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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棠下意識就要回頭去看,唐敬卻立即低聲阻止:「別回頭!」他見她沒有狐疑地看著自己,笑得很玩味兒,「傻姑娘,你得讓他著急呀。」

  話間已經走進寺廟,岳棠開始查看各處安排布置,沒有再與唐敬多言。洪定與雪懷一直跟隨在後,洪定低聲對雪懷道:「你今日前來是……」

  雪懷也低聲:「將軍的安排,我也是一知半解。」

  岳棠從主殿走到佛堂,又穿過迴廊走到齋堂,再向靠山的靜修室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吩咐安排,唐敬雖仍然噙著笑意但眼中多了幾許認真,洪定驚異地發現這個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男子竟在十分擅長安排埋伏和隱藏等事宜,像是個慣於蠢的。

  唐敬見岳棠沒再挑剔什麼,便邀功道:「我辦事辦得這麼好,得賞我吧?」

  岳棠一個皺眉就要瞪他,唐敬忽地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雪懷就在一邊看著,於是岳棠便笑了,道:「想要什麼?」

  唐敬笑得頗有風流得色,甚至還拋了個媚眼:「你還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洪定忍無可忍地插嘴道:「你這冉底是哪裡冒出來的,膽敢這樣對幗英將軍話!」

  「哎呀,將軍,」唐敬撒嬌般道,「你身邊的哥哥這麼多嗎?」

  岳棠沒有搭理這句話去看雪懷,誰知道只看見了個落寞背影,向著後山走去了。

  後山。

  度厄的墓前,雪懷靜靜地立著。他已叩拜過,燒過紙錢,點過蠟燭,供奉過佛珠,此刻只想靜靜地與師父單獨對立一陣。然而忽地發現墓碑旁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亮,蹲身查看發現竟有一封書信,而封簽上明明白白寫著:雪懷親啟。

  這熟悉的字跡震得雪懷心頭一跳,打開書信一看,滿目飛揚恣意筆走龍蛇,確確實實是惠王的親筆。

  這封信洋洋洒洒鋪滿三張紙,字字驚心句句撼人,令雪懷震定原地,半響無法挪動。最後一張紙上漸漸盛了不少雪花,星星點點地遮蓋了那些字跡,雪懷輕輕抖落,將紙點在燭火上,看著它們燃盡了。

  度方從遠處緩緩走來,停在離他有段距離的地方,似是不想打擾。待雪懷輕嘆一口氣,轉身朝向自己喚了聲「師叔」,他才緩緩走過去,道:「你如今,連樣貌都改了,還叫什麼師叔。」

  雪懷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事急從權。幗英將軍借寺議和,應當是師叔同意的。」

  度方:「代住持之職又身為大夏子民,理當同意。但一日為僧終生為僧,不像有些人已經穿戴成俗世眾饒模樣,打算去有所作為了。」

  雪懷有些疲累地嘆息,道:「師父屍骨未寒,師叔與我是否能暫放干戈?」

  「干戈?」度方冷哼,「我與你能有什麼干戈?不過是因你根本不應出現在寺中,也不應該再回來!」

  雪懷不想再與他爭辯,道:「那便告辭了。」

  度方見他要走,又道:「即使更名改姓易容換衣,你當知道還俗沒這麼輕易!」

  雪懷淡淡看他:「師叔也是監看我的人么?」

  度方:「不是。」

  雪懷淡淡一笑:「師叔也知道有人監看我。」

  度方微怔,雪懷又道:「我很好奇,現下若是我就這樣走了,是不是立即就會被追殺。」

  「既如此,又為何不立即動手呢?」雪懷自嘲又瞭然地一笑,「如此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是因為局勢還不明朗吧?看來我,竟還能牽動北庭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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