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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誰下的毒?

  侍立在旁的洛天,猶豫了許久,還是如實回稟了,暗衛傳回的消息。

  「殿下,沈姑娘已經從晉王口中,知曉了您的真實身份,也已得知是您派人,在暗中保護她。」

  「她現在過得好嗎?有沒有在生我的氣?」

  季慕白轉過身,想到自己對沈舒窈的欺騙,眸中瞬間漫上愧色。

  洛天搖了搖頭,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不得不艱難地開口。

  「沈姑娘中了踏雪無痕之毒,危在旦夕。」

  「什麼時候的事?不是讓人貼身保護她嗎?」

  季慕白猛地轉身,一把抓住洛天的衣襟,明湛的眸子倏然一變,凶煞得彷彿要吃人一樣。

  洛天很少見季慕白髮這麼大的脾氣,若非是愛入骨髓,如何會如此失態?

  「我們的人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信鴿又在途中出了意外,本該數月前就傳回的消息,今日才到。」

  季慕白鬆開他,「一群廢物,我走之前是怎麼囑咐你的。」

  洛天立刻跪下,「卑職罪該萬死,有負殿下囑託。」

  「舒窈為人謹慎,自己本身又會武功,怎麼會中了毒?」

  「殺手在刀口上淬了毒。」

  「你是該死。」季慕白怒視著他,接著問:「晉王呢?」

  他不是喜歡舒窈嗎?他當時幹什麼去了?

  洛天道:「幸虧晉王趕來及時,才將那些殺手全部消滅。」

  「此乃慢性毒性,希望還來得及。」季慕白沉聲吩咐道:「即刻派人去找蹇神醫,再加派些人手,絕不允許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就在前幾日,沈姑娘大發雷霆,說不許我們的人再監視她,若是發現我們再跟著她,她便不認你這個朋友。」

  洛天很清楚季慕白對沈舒窈的情意,關於沈舒窈的一切,他從來不敢有半點隱瞞。

  這種事,季慕白相信沈舒窈幹得出來,凡是誰惹惱了她,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他緊了緊手中的解剖刀,低嘆了一口氣,「罷了,有晉王在,想必也會護她周全。」

  畢竟,蕭玄奕與他一樣,都深愛著沈舒窈。

  只是,他有他的使命,很多時候亦是身不由已。

  洛天望著自己的主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侍立著。

  季慕白無力地闔上眼眸,嘴角不輕易盪起了一縷苦澀的笑意,似在回憶往昔歲月。

  直到許久,他才睜開眼,自責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若是我當初,將我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並將她帶回西郡,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然而,世事難料。

  他本以為回來一趟,處理好手中的事務,便可即刻趕赴東陵。

  卻未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把他被徹底困在這裡。

  無論是冊封太子,抑或是與東陵公主聯姻,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偏偏生在皇家,又是父皇寄予重望的皇子,這些都是他無力改變的現狀。

  這些年,他喬裝打扮,雲遊四海,沒有盡到一絲為人子的責任。

  如今,望著父皇母妃越發年邁的身體,他如何不挑起這社稷江山的重任?

  況且,時局如此,唯有這樣,他才可能真正地幫到沈舒窈。

  季慕白漸漸攤開手,望著掌心的那道寒光,「是誰下的毒?」

  「正在追查當中。」

  「你說我這樣做對嗎?」

  「殿下,卑職知道您這樣做都是為了沈姑娘,總有一日,她會明白您的苦心。」

  「但願吧。」季慕白嘆聲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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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直到洛天離開了許久,季慕白依舊望著手中的解剖刀,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暫時還不能離開。

