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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退思補過

  皇帝看著誠惶誠恐的眾人,面上的慍怒頓時消散了些許,加上又有汐貴妃在旁勸解,「陛下切勿動氣,小心氣壞了龍體。」

  須臾,他正了正神色,「平生吧。」然後緩緩道,「沈仵作,你方才說,金骨都侯才是殺害丕將軍的真兇,想必已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便繼續說下去。」

  沈舒窈恭敬應道:「是。」

  她淡淡的環掃眾人,目光在觸及金禾泰時,依舊能望見他眸底的淺淺隱藏的憤然之意,正色道:「春香跌入黑河后本以為難逃一死,可萬萬沒想到,這流動的河水竟然將她直接衝到了淺灘的礁石上。昏迷不醒的她被砍柴而歸的老樵夫發現,獲救后得知腹中胎兒安然無恙時喜極而泣,可她終究還是恨不起來那個一心想置她於死地的人,愛與恨在此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春香感念老樵夫的救命之恩,將他認作義父,並認老樵夫之子為義兄。她的勤勞善良深深打動了這位義兄,他終於鼓起勇氣向她表白,並承諾會將她腹中的胎兒視如己出。春香淚眼猗猗地望著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頭,幾個月之後她便產下了一名女嬰。」

  「若照此推算,該女嬰現在也該有二十了,這倒是全了金骨都侯多年來無子嗣的遺憾了。」闕長史忽然插言道:「只是我想不到時隔多年,他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沈舒窈淡然道:「事實上,金骨都侯早就絕了殺親生骨肉之念,準確地說在他多年求子無望之下,早已有所頓悟了。」

  或許子嗣永遠是父母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方才還意難平的金禾泰,此時已經氣焰全無,他尚未渾濁的眸底恍若一灘死水般落寞。

  他如此反差的轉變,令在場之人更加篤定了沈舒窈所述的真實性,就連呼延拓也沉寂下來,不動聲色地按壓住躍躍欲言的呼延沁。

  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沈舒窈嘆了一口氣,側首與蕭玄奕對望一眼。

  早就聽聞八卦流言非市井坊間專屬,如今親眼所見倒也司空見慣了,倒是這個刑部侍郎魏啟章,怎麼看起來一副很猥瑣的樣子?

  為了蓋過這些竊竊私語,她不得不提高了聲量,「眾所周知,寧王平時里喜歡上曼滺苑聽曲兒,為了縮短路程節省時間,他在自己卧房鑿了一條通往曼滺苑的捷徑,而這捷徑的盡頭便是董家那所荒宅,因為荒宅對面便是曼滺苑。」

  「寧王在推開地道暗門之時,一個鬼影忽然向他襲來,驚魂未定的他出於自衛,拔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刺了對方一下,隨即受驚過度暈了過去。可他所不知這個鬼影竟然是丕威丕將軍,而在與寧王遭遇之前,他便已經被呼延郡主砸傷頭部。」

  闕長史怒氣勃勃地指著呼延兄妹,叱道:「丕將軍武藝超群,豈是你們能輕易近身的?定是你們使了什麼卑劣手段,才會讓他不設防而受傷。」

  呼延沁立即反駁,厲聲道:「本郡主那夜在外遊玩得好好的,誰知被突然竄出來的黑影扼住了頸部,差一點被掐死,若不是本郡主反應迅速抓起磚石反擊,此刻早就不在人世。我也是在事後才知那個黑影原來是丕威,我雖傷了他,但他也是咎由自取,怪只怪他當時被惡鬼纏身,渾身解數施展不開,就連走個路都顫顫巍巍。」

  「朕怎麼聽著還越發詭異了?」皇帝不疾不徐問。

  蕭玄奕側首望著皇帝,輕描淡寫地說:「並非詭異,而是丕威毒發出現幻覺所導致。」

  皇帝又問:「莫非又是毒箭木?」

  「不是。」沈舒窈緩緩從袖口掏出一方疊成四角的絹帕,展開后是一些紅褐色的丹藥糜,她將絹帕朝眾人展示,「這是我在丕將軍胃裡找到的還未完全消化的丹藥,經醫者辨識,此丹藥里含有致命毒藥——曼陀羅。」

  大家看著雪白絹帕上突兀的葯糜,紛紛緊鎖眉頭,更有甚者直接將頭別到一旁,彷彿多看一眼就會嘔吐失禮似的。

  丹陛之上的皇帝見了后,亦有胃部狂狼翻滾的不適應感,他抬手示意她將其收起來。

  這時,闕長史卻開口詢問身邊的兩位使者:「丕將軍何時有服食丹藥的習慣?」

  一個平時里與丕威來往密切的使者,應聲答:「這時御醫專門為將軍研製的祛風散濕的普通丹藥,將軍已連續服用多年,當初將軍還給我看過藥方,我清楚地記得藥方上根本就沒有曼陀羅這味葯。」

  令一個使者驚愕地望著沈舒窈,「沈仵作的意思,將軍是被這個叫曼陀羅的毒藥毒死的?」

  沈舒窈微微搖頭,平緩地說:「雖然曼陀羅毒發之時會致使人渾身乏力,視線出現幻覺,可丕將軍真正的死因並非如此,而是大腿的主血管被刺破,導致失血過多而亡。」

  「丕將軍為何會出現在董家荒宅?」汐貴妃問出了案件的關鍵之處。

  「因為他風流成性,夜夜尋妓作樂。」話及此處,沈舒窈低頭緊咬下唇,她第一次如此艱難地猶疑,真相往往都是殘忍不堪,而又血淋淋的,可這起案子多方牽扯,她必須據實稟報。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收緊,很多時候她亦心力交瘁,妄想逃避這殘忍的現實。

  她閉了閉眼,艱澀道:「那夜,丕威又去了玉瓊樓尋歡,可是那裡的姑娘都不待見他,氣惱的他莫名其妙進了一間偏房,而房內名叫錦繡的女子,抵死不從后跳窗逃跑了。」

  沈舒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錦繡的本名,既然綠娥已向陳嬸隱瞞了自己不堪的遭遇,那她又何必在這個誤陷泥潭的女子身上,落井下石地踩一腳呢?

  「可惜,她剛逃到董家荒宅就被丕威抓住了,他為了發泄心頭之憤怒,將她打暈,而後在荒涼的地上把她侮辱了。」

  沈舒窈努力遏制住微微顫抖的雙手,緩緩道:「之後,丕將軍忽然毒發,性情大變,這才有了被路過的呼延郡主砸傷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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