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眾人隻知道劉世安跟個男人好了,但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今日一見蔣玉斌這長相,就覺得他鐵定是靠色相上位的,聶老爺子這麽說,都隻當他是給劉世安撐麵子,也就沒當回事,“是嗎?那可真是真是年輕有為,公司做的什麽行業啊,咱們聶氏在關城也有不少產業,需要的話也可以幫一把。”


  聶老爺子笑罵道:“幫什麽幫,人家做的是高科技,IT,業內的佼佼者,你趕人家差遠了。”


  在場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IT行業?不會是那個藍天吧?”


  說話的是聶家二女兒聶彩鳳的兒子姚均南,他爸姚肅達就問,“哪個藍天?”


  姚均南今年三十歲了,因為從小是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到現在說話做事還跟個小孩兒一樣,“哎呀,爸,你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準備投資的那家軟件開發公司,規模不大,但我覺得前景很好,結果你說那種公司辦公樓都是租的,虛頭巴腦的,一定會血虧怎麽怎麽樣。”


  姚肅達臉都要氣綠了,大聲訓斥道:“我是覺得人家公司不好嗎?我是覺得你腦子不好,從小到大除了吃喝玩樂,就沒幹成一件事兒,我能信你嗎?”


  姚均南被罵的頭都抬不起來,還是聶遠峰出聲勸了句:“南南從小就心直口快,但沒什麽壞心眼,世安他媳婦兒不會跟他計較的。”


  這明麵上是勸架,實際上可不就把那些話坐實了,姚肅達暗地裏把聶遠峰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卻是笑道:“看遠峰這話說的,養不教父之過,甭管世安他媳婦兒怎麽想,咱們當爹的該教還是得教,不然孩子學壞了可就晚了。”


  聶遠峰的寶貝兒子聶鳴泉就是個不學好的,跟姚均南一樣不學無術不說,性子還狂妄,跟人打架鬥毆都是常事,去年還因為搶一個美女把人家正兒八經的男朋友一刀捅進了醫院,要不是他爸聶遠峰給足了對方錢,早就進監獄裏待著去了。所以聶肅達這一話一出,聶遠峰氣得心口都疼,卻隻能咬著牙說:“二姐夫說的也是,隻是我覺得世安他媳婦兒是個大度的,想必不會跟均南一個小孩子計較。”小孩子,對方可比蔣玉斌還年長一些呢,聶遠峰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


  不過蔣玉斌確實沒有計較的意思,隻是不動聲色地來了句,“沒關係,叫我小蔣就好了。”北方三十五歲以下的男性,朋友或者長輩一般都是在姓氏前麵加一個小字稱呼,不會顯得太過疏遠但也不算太過親近。


  一屋子子子孫孫,爭氣的卻是沒有幾個,狗咬狗倒是挺在行,聶老爺子看著就煩,擺擺手說:“行了行了,都坐下喝茶吧。”又吩咐邊上的女傭,“邛嫂,我中午不是讓你們準備些水果和點心嗎,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弄好。”


  邛嫂說:“早就備好了,我馬上就讓人端出來。”


  沒一會兒,幾個人就端著東西出來了,準備的還真不少,各色的點心和水果把客廳裏的大大小小的茶幾都擺得滿滿的。水果有些比較高檔,看樣子就很漂亮,點心應該都是現做的,樣式沒外邊買的精致,味道卻還不錯,蔣玉斌拿起一種黏黏的黃色糕點嚐了嚐,鬆軟中帶著些筋道,裏麵的豆子放到嘴裏就會化開,甜甜的卻不算膩。


  飯飯見他爸吃得高興,自然是嘴饞,眼巴巴的望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好歹因著上回蛋餅那事兒長了記性,沒直接往那邊撲。


  蔣玉斌吃得那是粘糕不易消化,劉世安自然是不敢給他吃,就自己從桌上拿起了一塊兒黃瓜,嘎嘣嘎嘣地吃得很高興的樣子。


  果然,飯飯很快就被他轉移了視線,回頭扯著劉世安的袖子一個勁兒地喊:“安安,安安,吃。”


  劉世安就掰了一小半給他,飯飯跟得了什麽不得了的寶貝一樣,攥在手裏,用小米牙一點一點的磨著,還不時砸吧砸吧嘴,一看就很滿意。


  聶老爺子被他那小模樣逗樂了,問他:“黃瓜好吃嗎?”


  飯飯隻要嘴裏有吃的就很好說話,聽到聶老爺子問他,還正兒八經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回了句:“好吃。”


  聶老爺子稀罕壞了,“你這小寶貝怎麽這麽識貨呢,這黃瓜可是曾爺爺親自種的,一點兒農藥沒打,早上摘回來的時候上麵還帶著露水呢。”


  劉世安看聶老爺子喜歡他,就跟飯飯商量,“你看,這麽好吃的黃瓜是曾爺爺給的,你要不要謝謝他?”


  飯飯中氣十足地回了聲,“要。”


  “那讓曾爺爺抱抱好不好?”


  有吃的怎麽可能不好呢?眼見聶老爺子張開了手,飯飯嘴裏叼著黃瓜,一下就撲進了他懷裏。


  聶老爺子抱著孩子掂了掂,竟有些得意地笑道:“別看咱飯飯長得瘦,這分量卻是一點兒不輕,看來骨架子不小。”


  劉世安就當他爺爺這是誇獎了,想到半天都沒見到老太太,就問:“爺爺,我奶奶呢?”


