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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李代桃僵(二)(求推薦、收藏)

  蕭玄奕作壁上觀,根本懶得再同她說一句話,只是抬手輕輕一拍,頃刻,殿外便走進來兩名謹小慎微的女子。

  眾人帶著好奇紛紛轉首看去,其中一個是謝文萱的貼身婢女,曾摔下懸崖大難不死的惜蘿,也就是那個杏花,而另一個則是尹朝安的師妹嚴曲兒。

  此刻,她們都躬身垂首,慢慢走到殿中央叩拜行禮。

  皇帝看了一眼跪著的幾人,又瞧了瞧謝其良,不等他作出反應就說道:「謝軍侯,晉王說的這事,你打算作何解釋?」

  該來的終究會來,謝其良心如死灰,絕望地闔了眼。緩時,將頭磕重重磕在地上,謝文萱整個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苦心隱藏多年的辛秘,終究還是被揭開了。

  碧空如洗的天際,縹緲著縷縷柔麗的輕薄的白雲,一輛風馳電掣的馬車行駛到謝府,馬車還未停穩,一個中年婦人被一個丫鬟使勁拽了下來,推搡著走,「陶穩婆,你快點,我家夫人要生了。」

  陶穩婆險些摔了一跤,但想到這次替謝夫人接生能掙一百兩銀子,就是摔斷了腿也值得。

  於是,她趕緊連連應聲,「哎,哎,姑娘放心好了,我陶穩婆接生近二十載,名聲在外,保准讓你家夫人平平安安誕下孩兒。」

  還未進府邸就聽見,女子因陣痛發出的凄慘哀嚎聲,兩人快步穿過假山庭院,來到謝府二房夫人所住的院落。

  丫鬟、老媽子端著已被血染紅的銅水盆,進進出出,忙前忙后。

  謝其華想著自家夫人疼了兩天兩夜還未生下孩兒,急得滿頭大汗,在院里來回踱步,見到陶穩婆急忙迎了上去,吩咐丫鬟,「快快快,趕緊讓穩婆進去,給夫人接生……」

  屋裡早已亂作一團,隨處可見斑駁的血跡,謝夫人大汗淋漓,面色蒼白地躺在榻上。

  陶穩婆急忙上前撩開被褥查看,過了一會兒才對謝夫人道:「夫人胎位不正,我先幫您把胎位扶正,只有這樣才能將嬰孩誕下。」

  謝夫人疼得大喘氣,吃力地擠出幾個字,「只要能將孩兒平安誕下,你儘管去做。」

  得了準話的陶媒婆眼疾手快,朝著謝夫人的肚子一通搗鼓,胎位便順了過來,沒過多久就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聽到嬰兒的哭聲,謝其華懸在心裡的大石驟然落地,不管不顧地沖了進來。老媽子趕緊將孩子抱過去,「恭喜老爺,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女兒,你可知你母親,為了將你帶到這人世上遭了多少罪?可見她是多麼疼你,將來可得好好孝順她,為父今日便為你取名文萱,寓意萱草解忘憂,願你一生快樂無憂愁。」

  謝其華望著那個皺皺巴巴的小人兒,露出慈父的微笑,吩咐將孩子抱去奶娘房中餵奶。而後又讓這些伺候夫人的下人去賬房領賞,自己守在夫人跟前,於是,眾人歡天喜地出去了。

  屋裡只剩謝其華、謝夫人、陶穩婆三人,謝其華默默地握著夫人的手,聽陶穩婆講解一些關於產後的禁忌。

  突然,謝夫人又開始喊肚子痛,陶穩婆暗想莫不是肚裡還有一個,於是不由分說地查看一番,果然,沒過多久又生下一名女嬰。

  本朝若是一個家庭生了雙生子,除非龍鳳胎,否則是非常不吉利的,皆認為這雙生子會給整個家族帶來無妄之災,通常的做法都是悄悄處理掉弱小的那一個。

  夫婦二人看著這個柔弱的小生命,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可想到她會為家族帶來災難,就是再不舍也得舍。於是,便多給了陶穩婆一百兩銀票讓她帶出去處理。

  陶穩婆是迎生的,這種缺德事絕不會幹,只是想到鄰村的鄭氏多年無所出,曾拜託她若是有棄嬰,他們家願意收養。

  她在心裡想,不管怎麼說得先將女嬰的命保住,如若她不將其帶走,謝府肯定會找別人處理,到時候這個孩子肯定沒命,於是她爽快地答應了。

  一晃十五年過去了,謝文萱的雙親先後離世,平時里除了待在閣樓,就是去花園侍弄花草。那日她一如往常在一塊空地上移栽忘憂萱草,一名清秀儒雅,渾身書卷氣的公子徐徐行來,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喚作忘憂草,相看萬事休。若教花有語,欲解使人愁。」

  在縷縷宛若錦繡般清香的滿園,謝文萱眼眸輕抬,燦如桃李的臉頰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風華絕倫。

