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連畜生都不如
「劉興,磨蹭什麼呢?還不走?」
「走了走了。」
劉興一邊應和,一邊催促道:「柯公公,你想好了嗎?」
「陸宛英。陸家如今的當家人。」
柯公公說。
「劉興,拜託了。」
劉興說,「包在我身上,只是事成之後,等柯公公出去了,還請柯公公答應我一個條件。」
柯公公根本沒有仔細聽他的話,只想著讓他趕緊答應,「可以,什麼條件都可以。」
劉興一喜,保證道,「柯公公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個東西交給陸宛英。」
劉興飛快的出去,鎖了門。
同僚看了他一眼,「你在裡面幹什麼呢?磨磨蹭蹭的,你有沒有打聽到什麼?」
劉興說,「沒有,我讓柯公公吃飯,他卻嫌棄我給他飯里下藥,還要我先嘗一嘗,我不嘗,他就逼著我吃,我生氣了,一不小心推了他一下,他整個人栽倒,還打翻了飯菜,這下好了,誰也吃不成了,我怕得罪他,在裡面一個勁兒的給他賠禮道歉,柯公公總算是原諒了我,還讓我明日再拿一品居的飯菜給他吃。」
劉興撒謊道。
大致的將剛剛的畫面還原,但是完全扭曲了事實。
同僚不疑有他,只無聊的說了句,「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活該。」
劉興心裡有事兒,沒工夫和他們打岔。
招呼一聲說,「我先回去了,我娘還等著我回家做飯呢。」
同僚想到什麼問道,「劉興,你姑姑那事兒怎麼樣了?你打算怎麼解決?要是實在不行,就去求大人好了。」
劉興臉上落寞,他不止一次去求,但是大人也幫不了,他姑姑本是一個小官的妾,生了個女兒,女兒卻被那小官給糟踐死了,姑姑氣不過,要找小官報仇,小官找人將她綁起來,扔了出去,結果當晚姑姑就被一群乞丐給糟蹋了,姑姑瘋了。
這事兒找誰說理去?
就算是劉大人有心幫忙,也幫不了什麼。
畢竟這是意外,雖然是那個小官造成的,但是他們拿不出證據來,再說那些乞丐也不見了蹤影,劉興想幫姑姑報仇,都沒處報去。
就是他姑姑太慘了。
每天瘋瘋癲癲,還總是會跑到那小官門外,叫著她女兒的名字,每次都被那小官家裡的下人打的半死,這一次,被打的徹底病倒了,躺在床上,他生病的娘親自照顧。
劉興的媳婦兒也給氣走了。
受不了這樣的苦日子,加上他們夫妻倆成婚五六年,至今一無所出。
在這群兄弟的眼裡,劉興是最命苦的人。
所以平日里他偷奸耍滑一點兒,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的本性還是不錯的。
但是誰也想不到,這一次劉興會闖那麼大的禍,他純屬是想要為姑姑爭一口氣。
姑姑被害的太慘了。
既然別的人無法幫他報仇,那他就只能寄託於這個柯公公身上了,劉興下了決心。
所以,他格外的平靜。
一路走出去,也沒人懷疑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都濕透了。
也許是有了某種直覺,他走出刑部大牢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他先回了一趟家。
一聲不響的給娘做好了飯菜,姑姑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她渾身都是傷痕,娘拄著拐杖在門口抹眼淚,姑姑瘋瘋癲癲,又尿床了。
劉興到了家裡,就一向是沉默的,和在刑部完全不一樣。
他將做好的飯菜遞給娘,「娘,待會兒我要去一個地方。晚點回來。」
他娘一聽,就緊張起來。
「孩子,你不會還要去那裡找你姑父吧?」
劉興一聽,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手裡的筷子一扔,「誰是我姑父!那就是個畜生!不他連畜生都不如!」
劉興怒道。
他娘不敢惹怒劉興,她知道兒子的不容易,是她和他姑姑拖累了兒子,害的兒媳婦也跑了,兒子一個人照顧他們兩個老人,實在是太難了。
她無聲流著淚,但還是不放心囑咐一句,「孩子,你千萬別做傻事啊,老天爺都看著呢,一定會給惡人報應的。」
劉興心裡冷笑,是嗎?他可是親眼看著那小官今年又升了職,一家人就要搬家了,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劉興覺得,這口氣不出,他一輩子都窩囊!
「娘,你別擔心,我有分寸。而且,有人幫我。」
他娘一聽,心裡更不安了,覺得很不靠譜,飯也沒胃口吃了,勸說道:「孩子,你別做傻事,你姑姑她……這輩子就是這個命,你也別太自責,和你沒有關係,現在這樣,她能撿回一條命,我就已經知足了。」
他娘說的也是違心話。
誰能接受呢,不過是不想給兒子增添負擔罷了。
劉興也清楚,所以他這次沒有反駁,沉默的扭頭,他心裡是不同意的,但是嘴上卻為了安他娘的心,答應了下來。
「娘,吃飯吧。」
「好!」
他娘這才放下心來。
劉興又去餵了姑姑吃飯,費了很大勁兒,姑姑才吃了小半碗,吃的還沒有吐得多。
他都一言不發,將她吐得東西收拾好,這才出門。
他不知道,這一去,會是什麼後果。
陸家。
陸宛英上次在戚家丟了臉,就徹底歇了出門的心思,她開始變得多愁善感,以前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完全就是天之嬌女。
京城中對她捧著的世家公子多不勝數,她都置之不理,如天上的月一樣高高在上。
可是現在,門庭冷落,還有誰記得陸家還有一個陸宛英呢?
她至今未婚,就是為了等待心上人,可是心上人死了,陸家也沒落了,她日後該何去何從?
陸宛英不知道。
她只能將目標轉移到恨上,可恨來恨去,她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無力,如今戚昭身邊有那麼多得力助手,誰都護著她,而自己呢?孤身一人,怎麼和戚昭抗衡?
她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一個穩妥的法子。
但是滿腔的愁緒和仇恨無從發泄,她就只有飲酒麻痹自己。
她覺得如今的自己,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