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感染者誘餌，喪屍工具人
次日，黎海源在十一點左右起床，跟笠本小姐多少吃了點東西之後，便走下山坡，但卻沒有走向城區的方向，而是去了反面的山腳。
這裡有一大塊空地，來實驗喪屍誘餌的效果最好不過。
黎海源從倉庫中取出了那把名叫「女冒險家的聖誕禮物」的複合弓。在長條形提包中不僅有弓，還貼心地準備了各種保養器具和撒放器、護臂等配件，箭矢則有剛好三十支。
統一的素黑鋁箭，長約八十公分，打磨過的尖端色有些混，但依然銀光閃閃。
「準備好了吧，笠本小姐？」
最後進行過一次確認，黎海源打開核心「兌換商店」，用兩塊腐屍肉換出一枚感染者誘餌。
這東西外形是一枚玻璃球大小的黑丸，捏起來軟軟的，表面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黎海源一臉厭惡地把它丟下去，笠本小姐也皺著眉頭望著他的手，有些嫌棄地站遠了一些。
「來，看看效果吧。」黎海源若無其事地在褲子上擦擦手，說道，「算上時間成本，如果一枚誘餌能夠吸引到至少十頭喪屍，那我們就沒虧；如果能夠吸引到二十頭以上，那我們就是賺的。」
按照黎海源的預想，誘餌的效果至少要在半小時后才能顯現。畢竟喪屍的移動速度那麼慢，就算嗅到了誘餌的味道，也要拖著腳步走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來到這裡。
然而——
「咯咯……」
「咯咯……」
「咯咯……」
就在他拋下誘餌幾秒鐘后，喪屍的低吼聲便開始在空地周圍此起彼伏地迴響。草叢裡、岩石后、遠處的山間小徑……數十頭喪屍們身形扭曲、四肢抽搐地包圍過來。
這樣的結果讓兩人一時都有些驚訝，但誰都沒有表現出慌張。笠本小姐沉靜地舉起了手槍，黎海源也將複合弓架起。
「太快了，而且這周圍我們事先應該都檢查過的……」他輕聲念叨，「呵，所有的喪屍都是從我們視線不可及的地方出現的，要麼是遮蔽物後方，要麼是遠處的道路上。我大概明白了……」
原本他還打算在等待喪屍到來期間先熱一下身，但現在看來是沒那個時間了。
重心微沉，搭箭扣弦，在瞄準鏡中，依據距離給出了不同的准心，從十米最遠到五十米。
弓弦拉開，黎海源對準了小徑盡頭的一隻喪屍，那幾乎是喪屍大隊中最遠的一員。
這把弓有著「初見殺」的特性，能夠在每日第一次射箭時，對敵人進行自動鎖定。黎海源此前還沒有試過，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在他的視線中，一個模糊的紅色圓環在那頭喪屍的頭部緩慢縮小，凝聚，最終固定成一個紅點。
撒放器卡扣彈開，破風之音在耳畔呼嘯而過，黑色的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拋物線，向著遠方飛射而去。
在視野的盡頭，一聲嚎叫，那頭被鎖定的喪屍頭部中箭。箭矢攜裹著巨力將它上半身向後彎折，被箭頭穿透的腦袋重重地砸在地上，抽搐兩下，再也沒有動彈。
「原來如此。」黎海源喃喃著，「『初見殺』，不是僅針對個體目標，而且能對活動生物的特定身體部位進行鎖定……」
他沒有自製箭靶，此前也就沒有進行實驗的條件。
包括複合弓在內，任何弓都是不能空拉的。如果弓上蓄積的能量沒能夠通過箭矢得到釋放，其強大的力道很可能會損傷弓體，甚至會割傷持弓者。
而如果上了箭卻沒有合適的靶子，則可能使箭矢損壞。
此時還是他第一次試用這把弓，儘管是通過技能才命中了第一個敵人，但這種熟悉的施力感令他渾身舒暢。
「笠本小姐，要不要比試一下？」
他隨口這麼說道。笠本並沒有給出回應，只是高傲地揚起了下巴，隨後如飛鳥般躍下山坡，端著手槍直接朝向最近的一堆喪屍沖了過去。
「好勝心還真強。」
黎海源喃喃念叨著，自己卻也沒有放鬆，緊接著便拉弓瞄準了下一個對象。
沒有了「初見殺」的效果，他在遠距離的命中率並不算高。雖然幾乎沒有射空的箭矢，但多數都射在了喪屍的軀體上，能阻礙一下喪屍的腳步，但對於這群不死生物來說，傷害卻是約等於零。
不過，真正重要的是感覺。
身體似乎在逐漸升溫，動作也愈發純熟，彷彿有什麼刻印在肌肉中的記憶被喚醒了一般。
越到後來，黎海源的射擊便越精準。喪屍逐漸逼近，他也走下山坡，保持著安全距離與喪屍們對峙。
喪屍們腐臭的味道填充著他的鼻腔，黎海源皺起眉頭，面對咆哮著試圖包圍他的喪屍，拉弓，瞄準，步調絲毫不亂。
這場訓練賽最終持續了十分鐘左右，喪屍選手們表現出了勇往直前的戰意和不屈的拼搏精神，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雖敗猶榮的戰役，值得我們深思與學習。
