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唯有他一人站著
秦慕澤慌忙按下了接聽鍵,因為過於激動,按鍵的時候,他的手都在不自覺的發著抖。
「秦慕澤!你趕緊回來啊!南秧要生了!」接聽鍵剛按下去,電話那端便傳來方雨晴焦急的聲音,隱約之中,似乎還能聽到陌南秧忍痛呻吟的聲音。
果然是要生了!秦慕澤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該死的,預產期不是五月中旬嗎?怎麼五月一就生了?
這小兔崽子,還挺愛勞動啊!非趕在五一勞動節出生!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你們照顧好南秧,我馬上就回去!」簡單扼要的回復了方雨晴兩句后,秦慕澤飛快的掛斷了電話,然後一把揪住了面具男的衣領,厲聲喝道:「馬上帶我出去!快!」
面具男不敢怠慢,慌忙帶著路把秦慕澤引來出去。
出了地下室以後,秦慕澤一路狂奔,跑到了停車場,打開車門,翻身上車,動作一氣呵成,連貫的像是在表演一門藝術。
上車后,秦慕澤直接把車速開到了最大,索性現在是深夜一點半,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車了,否則的話,就秦慕澤這又是超速,又是闖紅燈的,不出車禍那簡直天理難容。
兩個小時的車程,秦慕澤只花了四十分鐘就開完了,到家后,他來不及喘氣,直接小跑著衝進了客廳。
「南秧怎麼樣了?生了嗎?」秦慕澤頭上滿是汗水,汗津津的模樣,像是剛跑完男子一千米賽跑。
可實際上,他根本沒跑幾步——從院子到客廳,憑著他的大長腿,不到三分鐘就能跑完,他這滿頭的冷汗,大都是嚇出來的。
「還沒有,少奶奶在二樓,醫生正在給她接生。」聽到秦慕澤的喊聲,幫傭阿姨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一邊兒回答著秦慕澤,一邊兒領著秦慕澤向樓上走去。
秦慕澤知道接生的地方在哪兒,於是直接丟下幫傭,一步三個台階的邁上了樓,奔著產房就沖了過去。
沒進屋呢,便聽到了陌南秧痛苦的喊聲,秦慕澤心疼不已,簡直恨不得替陌南秧受了這份兒疼。
「南秧!」秦慕澤猛的推開了產房的門,飛速的掃視了下產房后,他一個箭步衝到了陌南秧的身邊。
「沒事了,我回來了,沒事了。」秦慕澤抓住陌南秧汗津津的小手兒,親吻著她的額頭柔聲安慰著她:「乖,不怕,我在的。」
此時的陌南秧正半躺在充氣墊製成的小型泳池裡,據陌南秧的主治醫生說,水中分娩比較快,能減少對母體的傷害,也方便母親休息,而且三十六攝氏度至三十七攝氏度的溫水能有效的減少分娩的痛苦,關於這些秦慕澤自己也做過一定的調查,確認了這些屬實后,他便和陌南秧的主治醫生商量好了,讓陌南秧在水中分娩。
可誰能想到,即便是在水中分娩,他家小寶貝還是疼得臉色蒼白。
「不是有止痛針嗎?趕緊打呀!她都痛成這樣了!為什麼還不給她打止痛針?」凝視著陌南秧布滿冷汗的臉,秦慕澤心疼極了,他抬起頭來,興師問罪般的質問醫生道。
聞言,正在給陌南秧接生的醫生很為難的皺了下眉,沉聲解釋道:「秦先生,我們已經打過了,再打,就會影響您的太太生寶寶了。」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秦慕澤追問道:「難道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受疼?」
醫生的眉皺的更深了,她思索了片刻,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給秦慕澤出主意道:「秦先生你可以跟您的太太說說話,說一些你們以前的回憶啊,對未來的嚮往啊……談一些您太太感興趣的話,轉移一下您太太的注意力。」
轉移注意力,對,他現在可以跟陌南秧聊聊天,儘可能的把陌南秧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裡來,以此來替陌南秧減輕痛苦。
可……可聊什麼呢?一向冷靜睿智的秦慕澤,此刻卻心神不寧到連怎麼跟陌南秧聊天都忘記了。
聊孩子?聊未來?不,這些衝擊力都太小了,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家小寶貝轉移注意力,要聊,就得聊個她真正關心的……
她真正關心的……突然之間,秦慕澤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墨色的瞳孔,猛然放大了。
「南秧。」他轉過身來,單膝跪在陌南秧面前,握著陌南秧的手,一字一頓,語氣平緩道:「我今天晚上,見到秦明了。」
聞言,陌南秧身子一僵,滿目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慕澤。
秦慕澤握著陌南秧的手,把陌南秧的手放到了自己心臟的位置上,然後,笑了:「我沒有殺他,我本來可以殺他的,可我沒有。」
