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午四點多,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塵土飛揚的工地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從車上走下來,皮膚白皙透亮,身材挺秀高頎,說不出的俊雅貴氣。
倒在門衛室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看門大爺看到年輕人身後的豪車,趕忙迎了上去,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笑的跟花兒一樣,“歡迎您蒞臨指導,需要我幫您聯係工地的負責人嗎?”
這通身的氣度,怕不是一般的人物,大爺眯著眼,尋思著該給哪個層級的領導匯報才合適。別以為在工地上看大門就簡單了,禦龍這樣的大項目,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領導來明察暗訪,全靠看門的通風報信,但凡眼神差點,不知道要誤多少事兒。
蔣玉斌淡淡的說道:“您客氣了,我就是過來找個人。”
大爺很殷勤的問:“找什麽人呢,工地上各部門的都有名冊,每個人都登記的清清楚楚的,您跟我說說這人是幹什麽的,我可以幫您打電話問一下。”大爺仔細搜羅了一圈,也想不起工地上哪個領導有這麽壕氣的親朋好友。
蔣玉斌說:“不用了,他很快就出來了。”
“那就好。”大爺也沒有進門衛室歇著,就站在門口陪蔣玉斌等人。
果然沒多久一個頭戴安全帽的農民工就興衝衝的從裏麵跑了出來,穿著一個鬆垮垮的大背心,胳膊上全是大塊大塊的肌肉,散發著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玉斌,你怎麽來了?”
蔣玉斌不知怎的,心口一跳,說:“我今天休息,就來看看。”
劉世安看他白皙的皮膚都被曬紅了,臉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心疼壞了,“那咱們趕緊回去吧,看你熱的。”
“不用去請個假嗎?”
“待會兒隨便讓個兄弟幫我請了就是了。”反正請不請的,包胖子扣工資一點兒不會手軟。
蔣玉斌點點頭,兩人一起回了車上。
大爺看傻了眼,那人一看就是最普通的農民工,怎麽會認識這麽壕氣的朋友,還是說人本來就是大少爺,專門來體驗生活的?有錢人的世界真是讓人搞不懂。
“大爺,您剛剛有沒有一個個子挺高的農民工出來?”就劉世安跑的那個急切勁兒,剛子出來的時候哪裏還看得到人影。
大爺說:“看到了,跟一開著豪車的男的走了。”
剛子撓撓頭,“男的?不應該啊,看老大那猴急的樣兒,肯定是女朋友。”
大爺倒是好奇心發作,問剛子,“你那個老大什麽來路,怎麽會認識那麽闊氣的朋友?”
剛子說:“能有什麽來路,跟我一樣,都是工地上賣苦力的農民工。”
“那就奇了怪了,我看那兩人熟絡的很,都不像一般的朋友。”大爺裂開嘴露出一口的大黃牙,“你老大長得還挺不錯的,要不是那人是男的,我都懷疑你老大是不是被人包了。
剛子瞪大眼睛,豎起大拇指,“您老想象力真夠豐富的。”就他老大那性子,那是肯走那條路,早就不用在工地上受累了。
……
蔣玉斌看劉世安全身僵硬的坐在車上,一動都不敢動,便問道:“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嗎?”
劉世安有些不自在的說:“沒有,隻是我身上全都是灰,怕把你的車弄髒了。”
蔣玉斌指了指坐墊上的一層白灰,說:“其實已經髒了,你要幫我洗車嗎?”