  晉王府的馬車,停在圜丘壇入口的北側。

  沈舒窈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蕭玄奕身後,沿著碎石階緩緩而下。

  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飄下來,覆在兩人身上,仿若與天地融為一體。

  腳上的靴子,早已被雪水洇濕,她沒有依靠,僅靠衙門那點錢,也只夠她和蓮兒糊口。

  這些年,她的日子,一直過得捉襟見肘。

  如今大限將至,她更是捨不得花上幾百兩,買一雙上好的麂皮靴。

  儘管此前,她當掉了母親留下的首飾,可那五千兩銀子,至今分文未動。

  她打算將這銀子,連同京城的宅子,全部都留給蓮兒。

  若有一天,她永遠離開了這個塵世,蓮兒也不至於再流落街頭。縱然她舉目無親,但有銀錢傍身,也可衣食無憂。

  至於其餘的兩三件首飾,應該也能當個萬把千兩,留作去宗昭的盤纏,應是足夠了。

  這是沈舒窈最初的打算,既然自己是澤鉞國的公主,自然是要葉落歸根,魂歸故土。

  今生,她不願留做孤魂野鬼。

  若是有幸毒解,她便帶著蓮兒一同前去,當然這些只是美好的願望。

  無論她前世來自何處,她只要知道自己今生的歸處便好。

  一陣狂風襲卷而來,刮亂了沈舒窈的髻發,似像無數把冰刀刺來,在她臉上留下冰涼的痛意。

  她若無其事地搓了搓凍得通紅的臉,身體的傷痛加上冬季的寒冷,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地顫抖了起來。

  而她的臉色更是慘白得嚇人,若不是鼻翼間呼出的白霧,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具鮮活的軀體。

  她向來固執,鮮少在人前顯弱,是以只是緊咬下唇故作鎮定。

  走在前面的蕭玄奕察覺到異樣,倏然回首,見她一雙清澈的眸光正注視著自己。

  他的餘光注意到她凍得通紅的手,深邃的眸光,不由自主地染了幾分痛色。

  下一刻,他輕輕握住她的雙手,放在唇邊哈氣取暖。

  直到她的手不再冰冷,一點一點暖和起來。

  這樣的他,這樣的溫柔,一次次抨擊著沈舒窈的心房。

  蕭玄奕一直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她,嘴唇幾乎要抵在她的額間。

  這樣親密的舉動,令沈舒窈的呼吸都在瞬間停滯了,沒有反應,不知躲閃。

  蕭玄奕很少見她這般局促,不由地唇角浮起一縷笑意。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早些回去。」

  他始終惦記著她的傷勢,然後取下她肩上的工具箱,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避無可避的沈舒窈,渾身僵硬,耳畔充斥著他溫柔的話語。

  惘然無措之間,還是不忘掙脫他的掌握,只是此時的她,竟還有一絲恍惚。

  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順從地答應了,「確實該早點回去。」

  她與他擦肩而過,可剛走沒兩步,一隻大手就從後面拉住了她。

  旋即一轉,她便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下一瞬,蕭玄奕將她牢牢抱住,似乎只有一鬆開,便再也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舒窈,我愛你,縱然他日埋骨化泥,你依舊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他的聲音溫柔無比,就連縈繞在他們身邊的寒風,也在這一刻變得柔和起來。

  蕭玄奕寬厚的胸膛,仿若孤舟久違的港灣。

  那一顆強有力的心跳,讓人在不自覺間,心潮澎湃。

  他的手輕輕圈住了她的腰,輕柔地避開了她的傷處。

  那樣恰當好處的力度,多一分太緊,少一分太松。

  這樣的溫暖,這樣的安全感,讓沈舒窈恍惚而又無措,她試著掙脫反而被抱得更緊。

  縱然,她裝得再冷漠,在這一刻,還是有些許動容。

  可理智卻如同鐵鎚一般,一遍又一遍,重重地敲打在她心房上。

  聲音震耳欲聾,痛感撕心裂肺,她終歸還是做不到不顧一切。

  數次掙脫無果后,她的頭暈愈發厲害了,僵直著乏力的身軀,冰冷道:「情愛之事,從來都講究你情我願,還請晉王自重。」

  蕭玄奕從未見她如此疾言厲色過,縱然此刻數九寒天,也及不上她的疏離絕情,更讓人心生寒。

  「暗衛已經尋到了蹇先生的蹤跡。」

  這原本是個好消息,可沈舒窈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沒有鬼魅草,即便找到蹇神醫也是徒勞。

