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鎮妖者
「不關我的事啊，他直接就開著車撞了上來，我剎車已經夠快了，他像瘋了一樣，你們可以看監控和行車記錄儀的。」貨車司機的語氣有些急。
他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撞死一名警察。
早瀨健雄死了。
在場的警察都有些沉默，儘管江東警署的大部分警察都並不喜歡早瀨健雄。
但剛才還活生生的人，才過了不到十幾分鐘便與其陰陽兩隔。
都不由震驚與命運的無常和偉力。
警車對於熱兵器的防護質量很高，但也架不住五噸承載量的貨車以六十米時速與同樣速度的警車對撞，瞬間產生接近兩百萬牛頓的力。
車頭和車中的早瀨健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現場極其慘烈。
其實光從車道的軌跡上，基本就已經能判斷出這次意外事故的主要責任人。
警車所在的位置幾乎是逆車道行駛，換而言之，是早瀨自己越道撞上的貨車，警車全責。
而核對了行車記錄儀的警官也迅速的做出了結論。
貨車司機顯然送了一口氣，但又有些懊惱。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貨車司機嘟囔著，又不太敢抱怨警察，只能自己發發牢騷。
畢竟這起交通事故完全打亂了他的工作節奏，哪怕有車險，但按照自己老闆的摳門程度，耽誤了貨物的運輸，這個月的全勤，顯然是拿不到了。
渡邊切玉看著現場，有些發愣，直到肩膀被拍了一掌。
「能看出點什麼嗎？」安倍原野目光也望著警車。
渡邊切玉不太明白對方具體的意思，但還是晃了晃腦袋，「看不出什麼，只是感覺有些不太對。」
安倍原野露出感興趣的目光，「怎麼個不對法。」
「說不上來，只是不值一提的直覺罷了。」渡邊切玉擺了擺手。
「你相信直覺嗎？」安倍又問。
「小時候不信，長大了反而有點信了。」
「為什麼長大了才信？」安倍笑道。
「你話真多。」渡邊沒好氣道。
「是不是因為身邊發生了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
渡邊表情怔住，瞥了安倍原野一眼，「你怎麼知道？」
「是時候給你上上課了。」安倍笑著向渡邊的手中塞一個東西。
渡邊攤開手掌一看，是一塊玉，質地晶瑩、色澤泛黑、形狀如勾。
「這是什麼？」渡邊看著手中的勾玉，有些不解。
「這是一塊陰陽玉的陰玉，掌握一定的方法可以讓持玉者獲得一定的靈視能力，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事物。」安倍解釋。
渡邊神色複雜的瞅著安倍，「你怎麼跟個神棍似的。」
安倍：「.……」
「不是神棍，是陰陽師，你以後也會成為陰陽師。」
渡邊沒忍住笑了出來，「為啥我不能成為魔法少女？」
安倍沒理會對方的笑話，只是淡淡道：「把你的意識集中在這塊勾玉上。」
「怎麼集中？」渡邊疑神疑鬼的看了安倍一眼。
「就和你使用神奇硬幣的方式一樣，那樣集中。」安倍回道。
渡邊驟然轉身，瞬間不淡定了，小秘密被暴露的她瞬間有些心慌。
「你怎麼知道我有硬幣？」
「為了考核你的各項基礎能力，我跟蹤你三天了。」
跟蹤狂？！
對方長得人模狗樣的，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不過此時渡邊卻有些慫，不太敢和對方硬杠。
渡邊偷偷低聲，「我不會被抓去做研究吧？」
硬幣占卜可以說是她最大的秘密，儘管她也解釋不清原理，但渡邊覺得自己這應該也算個超能力者吧？
但又不太像，她做過實驗，她只有使用那枚特殊的硬幣才能占卜出準確結果，而且一天只能占卜三次。
其他硬幣不行。
而其他人就完全無法使用那枚硬幣。
「你的硬幣屬於靈遺物，是一隻死亡的靈的遺產，按照陰陽師的學術名稱呼，那枚硬幣應該把它稱作：惠比壽之須。在這種靈壓較低的環境中一天能使用三次左右。」
渡邊已經有點相信對方所說的了。
「順帶一提，這東西價值極高，東京、京都陰陽寮已經找它好多年了。」安倍又道。
渡邊切玉眨了眨眼，「你是來沒收它的？」
安倍搖了搖頭，「目前活著的人，除了你沒有人能使用它，所以我是來沒收你的。」
「沒收我是什麼鬼？」渡邊切玉一臉莫名其妙。
「邀請你加入三科，成為東京陰陽寮的陰陽師，使命和做警察差不多，你應該不會拒絕吧？」安倍隨口一問，又隨口一答：「哦，工資可就差多了。」
「差多少？」渡邊眼神驀然一亮。
「日薪，一頓飯。」安倍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什麼，才一頓.……」渡邊話還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了。
「一頓.……那天的飯？！」渡邊驀然想起與安倍吃的那頓花了她半個月工資的飯。
「嗯，目前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考慮一下？」安倍道。
儘管這事情聽起來有些離譜，但渡邊好像沒什麼理由拒絕。
「好！」渡邊答道。
安倍心中長呼一口氣，這次納新，比預想中的容易一些。
渡邊按捺住心中的緊張，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勾玉上。
下一刻，面前的世界陡然變了！
雖然一切如常，但渡邊眼前中儘是一些虛無的透明白絲，也有的像是漂浮在水裡的透明墨滴，儘管他們的形狀不停變換，但卻並不影響視野。
「這是什麼鬼玩意。」渡邊切玉驚愕問道。
「你可以把眼前的東西稱之為，靈力。」
渡邊敏銳的察覺到面前的警車上，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她把目光集中過去，發現車的附近，尤其是前半部分，比其他的地方多了一些黑色的形狀獨特的絮狀物。
「那又是什麼？」渡邊切玉指了指警車附近。
「也是靈力，只不過並非自然靈力，如果說自然靈力是排列不規則的無機靈力，那你可以把他理解為有機靈力，是被生產出來的靈力，當你使用惠比壽之須的時候，硬幣附近就會產生有機靈力。」
渡邊立馬和車禍聯繫起來。「你是說，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導致了車禍？早瀨署長是被殺害的？」
安倍點了點頭，「現場處理的太乾淨了，從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樣的靈力形狀，應該是御魂造成的形狀，是某個人的御魂殺害了早瀨。」
「御魂？」
安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伸出了手掌。
在渡邊驚愕的目光下，一股藍色的靈煙從安倍的手掌心綻放而出，沿著他的手臂直攀而上，隨後一隻藍色金瞳的狸貓出現在安倍的肩膀。
「嗯，陰陽師們御用的靈體夥伴，御魂。」
說到這安倍的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渡邊，從那隻金瞳狸貓上回過神的渡邊也捕捉到了對方的表情，渡邊可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
「你這樣看著我幹嗎？」
「只是稍微感慨一下。」安倍恢復表情，笑了笑道：
「你可知道你為什麼不需要任何考核，就能輕鬆進入多少陰陽師夢寐以求的東京陰陽寮？我來自陰陽世家，哪怕天賦卓絕，從小還特別努力的修習陰陽術，也是在考核了兩次才進入東京陰陽寮。」
「是因為我可以使用那個硬幣？」渡邊切玉猜了一下。
「這只是一方面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什麼？」渡邊切玉問。
「是因為你自然覺醒的靈能力，為鎮妖者。」安倍看著她道。
「那是什麼鬼玩意。」渡邊不解。
「你可以強制任何靈體與你簽訂御魂契約，哪怕是只存在傳說中的幾個鬼神。」安倍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由自主的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