劉世安紅了臉,幹脆賭氣似的往他身上一倒,“那就把你也弄髒算了,待會兒一起洗。”
蔣玉斌推開他,冷冰冰的說:“車上還有人呢,老實點。”
司機是知道他倆關係的,硬著頭皮加快車速,很快就達到了目的地,把車一停,擰下鑰匙放到車上,然後說了句,“蔣總,我先走了。”就趕忙慌不擇路的跑了。
蔣玉斌拿起公文包,準備開門下車,看劉世安沒有一點兒動彈的意思,皺著眉說:“愣著幹什麽,下車啊。”
劉世安喘著粗氣說:“你先下去吧,我等一會兒就出來。”
蔣玉斌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等什麽,快點走了。”
劉世安忍無可忍,一把把人拉進了懷裏,低頭就啃了上去,“是你逼我的。”
這會兒還沒到下班的點兒,偌大的地下停車場一個熱都沒有,蔣玉斌軟軟的倒在劉世安懷裏,被他掐著腰往死裏欺負,感覺整個腦子都放空了,除了跟著他的節奏,什麽也做不了。
下車的時候,蔣玉斌眼睛都是紅的,腰軟得差點直接梭到地上,劉世安怕他摔倒,想直接抱他上去,被蔣玉斌冷著臉拒絕了。他一向體麵,私下裏怎麽都行,但決不允許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貴貴在家待了一天,聽到兩個主人的腳步聲,就一個勁兒的刨著門叫,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狼了。
累極了的蔣玉斌也忘了防備它,抖著手把門打開,它就一下子衝了出來,撞得全身軟的像麵條一樣的蔣玉斌直直往後倒去。
劉世安趕緊上前一步把人扶住,罵道:“貴貴,你找死是不是?”
隻是那狗早就一溜煙跑了,哪裏還有半點影子。
劉世安把蔣玉斌扶進屋裏,準備去找狗,蔣玉斌惱道:“算了,不管它了,愛上哪上哪吧。”又不是二哈,都一歲多了,還是個撒手沒,著實讓人生氣。
“那我去給你放水洗澡。”蔣玉斌講究的不行,別說大熱天,就是冷得人發抖的冬天也是事後必洗澡的。
沒想到蔣玉斌這回卻是皺著眉說:“你先去給我做飯吧,要快一點的,我餓了。”
劉世安問:“中午沒吃好嗎?”
蔣玉斌軟軟的倒在沙發上,說:“壓根就沒吃。”
劉世安心疼壞了,自己剛剛還拉著人在車上胡鬧,“那你休息一會兒,飯菜馬上就好了哈。”
這會兒做米飯是來不及了,家裏又不習慣吃剩菜剩飯,劉世安把冰箱裏包好的餃子拿出來煮了,然後用醋醬油蒜泥和油辣子調了個蘸料,端出去讓蔣玉斌先吃著,然後自己又快手快腳的炒了兩個菜。
蔣玉斌是真的餓的狠了,兩口一個餃子就下肚了,劉世安估計那一盤餃子怕是不夠,就又煮了一盤。
一盤半的餃子下肚,又吃了不少菜,蔣玉斌倒在沙發上,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劉世安一邊撿碗一邊問,“怎麽忙得飯也沒顧得上吃?”
蔣玉斌淡淡的回道:“去醫院看病人了。”
劉世安又問:“那病人沒事兒吧?”
蔣玉斌說:“沒死。”
劉世安笑道:“我怎麽聽你這口氣,好像很遺憾啊。”
蔣玉斌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是有點。”
吃過飯,劉世安又把人抱去洗澡,蔣玉斌趴在浴缸裏就睡著了。劉世安知道他是累的狠了,也沒有打擾他,幹脆也跟著上床,抱著人睡了。臥室的空調溫度開得低,劉世安湊過去,蔣玉斌也沒有覺得熱,反而無意識的在他懷裏蹭了蹭。
外麵還是大太陽,高高興興地晃悠了一個多小時,跟一隻拚命想往它身上爬的泰迪犬打了好幾個滾,全身都弄得髒兮兮的貴貴還是沒有見主人來找它,有些怕了,貓著身子往回跑。
但劉世安和蔣玉斌住在高層,平時都是帶它走電梯,貴貴一隻狗,又不識數,壓根不知道該怎麽回家,隻得可憐巴巴的趴在電梯門口,等著主人們來找它。
而它的兩個主人沒心沒肺的睡到了下午八點多,又起來找了部電影看,直到快睡覺的時候才想起來,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