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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窗,雪懷嘆了一口本不該嘆的氣息,打開桌上的包袱,整理度方從寺裡帶來的一些藥品。平日他與師父一同研究藥理時會做一些藥品備用,他飛鴿傳書所寫需要的藥品都是療傷及解毒上品,還有一些溫補和緩的調理藥品。
以及,幾瓶去疤的藥膏。
在照看她胸腹傷處的時候,雖然他極力避免,仍是看到了她身上的傷痕。又因耳力太好而聽到那兩個為她擦洗和更換衣衫的民女悄悄議論,說這位女將軍身上的疤痕頗多,長短深淺不一,看著有幾分可怖。
女子終究是珍愛肌膚的吧,雖然她從未提起。
他這樣揣測著,將藥膏單獨放好。
「雪?」門口傳來輕聲詢問,是夜世廷藍到了。
雪懷放好藥品快步走到門口,掩上身後房門,看向夜世廷藍:「你來了。可有消息?」
夜世廷藍似乎不好意思開口:「我脫離了夜世家再打探這種機密消息真是難上加難……」
雪懷瞭然地安慰道:「無需自責,本來我托你打探惠王的消息已是強人所難。」
「倒也不是毫無消息,」夜世廷藍望了望四下無人,低聲說道,「只是你假扮惠王之事不知怎地傳了出去,北庭那邊有了來攻打的借口……」
雪懷似是已經猜到因果:「他們以勤王為名,助力真惠王來清繳假惠王?以此佔據蘭溪,順帶為之前陷殺在城內的北庭軍報仇?」
夜世廷藍連連點頭:「是的是的,雪你真聰明!」
雪懷看他一眼:「這消息,從何而來?」
夜世廷藍嘆氣:「我那小妹妹,總還是向著我的,唉。」
雪懷凝著他雙目:「既如此,惠王殿下應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夜世廷藍忽然福至心靈,問道:「雪,你假扮惠王,是為了保住惠王的命嗎?」見雪懷不答,又自語道,「我以為你是為了那個女將軍……」像是怕雪懷生氣似的又連忙補充,「為了蘭溪,為了百姓!」
雪懷微微偏眸,說道:「起先確實是助岳將軍解燃眉之急,但後來發現還可保住惠王殿下的性命,只是沒想到北庭動作這麼快……」
本以為他們的先鋒人馬盡數折損在城中,總得重新籌劃才敢再次進犯。
夜世廷藍不免得意:「我們北庭人那可是越挫越勇的猛士!」說完又抿唇緊閉嘴巴,有些擔心雪懷生氣的樣子,「說好了我們之間不談國是的……雪,你快走吧,你一個人逃走哪兒都行,往南走吧!越南下越安全!」
雪懷緩緩搖了搖頭。
夜世廷藍見他搖頭就知道這事毫無商量,只能重重嘆氣:「我可是來知會過你了,你再想想啊!」
雪懷凝視他雙眸:「之前你說你那小妹妹身體有異,可大好了?」
夜世廷藍抓抓後頸:「好些了,我這次去見她看著能走能跳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雪懷:「只是剛好有些溫補的葯在我這裡,想著你如果需要,可以贈你幾瓶。」
夜世廷藍開心道:「哇,雪你真好,不過你現在急著救女將軍,給我一兩瓶就好了,如果妹妹用了有效我再找你要哇!」
雪懷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