陌南秧的眼角有淚花閃過,被分娩折磨了這麼久,她都沒有哭,可是如今,聽到秦慕澤的話,她卻突然哭了。
「你……你……你再說一遍。」陌南秧啞著嗓子,虛弱的要求道。
「南秧,我今晚見到秦明了,他被人五花大綁的送到我面前,跟個粽子一樣。」秦慕澤凝視著陌南秧澄澈的眸子,微笑著把他剛剛說過的話又更加詳細的重複了一遍:「我面前有刀,有槍,有毒藥……我可以殺他的,可我沒有。」
他傾了下身子,慢慢的拉近了他與陌南秧之間的距離,直到陌南秧與他鼻尖對著鼻尖,額頭對著額頭。
「你沒有騙我吧?」陌南秧張了張嘴,帶著哭腔問他。
「南秧。」秦慕澤把陌南秧柔軟的小手兒往自己心臟處又按了按,然後柔聲道:「你摸著我的心臟,我怎麼騙你?」
心臟是不會騙人的,他的心跳沒有加快,他的眼睛里沒有偽裝,他沒有騙她,他真的……他真的……
「我真的放下了。」秦慕澤將手放到陌南秧的後腦勺出,話音落地之際,他閉眼吻上了陌南秧的唇。
纏綿的吻,摻雜著淚水,有點苦,有點咸,還有一抹溫柔的甜。
「哇——」嬰兒的啼哭聲鑽進了耳朵里,緊接著,是醫生和傭人們的歡呼聲:「生了!生了!終於生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正忘情接吻的兩人,卻沒有因為「小淘氣」的降臨而終止接吻,他們忘情的吻著,像久別重逢的戀人,一吻,便要吻到天荒地老。
另一邊兒,布魯塞爾的荒野上,艱難爬行的秦澤西,終於看到了棄他而去的蘇淺殤,和將蘇淺殤團團包圍的恐怖分子們。
恐怖分子們似乎覺得一槍崩了蘇淺殤實在是太便宜蘇淺殤了,所以他們放下了強,打算用棍子和刀,慢慢的將蘇淺殤折磨致死。
「你不是很能打嗎,SUE?起來啊!繼續跟我打啊!」恐怖分子的小頭目卡薩爾悠閑自得的把玩著手裡的棒球棍,他繞著死屍一般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的蘇淺殤轉了一圈,然後咧嘴笑了:「啊……我還沒有玩夠呢,你怎麼就倒下了呢?」
卡薩爾踱著步子,慢條斯理的走到蘇淺殤跟前,正欲抬腳踹蘇淺殤一腳,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的腳即將碰到蘇淺殤的時候,剛剛還如死屍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蘇淺殤突然抓住了卡薩爾的腳踝,猛的一扯,然後縱身一躍,竟直接把卡薩爾掀翻在地!
卡薩爾倒地后,縱身躍起的蘇淺殤借著下降的趨勢,用肘部又快又狠的擊中了卡薩爾的胸口,卡薩爾從嗓子里發出一聲悶哼,隨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蘇淺殤正欲乘勝追擊,然而,她揚起的拳頭還未落下,另一個拎著鐵棍子的恐怖分子突然上前,對準了蘇淺殤的腦袋便把鐵棍砸了下來。
「砰」的一聲,鮮血四溢。
王八蛋!將這一些都看在眼裡的秦澤西攥緊了拳頭,憤怒不已的在心裡暗罵道:居然……居然從背後偷襲!畜生!
這一棍的威力不小,蘇淺殤直勾勾的到了下去,殘紅的血,濺了一地。
「死三八!臭婊子!」蘇淺殤倒地后,卡薩爾捂著胸口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兒破口大罵著,一邊兒泄憤般的踹著趴在地上的蘇淺殤,面目猙獰。
「拿槍來!」發泄完以後,卡薩爾對他身後的手下伸出手來,示意讓他的手下把他的槍遞給他。
他想必是玩兒膩了,想要給蘇淺殤兩槍,然後拍屁股走人。
不……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阻止他們,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殺了蘇淺裳!凝視著去不遠處的草地上堅強的恐怖分子,秦澤西額角滲滿了冷汗。
放槍的地方離他很近,如果他能站起來的話,他完全可以快恐怖分子們一步,提前拿到恐怖分子們的槍,然後把這群可惡的人渣全斃了!
可是……他站不起來……
恐怖分子此刻已經走到放槍的地方了,烏雲遮住了月亮,光線一下子變得很暗,加上無人打理的荒草長的也比較高,所以拿槍的恐怖分子沒有發現秦澤西。
眼看著那恐怖分子就要把槍拿過去了,秦澤西咬緊了牙。
試一試……總要試一試的……大不了,陪她一起死咯……秦澤西這樣想著,然後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跑向拿槍的那個恐怖分子,一個後頸砍殺幹掉了背對著他毫無防範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倒下后,他來不及多想,飛快的奪過恐怖分子手裡的槍,對準了不遠處恐怖分子的同伴,「砰砰砰」的連著開了好幾槍。
恐怖分子們這才發現異樣,然而,為時已晚。
幾分鐘后,恐怖分子們全倒下了,空曠的田野里,所有的人全趴下了,只有秦澤西一個人,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