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藩王歸京
結束了熱鬧的婚宴,江裳華和父母上了馬車,與黎珏告別。
行到半路,一直望著車窗外出神的江裳華眸子一凝,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愕然一瞬,馬上與沈氏道:「母親,我忽然想起自己要去買些東西,先下去了。停車!」
車夫停下了車,江裳華便從車上跳了下來。沈氏還來不及問什麼呢,她便已經跑沒影兒了。
江裳華追著那道身影,果不其然見他進了凌雲酒館。
這下可好,她停下了跑動的腳步,緩過了氣兒才提步走進了酒館之內。掌柜的一見到她,便上前熱情招呼:「小姐,今日東家不在,不若入後院喝杯茶吧?」
她則是擺了擺手:「多謝掌柜的,但我不是來找凌公子的。」
「那小姐……」掌柜的還正疑惑著,江裳華便指了指櫃檯前面正打酒的男子。掌柜的會意,「小姐請便。」
江裳華提步上前,很快便出聲了:「司徒澈。」
男子回身,一見江裳華還頗是意外,是一臉的驚喜:「原來是江小姐,你也來打酒嗎?」
「我不打酒,只是有話跟你說,能否借一步說話?」江裳華詢問道。
司徒澈應了下來,江裳華便與掌柜的借用了後院。
立在院中的梅樹下,司徒澈笑容和煦地問:「江小姐可以說了嗎,在下洗耳恭聽。」
猶豫半晌,她這才開口道:「先前我與你提議,叫你改娶林家的小姐,此事你與陛下提了嗎?」
「提了呀。」司徒澈點點頭,隨即有些鬱悶:「你們的皇帝未免才精打細算了,我開了好大的價錢只求娶一位貴女和放我歸越,他都還不曾鬆口,說要對比一下烏益的條件。也忒為難我了。」
江裳華雙眉微擰:「你已經決定要娶林悅雅了嗎?」
他頷首:「相府嫡女自然是好的。雖然皇帝還沒答應我的要求,但我想烏益的條件應該不會比我優越,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我說……」江裳華踟躕著開了口:「你也不必聽從我的建議,非要娶林悅雅不可,你能不能改變心意,娶一位你心儀的女子?」
「?」司徒澈不解,他攤了攤手:「為何不娶林悅雅?她的尊貴身份很符合我的要求,你當時不提,我也遲早會注意到她的。」
江裳華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願娶麗珠公主,世家嫡女之中也就數林悅雅身份最高的。我的意思是:林家或許不同意將林悅雅嫁給你。如此,你不妨換一個成功率高的女子呢?」
「不要。」司徒澈直接拒絕了她。
江裳華不解,雙眉瞬間緊擰。
司徒澈卻是執拗道:「除非是改為娶你,我尚可改變心意。但如若不是你,我當是選身份最尊貴的世家嫡女。」
她也是沒辦法了。勸也勸過了,是司徒澈不聽,執意要娶林悅雅。只得嘆息一聲:
「如此,那也只能祝你心想事成了。今日之言,只當我是給你提醒一下,林家人是不會輕易同意林悅雅遠嫁番邦的,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曲折,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多謝江小姐提醒。」司徒澈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未退縮。
話說完了,她也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雖然改變不了司徒澈的心意,江裳華心裡多少也釋懷了一些。
「我就先告辭了。」江裳華略微福身,這便離開了。他望著她瘦弱的背影,眸光戀戀不捨。
她走後,掌柜的也隨即進來了,「公子,您要的酒已經打好了。」
司徒澈便也走回了前堂,付過銀子后拎著酒離開了凌雲酒館。他心中有些鬱悶,深知皇帝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可他人在屋檐下,也是無計可施啊!
——
臘月十五,離新年只有半個月了。各地藩王都受召回京述職了,以勢力大小區分,藩王們分別帶了五千到一萬不等的兵力。
這幾家王府加起來,也有近五萬兵馬守在京城之外。
也是因為如此,京大營以及五城兵馬司都戒備了起來,每年這個時候向來如此,也不是稀奇。
各家藩王也是習以為常,將掌兵大權交給了心腹的大將,自己只帶了百來親兵,便踏入了京城之中,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王府之中,與自家妻小共享天倫。
藩王歸京是大事,江裳華不會不知道。她也可以預料地知曉黎珏近日繁忙,便一直沒有去打擾他辦正事兒。
直到臘月二十四,黎珏差人來請江裳華過府。
她到了榮王府之後才發現,府中有好幾個老熟人都是到了。地衛頗是熟稔,直接與江裳華打招呼:「小姐近來可好?」
天衛地衛都來了。藩王回京述職,榮王雖然不在了,但是青州也不可避免是要述職的。
是以商量一番之後,由青州軍副將天衛進京述職,他又帶上了地衛,兩兄弟帶了八千兵馬趕路大半個月,也是剛到的京城。
江裳華也是驚喜,上前與地衛打招呼:「有些日子沒見了,馮叔沒來嗎?他老人家近來可安好?」
地衛露出笑容:「馮叔吃好穿好,人精神著呢。就是天寒地凍,又要趕路,所以此番馮叔沒有來,待在了青州城主持大局。」
「趕路確實太遭罪,如此安排也好。」江裳華點頭。
黎珏適時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咱們進花廳里喝個熱茶吧,站在院子里像個什麼話?」
於是一行四人移步了花廳。
其實送走了榮王妃之後,王府裁減了一些下人。偌大一個王府,如今只有黎珏一位主子,是以僕從也只留了二十幾人,還大多是做些掃灑的雜活。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將減下來的開支,給一些實幹的人提一提月奉,大家還能更賣力踏實的做事,不需要管家太過操心。
幾人在花廳之內落座,丫鬟麻利地奉上了熱茶,便識趣地退下了。
一口熱茶驅散了體內的寒意,黎珏這才開口問道:「周眾最近可還老實?沒折騰什麼幺蛾子吧?」
地衛放下了茶盞,回答道:「世子放心吧。有了艮的前車之鑒,如今的周眾更是愛惜自己的小命,也老實地不像話。讓他往東就往東,不敢有半點忤逆。」
黎珏聽了,還算滿意:「本是想替換掉周眾這個刺史的,免得占著茅坑不拉屎。而今他肯老老實實做一個受人擺布的傀儡,便留他坐著吧。」
「如今青州的大小政務都是交給了魏通判在處理。魏淮是個實幹型人才,人有能力又踏實。屬下在想,再繼續考察他一段時間,若是能擔大事兒,回頭也可以給他一個展示才幹的機會。」
黎珏頷首:「也可。同知的位置不是還空著嗎?再考察他三個月,若是事事井井有條、不出紕漏,便讓他升上去吧。得給點好處,他的心才會向著王府嘛。」
「世子說的是。」
黎珏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叩了叩桌面,又問:「那張栩業夫妻呢?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吧?」
地衛回稟道:「上個月,張夫人誕下一個閨女。張栩業忙裡忙外顧著照看妻小,倒也還算老實。屬下也一直有派人盯著他,他沒再提起艮的事情,一直安安分分呆在城內。便是知道他兄長已經死了,他也不曾過問一句。」
「嗯。」黎珏聽后應了一聲,又問道:「那支援利州之後結餘的三萬石糧草……」
「世子放心,三萬石糧草已經全都收入糧倉之內,一顆不少。」
如此,黎珏才算是放下了心來,滿意地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