,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此刻,故伎重演,舊景重現,對方明確的告訴他這是一個陷阱,跳,九死一生,不跳,萬劫不復。
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去還是留,總歸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