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計
張伯奮、張仲熊、趙雲率部伏擊金軍糧車隊,殺敵兩千餘,斬幽州軍叛將李豬兒,俘虜三千餘人,繳獲糧草七萬石,草料十萬石。
……
入夜,漁陽郡下潞城縣境內的一個廢棄的城鎮上,篝火熊熊,數千得勝歸來的并州軍士卒正殺羊宰牛烤肉聚餐慶祝勝利。
算上今天這一次,他們已經截擊了十支金軍的運糧隊,殺敵過萬,焚毀糧草輜重不計其數,從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如今全殲金軍運糧衛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哈哈哈,什麼金軍鐵騎,不堪一擊!那劉虞老兒真是沒用,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當上這個幽州刺史的。」
「就是,就是!依我看,不需張大帥做這幽州刺史,只要讓謝副帥來做著幽州刺史,再有二位張小將軍和趙將軍這樣勇冠三軍的猛將在,這群鳥用沒有的女真蠻夷怎麼可能進得了幽州!」
……
鎮東頭是一個糧倉,不過裡面的糧食早已被金軍哄搶一空。這裡便成為了并州軍的臨時指揮所。
一臉疲憊之色的軍師溫彥博疾步走進屋內,面帶興奮地對屋內的趙雲、張伯奮、張仲熊三人說道:「三位將軍,好消息啊!
我剛剛審問了方才被俘虜的一名元軍偏將,據他所說,距離我們不到六十里的地方就有元軍的一個大糧倉。
之前有守軍一萬,不過由於金軍大將褚英和狄副帥交戰不利,半個月前從抽調了部分兵力,現如今那裡的守軍已經不到四千了!」
「先生此話當真?」
張仲熊聞言頓時「騰」地站起身來:「若是真的如此,那可真是天賜良機啊!」
張伯奮也是咧著嘴笑道:「是啊,賢弟,這不到四千的守軍,這就是送到咱們嘴裡的肥肉啊!」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呢?」張仲熊面色興奮地說道:「兵貴神速,兄長,軍師,趙大哥,立刻出兵吧!」
趙雲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狐疑地說道:「仲熊,糧草乃是三軍之重,元軍主帥完顏宗弼也是個兵家裡手,怎麼會犯這麼嚴重的錯誤呢?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張仲熊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趙大哥你太高看那完顏宗弼了,區區一個無能的女真蠻夷能懂什麼兵法?」
趙雲搖了搖頭,正色說道:「仲熊,輕敵乃是兵家大忌,自我等奉張帥之命入漁陽郡之後,和金軍大小十幾仗,那完顏宗弼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趙將軍所言不錯!」
溫彥博聞言緩緩點了點頭:「這完顏宗弼並不是完顏阿骨打的長子,卻能被完顏阿骨打委以重任,獨當一面,必有過人之處。」
張仲熊聞言頓時不悅,拉長了聲音說道:「那照你們的意思,我們就按兵不動嗎?」
「不然!」
溫彥博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完顏阿骨打多線作戰,兵力捉襟見肘,不能排除完顏阿骨打與完顏宗弼一時忙中出錯的可能。
若是如此我們豈不是錯失良機,傳出去必然被人笑話!」
張仲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軍師,那你說到底該怎麼辦?」
溫彥博沉聲答道:「今日大捷慶功,眾將士都吃得有些醉了,今天晚上就是想出兵也做不到。
依我看,不如我們幾個今晚先去那裡觀察情況,然後再決定是否出兵?
我想就算再兵貴神速,應該也不差這一晚吧!」
趙雲、張仲熊、張伯奮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齊互相點了點頭。
當下幾人便離了倉房,領著幾十名親兵離開小鎮,直奔金軍俘虜所提供的糧倉所在地而去。
因為戰亂,整個幽州基本上已經是十室九空,漁陽郡是第一個被女真佔領的郡縣,治下早已經變成一片荒涼。
趙雲、張伯奮、張仲熊一行人一路上沒遇到任何麻煩,馬不停蹄,約摸一個時辰之後便趕到了目的地。
幾人翻身下馬,留下幾個親兵看守馬匹,步行走上一處高坡,眺望遠處的元軍糧營。
目光所及,只見糧營外戒備森嚴,轅門兩邊各自安置了十幾座哨塔,每座哨塔上至少有三名士兵負責警惕,糧營前寨和后寨都有三支巡邏隊尋哨。
張伯奮見狀不由得大怒:「該死,險些被那奸賊騙了,待我回去之後定要一鎚子把那廝的腦袋打開花!」
「不!」
溫彥博微笑著搖頭說:「之前我還懷疑那個金軍偏將,可現在看了這個糧營的外圍警戒之後,我已經確信,那個偏將並沒有騙我!」
察覺到張伯奮不解的眼神,溫彥博笑著解釋道:「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需之。
張將軍,如果那個金軍偏將是在騙我們,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這個糧營是誘惑我們進攻的誘餌,那完顏宗弼應該把這個糧營做出一副空虛鬆懈的樣子才對呀!
正是因為金軍的戒備森嚴,反而說明了他們內部空虛。
不然,他們為何如此警惕?」
「有道理啊!」
張伯奮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嘿嘿笑道:「軍師到底是軍師,要不是有你,只怕伯奮就放過這樣一個好地方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這就回去調撥兵馬,明日清早便出兵吧!」
見溫彥博也贊同出兵,張仲熊當即開口說道。
邊說邊還瞥了一眼最開始便反對出兵的趙雲。
趙雲雖然心裡仍有些不安,但聽溫彥博說得頭頭是道,又見張仲熊目光不善,暗想自己若是毫無根據的反對必然招致眾人不快,當下便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