「總共五十三頭，是固定的數量，還是跟時間、地點等條件有什麼關係呢？」黎海源輕聲猜測，「時間還早，我們換個地方，再做幾輪實驗。笠本小姐？」
笠本抱著雙臂站在一旁，斜眼瞅著他，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只是微微嘟起嘴唇。
黎海源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
「哦，我自己擊殺了十一頭，餘下四十二頭全是你的。十一比四十二，恭喜你獲勝。」
她輕輕哼出一聲，也沒有什麼表示，扭頭便走開了。只剩黎海源在身後露出無言的笑容。
花了一點時間將三十支箭矢全部回收，黎海源有些心疼地檢查著箭身。人體的骨骼是相當堅硬的，那些透骨的箭矢難免會有一定程度的損壞，然而結果卻讓他有幾分驚喜。
箭矢沒有一絲損壞，除了沾染了些許污跡外，甚至連磨損都沒有一點，箭簇依然鋒利。只是部分箭矢的道具說明上，增加了一點內容——
【道具名稱：屍毒箭。】
【道具說明：附著了感染者病毒的箭矢，被它命中的人類將會遭病毒感染。】
【備註：病毒滅活剩餘時間：01:58:29。】
「跟喪屍血肉接觸過的箭矢，有一定幾率能沾染上喪屍病毒，但在箭矢上病毒無法長期存活，只能維持兩小時左右……」
也許，會有用處。
這之後他們花了一個半小時，在不同地點又進行了三輪實驗，得出結論如下：
第一，誘餌效果與場地條件無關，引誘而來的喪屍數量始終在四十至六十頭間。
無論事先把周圍檢查得多麼細緻，只要誘餌投下，幾秒內，必定會有喪屍在周圍出現。
也就是說，與其說是引誘，不如說那些喪屍是被誘餌——或者說核心憑空創造出來的。
第三次實驗時，黎海源選在了一條原本就有喪屍的街道上。結果不變，除去那些本來就在那裡的喪屍，其它被誘餌召喚來的喪屍依然有五十多頭。
第二，誘餌會在喪屍到來后迅速融化，被創造的喪屍也不會對誘餌感興趣，而是直衝著附近的人類襲擊過來。
第三，喪屍必然會在人類無法觀察的地方出現。
有遮蔽物的地方、建築物的內部都有可能，如果放置地是一片空地，周圍一覽無餘，則喪屍會從極遠處，幾乎是人類視野的極限處緩慢接近。
為驗證這一點，黎海源特意冒了一次險，在學校內做了一次實驗。把自己和笠本小姐分隔在兩個教室內，結果誘餌投放后，召喚來的喪屍只在周圍教室出現，而他們所在的教室卻是空蕩蕩的。
此外，還有一些小細節，比如不論喪屍在哪個邊角出現，總會與誘餌投放者保持一定的距離，給他們留下充足的反應時間。
「兩種用途。」黎海源趴在學校的欄杆旁盤算著，「第一，可以每天抽空召喚一些，利用它們來進行訓練，同時死掉的喪屍還可以為儲能箱充能，並爆出腐屍肉用於兌換，形成正循環……」
他望著倒在走廊上的喪屍遺體，以及手中淬了屍毒的箭矢。
「第二，只要控制得當，也可以利用他們去攻擊某些人類，或是擾亂他們的注意力。有誘餌在手，喪屍就可以成為我的工具人……呵。」
從實驗結果看來，這計劃的可操作性似乎並不低。
有意思。
笠本小姐對他的分析和推理向來是不感興趣。她背靠著欄杆抱胸而立，望向黎海源的目光卻是有幾分變幻。
後來的幾次實驗中，黎海源沒再提起比賽的事情，但她卻像是燃起了競爭意識。每次喪屍剛一出現，她就飛快地衝上去開始殲滅。
然而，在適應了這把弓之後，黎海源的殺敵數也逐漸提了上來。
這把弓彷如為他量身定做一般，配合著他的動作幅度，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處。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讓他的每一次射擊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舒爽感。
他的膽量也漸漸大了起來，現在沒有笠本小姐的保護，他也敢迎著屍潮到近處展開攻擊。
到最後一次實驗時，他的手感與弓法徹底融合，十米內不需要瞄準鏡，僅靠目測也能做到百分之九十的爆頭率。遠距離時準度會下降一些，但配合瞄準鏡，三十米內爆頭率也有六七十。
這一回的最終結算，黎海源用箭矢幹掉了二十三頭喪屍，而笠本小姐也不過二十八頭而已。
不知笠本小姐到底是如何看待這一結果。在回程的路上，她始終緊緊抿著嘴唇，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但偶爾瞄向黎海源時，眸光中又分明映照著幾分異彩。
但黎海源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今天他的預定幾乎排滿。拖著疲沓的身軀回到住所沒多久，持續了九小時的高階工作台和科技工作台的升級過程，也終於在下午一點多陸續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