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原則性錯誤
「大富豪娛樂城」是個上市公司,還是個跨國企業,首席執行官要見楚昊這樣一個小地方的特招警察,通常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啥玩意兒說要見我,我就要見?讓他先跟我秘書預約一下。」
接到司徒浩東電話的時候,楚昊順便問了一下他的狀況,因為昨天飛虎路派出所的人說了,司徒浩東副所長今天去看了心理醫生。
楚昊懷疑司徒浩東有可能是個心裡變態,得防著一手。
身患「超能PTSD」的司徒浩東在電話另外一頭愣了一下:「你還有秘書?」
「我好歹還是『渾元形意太極門』的掌門人,鐵柱大廈知名企業,依法納稅不說,還創造了大量就業崗位,最近幾天我光雇傭的臨時工就有二三十個,有個秘書怎麼了?」
「女的?」
「誰雇男秘書啊。」
「……」
楚昊說著,又道,「其實也不是雇,人家還是未成年呢。」
「老楚!你可不能犯原則性錯誤啊!」
「廢話,別說原則性錯誤,我就是性錯誤也不會犯!」
楚昊稍微解釋了一下,艾瑪這個小姑娘是他員工艾守銀艾守銅的妹妹,也是之前那個被他打進醫院艾守金的妹妹。
「那我就這麼跟『大富豪娛樂城』的CEO答覆了嗷。」
「就這答覆,我們都弄了他們家三個廢物了,這時候來見面,沒有點表示怎麼行?你說對吧,所長?」
「我也是這個意思。之前來了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說是你的特招警察可能存在一些程序上的錯誤,在嘉獎上要酌情考慮,老子當時就毛了,昨天所長還跟我做工作,『特聯部』的老鐵,做了和事佬。」
「所長你放心,辦案這種事情,誰破案誰牛逼,嘴上光會逼逼有啥用?之前有家長嫌棄我素質低,結果呢,她女兒跟她在校門口互相撕扯頭髮,衣服都扯壞了,那叫一個場面不堪入目,最後還不是求我了?」
「後來呢?」
司徒浩東下意識地問了一下,忽然感覺這好像有點不妥,又連忙道,「我指的是老楚你怎麼解決這個事情的。」
「後來我等到她給三十三中捐了一百台電腦,才好好地讓她女兒接受了愛和正義的洗禮,現在聽話的很。小丫頭片子還從十樓跳下來要自殺,我能讓她自殺,我直接把她從二十樓扔下去,然後十樓接住,再扔上二十樓,再接住,再扔下去……」
「……」
「嘿嘿,你猜怎麼著?她現在擁抱生活、珍愛生命。」
「……」
「她老母一激動,又捐了一百台電腦給三十三中,我『渾元形意太極門』也拿到了幾台。家長捐贈,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對不對?我一沒有勒索,二沒有暗示,也不怕家長偷偷錄音錄像什麼的。」
「……」
司徒浩東原本想說把人從二十樓扔下去,會不會被人看到、拍到,但是想了想,楚昊既然敢這麼干,那指定是有把握的。
「行了,所長,有事兒搖我。隨叫隨到。」
「成,那老楚你忙吧。」
掛斷電話之後,在「特聯部」的內部醫院,心理醫生一臉奇怪地看著司徒浩東:「司徒浩東,你剛才的腦電波趨於平穩,焦慮幾乎是瞬間平息,可見你剛才通話的那個人,很重要。」
滿腦袋都插著線的司徒浩東嘆了口氣:「唉,誰說不是呢。」
正聊著呢,卻聽「嘭」的一聲病房門被打開,進來一人臉色鐵青,盯著司徒浩東低吼道:「『大富豪娛樂城』的人要見楚昊,為什麼沒有直接安排?」
「自己去預約,安排?安排什麼?給你臉了就安排?」
「你這種毫無……」
「你是不是弱智啊?人楚昊原本是警隊的嗎?你就在那裡擺臭架子?還安排?你是『大富豪娛樂城』的狗啊?這麼上心?」
「注意你說話的……」
「行了行了行了,一天天的素質素質素質,南宮有財你擒的?」
「……」
「西門有錢你抓的?」
「……」
「北冥有寶你關起來的?」
「……」
「你說你啥業績也沒有,也沒看見有什麼本事啊,這破案也好,維持社會穩定也罷,你但凡有點履歷拿出來打臉,這不就挺有說服力的嘛。沒有?沒有你算個寄吧啊你。」
「我他媽……」
「哎哎哎!素質!注意素質!怎麼就急了呢?急了怎麼就爆粗口了呢?不是要注意素質嗎?」
「我今天……」
揮著拳頭就要衝上來的瞬間,左右總算有人攔著。
而司徒浩東整個人都亢奮了:「哇,難道我不是警隊的人了?我被開除出警隊了你就要跟我動手,還要打我?怎麼?咱們不是一個組織的?這時候不用講組織性紀律性甚至都不用講同志戰友情了?」
咧嘴笑起來的司徒浩東看著對方,然後嘴唇微張:「啐。」
「都別攔著我,我今天打死你!!!!!!!」
「哈哈!呸!」
司徒浩東整個人都爽翻了,沖對方繼續吐口水,「啐。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心理醫生直接都看傻了,現在的司徒浩東,哪裡還有什麼「超能PTSD」,他現在明明只有超興奮!
「省省吧你。」
司徒浩東不屑地瞥了一眼對方,然後對心理醫生道,「大夫,我這種情況,是不是要配點葯?我最近遇到不爽的事情和人,感覺都剋制不住衝動。理性經常被衝垮……」
「……」
心理醫生一臉無語,現在的司徒浩東,有個屁的心理疾病,他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而此時,在「紅磨坊」,今天包場的貴賓一臉森寒:「什麼?!竟然拒絕跟我們見面?」
「這個楚昊……」
「既然不願意見面,那就是沒有誠意,既然沒有誠意,那也就不用見面了。」
冷笑一聲,這人手指輕輕地轉動著小拇指上的戒指,然後道,「通知東方先生,還是照他的意思來吧,本來還以為,可以通過談判緩和一下的,沒得談……那就不用談。」
「是!」
是夜,狼牙區的運河河中央,一根毛竹隨波逐流,而毛竹之上,卻站著一個人,負手而立,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