  聶老爺子說:“跟你大姑家的兩個表姐到國外旅遊去了,本來說的也是今天到,沒想到遇到那邊天氣不好,隻能把飛機改簽了,看明天能不能回來。”


  再過一天就是聶老爺子八十大壽,如果明天回不來怎麽說都不太好,不過聶老爺子看起來卻是不怎麽在乎的樣子,劉世安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他上回來就發現了,這老倆口雖說是幾十年的原配夫妻,但感情並不怎麽樣,至於到底誰對誰錯劉世安就不清楚了,長輩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議論。


  飯飯是個坐不住的,除了剛剛象征性地羞澀了一下下,這會兒把手裏的黃瓜啃得亂七八糟後又開始掙紮著想下地玩兒。聶老爺子對他熱乎著呢,拿著濕毛巾給他擦了擦嘴後,就把他放了下來,然後跟在他屁股後麵,看著他戳戳這個碰碰那個,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淡下去過。


  劉世安和蔣玉斌沒事兒,就回屋休息去了。這老宅外麵看著破舊,裏麵的家居擺設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在正中間的那張床一看就是新換的,睡著倒是挺舒服的。今天兩個人都是一大早就起床,忙了會兒公務才出發的,一路又是汽車又是飛機的,早就折騰累了,也不計較環境的好壞,隨便洗洗就上床睡了。


  這一睡就到了六點多,要不是佟秘書有事打了電話過來,兩個人估計得等到吃晚飯的時候人家來請才起得來,那就有些丟人了。


  劉世安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感覺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也不知道飯飯那個小東西幹什麽去了,一下午沒見到人,他倒是耐得住。”


  蔣玉斌說:“隻要有吃的有玩的,他什麽耐不住?”


  果然,兩個人收拾好,出去一問,飯飯早就不見人影了,說是聶老爺子帶著玩兒去了,直到七點鍾吃晚飯的時候才讓人叫了回來。一進屋那髒兮兮的小模樣,看得蔣玉斌差點忍不住把人扔出去,“你幹什麽去了?”


  聶老爺子樂嗬嗬地說:“玩瘋了,帶他出去就沒有什麽不霍霍的,要是再待上一段日子,我那菜地裏都不用專門找人拔草了。”隻是菜也剩不了幾根就是了。


  蔣玉斌想起網上報道過的新聞,整天在城市裏裝瘋賣傻的哈士奇一到農村就成了拉磨的哈士驢,狗盡其用,倒也不浪費,他覺得飯飯這小東西也快混成那樣了。


  劉世安安慰蔣玉斌,“他還小,大了就好點兒了。”


  聶老爺子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大了下溝上樹的,更難管,不過男娃兒嘛,就是要這樣跑跑跳跳才吃得多長得壯,咱們飯飯啥都好,就是太瘦了,我看就是鍛煉少了。”


  城市裏確實沒有那麽多鍛煉的地方,飯飯最多也就是每天晚上跟著劉世安和蔣玉斌出去遛彎,他又懶,沒多久就開始耍賴,估計這也是長不壯的原因。


  聶老爺子不愛開空調,又嫌晚上屋裏悶熱,晚飯就擺在院子裏吃了。都是些當地的家常菜,除了豬肉燉粉條、鍋包肉、地三鮮、東北大拉皮這些全國都比較知名的菜色,還有香煎東北血腸、蘸醬菜這些當地人常吃的特色菜。


  蘸醬的蔬菜分了好幾樣,有自家種的黃瓜、蘿卜和小蔥,也有從山上摘的婆婆丁和小根蒜,看著就新鮮,不過蔣玉斌和劉世安都吃不慣。飯飯倒是對血腸挺感興趣,可惜那是醃製品,大家都不敢給他多吃,給了一小塊就把他打發了,好在桌上別的菜味道也不錯,飯飯也就沒再多糾結。


  吃過飯,一家三口又出去轉了轉,回屋的時候,聶老爺子又把飯飯帶過去玩了一會兒,送回來的時候,脖子上掛著一塊兒玉牌,劉世安笑道:“爺爺這還給了見麵禮啊,看樣子應該值不少錢吧,也不怕飯飯給他摔壞了。”


  蔣玉斌拿起那塊玉牌仔細看了看,然後也忍不住歎了一句:“老爺子出手真大方。”


  “真的很貴啊,要不還是拿去還給他吧。”劉世安趕忙把那東西從飯飯脖子上弄了下來,飯飯本來還有些不樂意,劉世安拿了一塊水果糖給他,他就隻顧得上剝糖紙去了。


  蔣玉斌說:“之前有人拍賣過一塊兒,一億多港幣,這塊兒的成色我看著還要好一些,你說值多少?不過這是老爺子的一番心意,你就算還給他他也不會要。”


  劉世安差點一個手抖把那東西摔了,然後就整出了心理陰影,翻箱倒櫃找了個盒子把那東西好好供了起來。至於飯飯,他跟那塊水果糖奮戰了好久,還是沒能剝開,最後耐不住直接就著糖紙咬了一口,可惜小米牙太嫩了,沒能咬開,就一氣之下丟到邊上去了。


  第二天劉世安還是問了一下聶老爺子,但對方顯然沒把那塊兒玉牌當回事,“反正我留著也沒用,飯飯喜歡就給他吧,還有斌斌的見麵禮,你們走的時候我再給哈,家裏這兩天人多眼雜的不放心。”


  劉世安覺得自己這真的是要一夜暴富的節奏。


  作者有話要說:吃瓜群眾:嘿,有傻乎乎的大熊貓拿崽換窩窩頭,真的是太蠢了。


  飯飯:哼,那算什麽,想當年,我拿一個多億換了塊不能吃的破糖。感謝在2020-06-25 00:55:26~2020-06-25 19:35: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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