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令人震驚的真相
穿過有些陰暗的走廊,陌南秧在秦三爺手下的帶領下,來到一間擺滿了各種黑色大型儀器的房間里,那手下在前面帶著路,一邊兒在前面為陌南秧擋著灰塵,一邊兒介紹道:「陌小姐,這台機器可能有點兒老,不過畫質還是停清楚的,你看要不我叫人給您搬上去?」
在如今這個一張大拇指般大小的u盤能存盡天下物的時代里,想要找個機器讀一下這老舊的錄像帶,還真是不容易……陌南秧搖了搖頭,低聲回答道:「不用了,我在這裡看就可以了。」
聞言,那手下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搬了個乾淨的凳子,放到了播放器的跟前,然後撓著後腦勺,憨憨的笑著:「那……那手下就告退了……你要是有什麼吩咐,叫我一聲就好,我就在外面守著。」
陌南秧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待那手下把門關上后,陌南秧這才把那盤被白布包裹著的錄像帶從包里掏出來,然後一步一步,朝播放器走去。
空氣里瀰漫著肉眼可見的灰塵,呼吸開始變得有些不暢,可是陌南秧毫不在乎,以前超愛乾淨,忍受不了髒亂的她,此刻居然對周身圍繞的灰塵視而不見。
——她的人生已經夠髒亂了,又有什麼資格,去嫌棄空氣里瀰漫的小灰塵呢?
陌南秧把錄像帶按里進去,然後設好了機器,按下了播放鍵。
錄像帶前一段的內容,和杜嵐鳳給陌南秧的那一小段錄像一模一樣,看來杜嵐鳳並沒有說謊,她手裡的那份兒錄像,其實是從這盤原始的錄像里截取的。
「雖然沒有人敢再接這個活兒,但是據說當年調查著秘密通道的調查員,曾經卧底在秘密通道,記錄了這四大家族的罪證……姐姐現在應該也聽到過那三個字了——黑名單。」陌南柯咿咿呀呀的聲音,從老舊的播放器里傳來,耐著性子,陌南秧終於看到了上次錄像戛然而止的地方。
說到「黑名單」這三個字,陌南柯的表情變了變,她蹙著眉,突然有些難過的咬了下嘴唇,她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漆黑的眸子里,寫滿了自責與悔恨。
「也是我糊塗……」影像里的陌南柯垂下了眸子,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打下一片小扇子一樣的陰影:「自從高中畢業,寒哥哥回到部隊以後,我就一直患得患失,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質量也越來越好,我從一開始鄙夷那些女人不要臉,自己倒貼,到後面開始惶恐不安……害怕有一天,自己會被徹底拋棄……」
愛情,果然是穿腸道毒藥……陌南秧在心底苦苦的笑:你瞧,她那麼自信,那麼驕傲的妹妹,在愛情來臨之際,居然也開始自行慚愧,患得患失……
可那些絕情的男人永遠不會懂,只覺得你是在無理取鬧,不知好歹……
「我一開始還會鬧……故意和別的男人舉止親密讓他吃醋,故意不接他電話,說一些很過分的話……」說完后,陌南柯突然自顧自的笑了,似乎在笑自己的年幼無知。
可陌南秧能看到,她被笑容所掩蓋的神情,有多落寞。
屏幕里的陌南柯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低著頭咬牙道:「慢慢的,鬧多了,他終於開始覺得我煩了……我在他眼底看到了厭惡,我慌了……」
說到這裡,陌南柯突然停頓了一下,她低著頭,整張臉都埋在膝蓋里,就這麼埋著,身形孤獨的讓人心疼,過了許久后,她才終於抬起頭來,可是抬頭的那一刻,她臉上的所有不安,自責,和悔恨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陰沉與絕望。
「所以……我做了我人生中,最後悔的一個決定……」她抬起頭,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從屏幕里注視著陌南秧的眼睛,那張有些蒼白的小臉兒,顯出一個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她說:「我聽了秦慕澤的話……」
冰山從海面露出一角,那一角,卻慢慢勾勒出了整個冰山的模樣。
監獄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耀眼的光從門口刺了進來,盤腿坐在地上的秦暮寒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然後眯起眼睛,去看門口來訪的人是誰。
一個修長的身影被陽光打的很是高大,在看清來者是誰后,秦暮寒的眉,皺的更深了——秦慕澤!
