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你胡說
夏暉說完這句話,明顯的感受到巨大的殺氣。
戚昭一雙眸子被怒火淬鍊的又清又亮,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你再說一遍?」
「奏樂!」
「質子,這些樂伶都是將軍花重金從萬花樓請來的名人,個個樂理精通,極有才華,您可以欣賞一二。」
管家帶著一行輕紗敷面的女子走了過來,朝戚昭二人行禮。
戚昭坐直了身子,捏起桌上一塊兒小點心扔進嘴裡嚼了嚼,好像方才劍拔弩張的較量根本不存在。
她這麼會裝,夏暉眯了眯眼睛,在捉摸著什麼,抽空回答管家一句,「嗯。」
他們二人一拉開距離,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鬆口氣。
前面樂伶彈奏著各種樂器,還有身材婀娜多姿的舞女在一邊伴舞,這一幕緩衝了方才的氛圍,這才像是宴會嘛。
戚昭不動聲色的喝酒,吳衾禕頭也不抬,喝的有點上臉,左相朝身後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便到了吳衾禕身邊提醒,吳衾禕便不是很情願的放下了酒杯,不一會兒,戚家的下人給他上了一壺茶。
還是解酒的。
戚昭看到他喝了解酒茶,這才放心的收回眼神,而後感受到左邊那道強烈的無法忽視的灼熱目光,她不想理會,但耐不住對方一直盯,好像能將她的臉盯出一個洞來。
戚昭忍無可忍,「王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夏暉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調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戚昭倏地向他射出冷芒。
眼神示意他把話說清楚,他何須忍耐,又在忍耐什麼?
可夏暉這次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總之,我只是不希望將軍不自重,傷了你那亡夫的心。」
亡夫二字不論時隔多久,還是能輕而易舉刺痛戚昭的心。
「夠了!」
她拍案而起,酒杯都被震倒,滿噹噹的酒水都灑在了夏暉的身上,一時間,舞女跳錯了一步,樂伶彈錯了一個調,剛剛放鬆下來的眾人,心往嗓子眼兒一提,這二人又怎麼了?
好像一對冤家。
左相直盯著他們,氣氛再次回答了緊張焦灼的一刻,只見戚昭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扯出一道笑容來,十分「溫柔」的對夏暉道:「抱歉,不小心弄髒了質子的衣服,還望質子見諒,若質子不嫌棄,還請隨我來,我給質子找一身乾淨的衣服。」
夏暉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配合道,「那真是有勞戚將軍了。」
戚昭扯了扯嘴角,「質子客氣了。」
在眾人面前她一口一個質子,客氣疏離的很。
他們卻不知,只要他們二人站在一起,就總有一種極致曖昧的拉扯感,其他人都摻和不進去的錯覺。
二人你來我往一人一句,離開后,宴席上眾人才有膽量公開討論。
「我怎麼覺得這一幕有點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怪什麼怪!這個就是戚將軍的伎倆!我可是聽說上個月,她就是靠這個,拐了一個從外地來的美男,後來收入後院!」
「竟真有此事?可這是質子啊,她這都敢起賊心?」
「戚將軍為人你們還不清楚?比戚老將軍膽子還大,還可怕!她要做的事,誰敢攔?就算她真的打質子的主意,誰又能把她怎麼樣?而且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看這質子,八成對戚將軍也是有點心思的,否則,他若是不想,怎麼會跟著去?」
眾人都燃起了八卦之心。
「這麼勁爆!我還以為質子是個好男兒呢,上次在皇宮還信誓旦旦說他有未婚妻,來到都城后,據我所知有幾個人偷偷去質子府想要結交質子,送去很多美人,都被質子體面的退了回去,我當他是潔身自好的人,誰知……」
「要我說,這戚將軍雖然生的好,可她這性子,一般人真的拿不住啊,況且她還是個寡婦!外人都說她有克夫克夫的命格,這質子是哪裡不開眼,竟然看上了戚將軍,他是沒見過女人嗎?」
「這話我可不同意,戚將軍和那些庸俗脂粉可不同,她性子直辣,對有些男人來說極具挑戰性,讓人有巨大的征服欲,她就像是一匹野馬,若是能征服這樣一頭野馬,那該是多大的成就啊。」
「可是,戚將軍的亡夫,就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白臉,戚將軍就只喜歡那一類的,你沒看她的後院的那些美男,全都是花架子。這個質子可不一樣,戚將軍怎麼改口味了?」
「這個……」
就在眾人還沒討論出個結果的時候。
吳衾禕聽不下去了,他甩袖離場。
左相吩咐小廝跟去,以免吳衾禕因喝多了酒出什麼亂子。
而後他重重將酒杯往桌上一放,周圍一下安靜了,左相道:「非議將軍和質子的罪名,在場的諸位一個也承擔不起,再說下去,我就記住了,到時候稟報陛下,讓他來定罪如何?」
嘩地,眾人低頭做掩飾狀。
一個個老實的不行。
「你們繼續。」
左相衝同樣被嚇到跪下的舞女和樂伶還算溫和道。
她們身子輕顫,繼續表演。
但這一次,誰也放鬆不下來了。
……
永寧居。
夏暉跟著戚昭的腳步,進了院內,忍不住笑道,「我聽說將軍從不讓後院那些男子進入這個地方,而將軍卻讓我進了第三次,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在將軍心裡,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樣,是特殊的存在?」
戚昭眯了眯眼。
這個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給他臉了。
她冷笑一聲,「是啊,王爺和那些男人的確不一樣,大概是在我眼裡,那些人是男人,王爺是女人吧。」
她陰陽怪氣的說,絕不落下風。
夏暉臉色一黑,隨即笑了起來,「將軍真是嘴硬,我算是領教了。既然戚將軍不願承認,我也不為難你,衣服呢?將軍這裡沒有男人住,該不會想讓我穿你亡夫的衣服吧?」他故意道。
戚昭臉色發青。
「我認為王爺不需要換衣服了,從宴席上一路走過來,您身上那點兒酒水,都被風乾了。」她似笑非笑。