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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了早飯,老白在外提醒該起行了。白在岳棠臨出門時叫住她,難得有些正經的樣子,道:「岳姑娘,我有句話要代雪懷公子問你。」
岳棠有些不耐煩又有些吃醋地看著她:「他到底跟你了多少?」
白又笑嘻嘻了一下:「哎呀不要生氣嘛,雪懷公子言簡意賅,一封手書洋洋洒洒什麼都清楚了。」而後又正色道:「我要問了。」
岳棠恨恨道:「問!」
白凝視著她,道:「現在出了酒館有兩條路,往西是去岳柏將軍駐紮地,往東是去往臨風鎮,有著這附近最大的碼頭,水路四通八達,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她重重出聲,「想去哪裡,你好好想想。」她拍了拍荷包處,「你想怎樣就怎樣,銀子很夠。」
雪懷,給了她選擇新生的機會。
大地大任她遨遊,連銀子都備好了。
她不必再回到爭權奪勢和處心積慮之中,不必再憂心被謀害和被算計,她不僅能買一處喜歡的宅院過喜歡的日子,或者就四處遊玩走哪兒算哪兒,還有兩個武藝高強的人會護她幾年,以保無虞。
只是,沒有他。
思及此,她嗤笑道:「想得美。」
白不解道:「什麼想得美?」
岳棠涼笑道:「安排後事一般安排好了一切,以為我就會遵從?讓他放心受折磨或者去死?做夢!」她大踏步往外走,「立即往西!」
寒潭快步跟上,白略略一嘆也走了出去,與門外等候的老白擦肩而過時伸手:「銀子。」老白沉默地遞給她一錠銀子,白瞥他一眼:「了她不會罷休吧。」
老白:「你總是對的。」
白微微輕瞪他一眼:「這還用你,哼。」
岳柏大軍的駐紮地距離蘭溪主城有一段距離,與蘭溪成夾角相望之勢。岳棠沒有聽白的建議易容,而是輕裝淡面地進入了軍營。岳棠發現在營前巡視的人都是熟面孔,見到她就立即請了進去,顯然是岳柏在等著她來。
老白白和寒潭都等在了主賬外,岳棠獨自一人入內,就見她那二哥正端看著一副地圖,依稀可辨是蘭溪六城布防圖。
岳棠上前叫了一聲:「二哥。」
岳柏沒有抬頭。
岳棠立即撩袍跪地行禮,朗聲道:「幗英將軍岳棠,參見忠勇公武威大將軍!」
岳柏抬頭,伸臂虛扶,標準的見下屬的姿態,聲音沉緩:「岳將軍不必多禮,請起。」
岳棠起身,岳柏也起身走過來,沉眸看著她:「岳將軍從何處來?昨夜你在何處?」
岳棠凝視著岳柏,語調冷靜:「敢問忠勇公、武威大將軍,蘭溪六城之事本由我主理,議和也已達成,正在兩國軍民歡慶之際,為何突然圍城且四處抓捕?有這等動作為何不提前知會與我這個欽差將軍?」
字字句句,皆是詰問。
岳柏並無愧意,直言道:「我奉聖旨而來,無須知會任何人。況且我率軍進城之後抓捕的不過是趁機作亂之人,議和之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岳棠:「聖旨讓你在這個關鍵時刻到來,接受我的幗英軍,將所有幗英金印換成聖上璽印嗎?」
岳柏微微皺眉:「岳將軍慎言。聖上的旨意無須跟任何人交待緣由,況且聖上璽印用於兩國議和文書,是最恰當不過。」
岳棠感到一陣無力。她這個二哥就是這樣,無論如何都秉持著聖旨高於一切的執念,任誰都無法撼動分毫。
岳柏又道:「昨夜,你為何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