開門的警官囑咐了秦慕澤幾句后,便轉身離開了,他一走,整個牢房裡,就只剩下秦暮寒和秦慕澤兩個人了。
他們兩個,一個身穿囚服,坐在地上,渾身髒亂,可氣勢依舊凌人,另一個披著黑色的特質的風衣,站在門口,衣著高貴,面帶笑意。
此情此景,莫名的眼熟,只不過關著與被關著,站著與坐在地上的人對掉了一下。
他成了階下囚,而秦慕澤,成了當權者。
陰影中的秦暮寒,狠狠的捏緊了拳頭。
「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大哥……」門口站著的男人,拖長了語調,戲虐的開口,輕蔑的表情和唇角勾起的弧度,拿捏的剛剛好。
秦暮寒的拳頭越捏越緊,最後甚至發出「咯咯」的響聲,那響聲,是垂死的獅子最後的怒吼。
可這怒吼,卻讓秦慕澤的心情莫明的愉悅。
秦慕澤從風衣內側掏出一個煙,點燃了,一開口,話里全是虛情和假意:「大哥,當弟弟千里迢迢的來探望您,您怎麼陰沉著一張臉,虎視眈眈的?」
聞言,秦暮寒瞥了秦慕澤一眼,然後冷哼道:「探望我?秦慕澤,少來了,我看,你是專程過來看我笑話的吧?」
秦慕澤勾著香煙,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片朦朧的煙霧,笑了。
自從和陌南秧分開后,他戒了一年的煙癮,在沒人管的情況下,又來勢洶洶的回來了,而且,似乎比起以前,還有過而無不及。
這害人的尼古丁,侵蝕著他的肺,麻痹著他的神經,去也能讓他心情更加暢快。
「大哥,你誤會我了。」秦慕澤彈了彈煙灰,眼眸深處,笑得深沉。
他向前走了兩步,走到秦暮寒的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然後慢慢的,彎下了自己的腰。
等他彎腰到距離秦暮寒的頭頂還有一掌距離的時候,他停住了,然後,終於把話補充完成了:「我這次來,是專程來為大哥解答疑惑的。」
解答疑惑?秦暮寒的眉頭緊鎖著,從表情上來看,似乎並不是很懂秦慕澤的意思。
對方智商低,秦慕澤也不生氣,他慢條斯理的直起身來,繞著狹小的牢房踱了幾步,然後回頭看向秦暮寒,別有意味的笑道:「大哥,你信不信,一會兒我能讓你跪在地上號啕大哭?」
「你做夢!」秦暮寒好像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一般,一拳捶在地上,地面上揚起一陣灰塵,秦慕澤好像聽到他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現在越憤怒,一會兒哭的時候秦慕澤心底的成就感會越高,所以秦慕澤任由著秦暮寒瞪圓了眸子,咬牙切齒的做著垂死的掙扎。
不向對手屈服,這叫骨氣,可是已經贏了的對手來說,讓這喪家之犬服氣,那叫樂趣。
秦慕澤慢悠悠的轉過身來,繞著坐在地上,被手銬銬著的秦暮寒踱著步子,然後看似不經意的問秦暮寒道:「大哥不信?那麼就勞煩大哥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到這裡,秦慕澤停下了腳步,狹長的眼尾給了秦暮寒冷漠的一瞥,然後冷著調子道:「大哥找了這麼久的黑名單,把陌家上上下下翻了個遍,甚至附帶著文家,陸家……一個都沒放過,就差把整個京城徹頭徹尾的翻一遍了……那麼敢問,您翻著了嗎?」
隨著秦慕澤的話一字一字的出口,秦暮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很好,他要的就是這個表情……秦慕澤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了,他偏過頭,把完整的笑顏展現給秦暮寒看,然後薄唇輕啟,扣下了槍的扳機:「那大哥知道為什麼,您一直找不到那份兒黑名單嗎?」
那份神秘的黑名單,一直活在眾人的傳言里,看不見,摸不著,永遠也不可能找到。
因為——
「走投無路之際,秦慕澤給我出了個主意,他說他聽說曾有一個特種兵出身的記者,在黑暗通道做過很長時間的卧底,並且在做卧底的期間,詳細的記載了所有參與黑暗通道的大世家的犯罪記錄和罪證,後來這個記者卧底的身份被發現了,后在逃亡了路上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告訴我說,只要我找到了那份黑名單,抓住了秦暮寒最大的軟肋,自此以後,秦暮寒定是不敢再小看我。」
「可是四大家族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的黑名單,我怎麼可能說找到就找到?我有點生氣了,剛想發火,卻又聽到秦慕澤說,我根本就沒必要真的擁有那份黑名單,只要秦暮寒相信我手裡有這份黑名單,就足夠了。」
咿咿呀呀的錄像里,傳來陌南柯帶著哭腔的聲音,她抓著自己的頭髮,淚水打濕了她美麗的臉。
而另一邊,監獄里,身披黑色風衣的惡魔之子,彎下了腰,骨節分明的手,在秦暮寒臉上輕蔑的拍了兩下,然後,他腰身彎的更低,薄唇抵到秦暮寒的耳邊,微笑著送上了最後一擊:」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黑名單,這一切,全是我編出來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