  她依舊固執地想要掙脫出來,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實在太小了。

  而蕭玄奕卻始終不願鬆開她,既然無法掙脫,沈舒窈亦只好任由他抱著。

  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而垂於兩側的手,逐漸緊握成拳。

  良久之後,蕭玄奕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眸中隱隱藏著悲涼。

  「待你毒解之後,我會遵守承諾送你離開,並且保證此生絕不再糾纏你。」

  話罷,蕭玄奕放開了她,原來,他從未忘記自己的承諾,始終銘記於心。

  他眼中那愛而不得的悲戚,讓咫尺之遙的沈舒窈,也有幾分不落忍。

  他的人生還很漫長,而她的生命已經接近尾聲。

  她不能那麼自私,讓他在剛擁有她的同時,亦不得不承受隨時失去她的痛苦。

  空氣放慢了腳步,時光仿若都凝滯不前。

  耀眼潔白的雪地,雖沒有紅花綠葉襯托,卻也勾勒出了一副,別具一格的冬之美景。

  此時的沈舒窈,大腦已是一片混沌,以往那些條理清晰的邏輯,早已蕩然無存。

  抬頭仰望長空,依舊孤寂如也。

  她深吸一口氣,將這些冰冷的寒氣,注入那微微動蕩的內心。

  「王爺錯愛,舒窈感念於心,然而人生苦短,應當適時放下執念。」

  忘掉她這個過客,就當他們從來就不曾相識,從此做回陌路人。

  「如何放得下?」

  蕭玄奕苦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本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或者她並非表現得那般冷漠,如今話已說開,終究還是他自作多情了。

  沈舒窈不願沉浸在兒女私情中,如今重責在身,根本無暇顧及,若是她破不了這樁案子,沈氏族人便會被處死。

  該死的東陵皇帝,她在心裡罵了他千萬遍,奈何權勢至上,自己亦不過是一個落魄地亡國公主。

  儘管時至今日,她依舊沒有弄清楚,孟致遠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她還覺得身體或許沒有這麼糟糕,應該來得及調查清楚。

  如今看來,計劃終歸是趕不上變化。

  蕭玄奕沒有再說話,默默地轉身望天,北風裹挾著雪花,拍打在他的微微揚起的衣裾上。

  而他頎長的身軀,始終巍然矗立在,積雪覆蓋的廢墟之中。

  他默默地望著,那片無塵的長空。

  那些不曾停留片刻的飄雪,紛紛揚揚之際,卻又那樣決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去,「走吧。」

  沈舒窈望著他偉岸的背影,漸行漸遠,一股惆悵之感徐徐漫上心口。

  她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感受,既然早已下定了決心,就不應再百感交集,左右動搖。

  漫天紛飛的雪花,兩人相距甚遠的腳步,在緩慢地前行。

  回到馬車后,兩人都一直沉默著。

  彼時的他們,確實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溫暖的車廂,兩盞清茶氤氳騰起,本是旖旎美好的景色,卻因彼此僵持的身軀,變得涼薄起來。

  蕭玄奕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凝望著手中的茶盞,盪起的波紋上映著沈舒窈的影子。

  他怔怔望著那道影子,不禁覺得,其實她的抉擇是對的。

  自他回京之日起,便經歷了大大小小數十次暗殺。

  有些事不可強求,況且真愛一個人,又如何忍心讓對方煩憂。

  不若就此成全她,也不失為一種愛的方式。

  只有沈舒窈不與他在一起,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無論她將來身在何處,此生,他都會默默守著她,護她一世周全。

  早已將惆悵二字,拋諸腦後的沈舒窈,正低垂著頭琢磨著案子。

  她手中端著茶盞,似有若無地慢慢淺啜。

  茶香入腹,不僅讓她的身體暖了起來,也讓她的頭緒清明了許多。

  「若要讓冥界之花一直盛開下去,唯有這一種辦法。」

  蕭玄奕微愣,本以為她一直閉口不言,是因為他今日的話唐突了,原來是在思索案情。

  他將茶盞放下,優雅地執起茶壺為她續上,問道:「什麼辦法?」

  「用人血澆灌。」

  「竟然會有如此邪惡之法。」

  「那幾具焦屍上的傷痕,或許就是為了滋養冥界之花所為。」沈舒窈摸了一下額頭,已有了退燒的跡象,「看來我還得去一趟驗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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