  在這和煦的光芒之中,公子雙目烏黑,炯炯有神,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流星,光彩熠熠,照進了她的內心深處,至此再難忘懷。

  一個是已有婚約,一個只是剛入謝府的幕僚,可嘆命運弄人,他們終究是有緣無分。可情字一事最是惱人,非你不想就可洒脫轉身放手。

  深受相思煎熬的兩人最終衝破世俗,在一個風清月明的夜晚,將彼此完整交於對方,既然不能相守,便把彼此最珍貴的交於對方,方不負這份情緣。

  那些相思的日子,折磨得兩人近乎魔怔,於是,兩人打定主意私奔,可謝府的人豈會如他們的願,一則是怕抗旨滿門獲罪,二則是不願放棄蕭玄奕這個大靠山。

  隨即派謝其良一路追到香山寺,不僅將惜蘿打下懸崖,還將一對苦命鴛鴦活活逼死,之後草草埋于山林之中。

  而在幾百里之外的鄭家女兒鄭秀,自父母過世后,苦練多年的雜技終見成效,幾日後便要隨師兄尹朝安北上討生活,等攢夠了錢就與他成親。

  然後世事難料,他們卻在途中遇到劫匪,尹朝安重傷被打下山崖,鄭秀也被賣進勾欄。

  鄭秀哭啞了喉嚨也無人問津,直到她的初.夜被一個達官貴人包下,那日她終於被龜公鬆了綁,推搡著進了廂房。謝卓然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頓時怔住了,她為何會和謝文萱長了一模一樣的臉。

  他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真的謝文萱已經死了,何不李代桃僵,瞞天過海。只需一個女子就可讓謝府重振當年在朝中的局勢,隨後重金將她贖出,並安置在他的別院。

  謝卓然後來跟謝其良打聽才知道,原來她和謝文萱是雙生子,本就是她的堂妹,一切乃天賜良機,絕妙之極。

  於是,他殺死了勾欄的老鴇、龜公、陶穩婆,以及將鄭秀販賣給勾欄的劫匪,就連當年香山寺的主持,沒多久都被謝其良偷偷滅口。

  因為謝文萱逃跑的那一晚借宿香山寺,香山寺唯有一個主持留守,其餘和尚全部去參加佛法會了,原以為事情瞞得嚴嚴實實,天衣無縫。

  沈舒窈冷眼看這些被權勢熏心,周密部署謀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人命在這些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而反觀這場陰謀被算計的當事人蕭玄奕,依然風輕雲淡,儼然將自己置身事外。

  沈舒窈覺得此人心機城府之深,喜怒不形於色是他最好的偽裝,任誰也不能輕易窺探他的內心世界。

  鄭秀癱坐在地上,大顆的淚珠似珍珠斷了線般滾落下來,雙手死死地攥著裙擺,渾身顫抖,聲音乾澀嘶啞。

  「在我得知自己身世的時候,痛哭了一場,我恨……恨命運的不公,更恨那冷血的父母拋棄了我。連與我青梅竹馬的師兄亦離開人世,為了好好地活下去,為了今後的錦衣玉食,不再顛沛流離,受盡苦楚。」

  「原本我對晉王是不抱任何幻想的,只要將來嫁過去,安分守己便可平安度過一生。可是當我第一眼見到他時,我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許久之後,鄭秀才緩緩抬起頭,妝容精緻的臉色已經模糊一片,她的眼神寂寥而悲戚。

  「我忽然明白原來這才是愛慕,迥異於與尹朝安的師兄妹情誼。」

  她偏過頭去,將頭埋得低低的,身子卻越發顫抖不已,「原本一切進行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尹師兄居然還活著,還來到了京城。我彷彿又看到昔日我們的親密無間,為了生計苦練技藝。」

  她頓時心生痛意,有些說不下去了,許久許久,才慢慢道:「這些年師兄對我呵護有加,養父母過世,沒錢斂葬,亦是師兄將所有積蓄都給了我。」

  她抬手摸了一把眼淚,「我不忍他如此辛苦,就將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算是對我們曾經的美好做最後的告別。」

  沈舒窈淡淡瞥了她一眼,問:「尹朝安可是你殺死的?」

  鄭秀點點頭,道:「回到謝府,我竟鬼使神差地將一切告訴了謝卓然,他讓我殺了師兄,起初我不同意,可後來他將一切利害關係講與我聽后,我妥協了。師兄的存在對我是最大的威脅,猶如催命符一般令人窒息。」

  嚴曲兒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淚流滿面地指著鄭秀,泣道:「師兄是我和爹千辛萬苦救活的,他為了找你離開了班子,拒絕了我爹臨終前將我嫁於他的請求。」

  嚴曲兒與他父親亦是長年跑江湖賣藝的,只那日在返家途中救下了身負重傷的尹朝安,在得知他也是賣藝討生活,他們之間忽然親近了許多,尹朝安知恩圖報,拜嚴父為師,並承諾為他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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